第八十六章 這是你設計好的

  小廝面色有些為難，"掌柜的平時不讓人進去。"

  這是實話，因為柳傾覺得自己休息的地方，又不是什麼供人參觀的場所，所以他們基本上沒有如果三樓。

  這番話在柳風絮的耳朵里，可就變了一層意思，不讓別人進她的臥房，定是因為那本菜譜藏在房裡，這個榮娘也不知是去幹什麼了，現在還沒個信，她只能自己先動手了。

  "哎喲，"柳風絮弱弱地扶著頭，"我這頭痛得愈發厲害了，姐姐心地善良，料想不會有什麼說辭的，若是怪罪下來，由我擔著便是，絕對不會讓小二哥背黑鍋。"

  小廝看著眼前弱柳扶風的二小姐，心底軟了軟，"好，二小姐跟小的上樓。"

  柳風絮眸底飛快閃過一抹得意，腳底下走的飛快，絲毫沒有一點頭痛的樣子。

  "二小姐，您慢點，"小二哥瞠目結舌，看著眼前健步如飛的柳二小姐，有些困惑地搖搖頭。

  柳風絮上了三樓，小二哥給她指了指柳傾的住處，便說，"那小的先下去了，二小姐有事吩咐一聲便是。"

  紅杏一手扶著自家主子，一邊給小廝道謝，"謝過小二哥了。"

  柳風絮看著小廝走遠，馬上恢復了精神，"快去搜，把菜譜找出來。"

  她和紅杏兩個人在臥房裡翻天覆地得找，竟沒有注意到門口的腳步聲。

  等她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妹妹，可是在找這個？"柳傾揚揚手裡的菜譜，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柳風絮。

  柳風絮嚇了一跳，沒想到柳傾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她心一橫，想到自己日後的幸福，厚著臉皮說道，"我聽人言，你手上有一本絕密菜譜，便想著參考參考，好歹學兩手，夠日後用的。"

  "哦？"柳傾聲音微微上揚，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妹妹還真是賢惠淑德，誰若是能娶妹妹回家，還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姐姐，我知道你疼我，這菜譜借我看一看，我兩日後就還給你。"

  柳風絮以為柳傾真的相信了，還心存僥倖，希望柳傾能夠借給她。

  "妹妹是真的想要自己看，還是想要和別人一起看呢？"柳傾挑挑眉，略有些嘲諷地看著柳風絮，"妹妹別忘了，父親是如何教養我們的，可別做什麼讓父親丟臉的事情。"

  柳風絮心虛得很，提高音量道，"你別血口噴人。"

  "榮娘可什麼都說了，"柳傾故意炸她，"爹爹也清楚。"

  說完，她閃一閃身子，露出來身後的柳益元。

  柳益元鐵青著臉，將手背在身後，厲聲道，"你這個臉皮厚的，連老祖宗的教訓都忘到腦後了嗎，還不快點如實招來。"

  柳風絮被唬住了，以為柳傾真的已經見到了榮娘，再加上心虛，便撲通一聲跪下來，還沒開口，眼淚就已經流下來。

  "爹爹，這都是誤會，我都是被榮娘給騙了，是她讓我來偷菜譜的，真的不關我的事，是她唆使的。"

  她邊哭著，邊輕輕用手絹擦著眼淚，梨花帶雨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把榮娘帶過來，"柳益元臉色鐵青，衝著柳傾說了一聲。

  柳傾乖巧地道了聲"是"，便差人讓林楓告訴杜安順，把榮娘帶過來。

  榮娘不明所以，在看到柳風絮跪在地上抹眼淚地時候，才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就是榮娘？"柳益元擺足才架子，目光盯著榮娘上下打量了一番。

  榮娘點點頭，"是，正是賤妾。"

  柳益元指著她，"就是你唆使我兒來偷菜譜，你這狠心的婦人，來人，將她送到公堂，我們在公堂上對峙一番。"

  榮娘一聽要見官，馬上嚇得六神無主，她腳下飛快地挪動，挪到了柳風絮的旁邊，"二小姐，你快點替我說句話，不然到了公堂，把咱們的那點事抖落出來，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柳益元看著榮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的，心裡有些不悅，"你們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我告訴你，今天有我在，你別想在為難絮兒。"

  榮娘瞠目結舌，看看跪在自己旁邊的柳風絮，再看看站著的柳傾，最後目光落在坐在纏枝梨花椅的柳益元身上，"我沒有唆使二小姐……"

  "閉嘴，明明就是你告訴我，說姐姐手中有一本絕密菜譜，還威脅我，若我沒有講菜譜偷出來，便派人跟蹤我，怎麼，現在不敢認了嗎？"柳風絮急忙堵住榮娘的嘴，她心道，反正你也沒有證據，我爹總不可能信你的話。

  榮娘沒想到柳風絮會臨陣倒戈，急忙辯解道，"柳二小姐，不是你讓我去偷大小姐的菜譜的嗎，什麼時候變成我想要菜譜的了？"

  "證據呢？"柳風絮早就料到榮娘不會背這個黑鍋，早就想好了說辭。

  榮娘張張嘴，卻說不出來話，她看著滿屋子人都看向自己，只能可憐巴巴地去求杜安順，"老杜，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想讓我說什麼？"杜安順沒好氣地說，眼下，他肚子裡還一肚子怨氣。

  榮娘只能指望他了，著急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這件事真的不是我乾的。"

  杜安順臉色變了變，身為一個大男人，當著眾人的面，被自己的內人戳穿自己帶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的事實，估計哪一個男人都沒有這樣好的耐性。

  榮娘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馬上閉上嘴，眼神無助地看向杜安順。

  "那我問你，之前柳家酒樓走水的時候，你明明告訴我你要去買布料，我記得布料店開在城西，而柳家酒樓在城東，為何你回來的時候，腳底卻沾上了灰？"杜安順眯著眼睛，冷冷地質問榮娘。

  榮娘一看連杜安順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她跺跺腳，捂著臉道，"我真的是比竇娥還要冤吶，你們都不信我，我……看來我只有一死了。"

  柳傾手疾眼快，一把扯住榮娘的袖子，將她從勾欄旁邊拉回來。

  "我相信你。"

  榮娘眼睛還含著淚，愣愣地看著柳傾，有些不敢相信柳傾的話。

  "一來，柳風絮說是你唆使她的，要知道，唆使一個人去做事，肯定需要一些手段的，比如說，拿住了那人的把柄，或者是給豐厚的報酬，試問，榮娘有什麼，能夠讓我們柳家的二小姐這麼心甘情願地替她賣命？"

  柳風絮眨眨眼睛，本以為這件事快要結束了，只要榮娘跳下去，保准這件事以後再也沒有人知曉，她還是可以安心的做她的柳家二小姐。

  萬萬沒想到，柳傾竟然會去幫一個外人。

  她憤憤地絞著手裡的帕子，眼裡快要噴出火來，手上的帕子皺巴巴的，幾乎要成一條細線。

  聽到柳傾的發問，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柳風絮。

  柳益元皺著眉頭，冷眼看向柳風絮，"絮兒，是這樣嗎？"

  柳風絮搖搖頭，"不是的，爹爹，不是這樣的……"

  "那妹妹到底是被榮娘拿捏住了什麼把柄呢？"

  柳傾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柳風絮。

  榮娘雖然沒想到柳傾會替自己說話，但是馬上明白過來局勢，也跟著說道，"柳二小姐，賤妾人微言輕，又不是什麼富貴的人，怎麼可能使喚柳二小姐為我辦事？"

  柳風絮皺著眉頭，默不作聲地跪在地上，只一個勁地掉眼淚。

  "絮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偷姐姐的菜譜。"

  柳風絮咬死自己是想要偷學做菜，死活不肯說出王磊。

  "爹，我看吶，這件事還是報官吧，這件事影響不小，您應該記得吧，上一次笙柳樓打壓，柳家酒樓差一點就保不住了。"

  柳益元看了看跪在地上抹眼淚的柳風絮，剛要開口。

  柳風絮膝行兩步，上前抱住柳益元的腿，"爹爹，孩兒知道錯了，請爹爹不要報官，絮兒一定知錯改錯，不會再犯了。"

  柳益元本來就沒想要報官，聽到柳風絮求自己，心頭一軟，扭頭看向柳傾，"傾兒，絮兒是你的親妹妹，若是鬧上公堂，人家未免會說咱們家的家風不好，以後對你也頗有影響，你還是三思而後行。"

  柳傾心底冷哼一聲，當著眾人的面，柳益元就敢這麼偏袒柳風絮，可見這心是長得有多偏了。

  "爹爹既然發話了，那傾兒自然也不好說什麼，"柳傾似乎早就料到柳益元會替柳風絮說話，也沒有太過吃驚，接著道，"只是，女兒想請爹爹答應一件事。"

  柳益元一聽柳傾不再執拗地將柳風絮治罪，馬上點頭，"你說吧。"

  "我想要查清楚母親當年的真相，希望爹爹成全。"

  柳傾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母親的事，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塊疤，還有因為母親，死去的接生婆，她要一併討回來。

  "女兒想要徹查母親當年去世的真相，我不會錯怪，我不會放過真兇。"

  聽到柳傾又提起當年的事情，柳益元心裡有些不悅，但是眼下，為了保住柳風絮，他也只能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