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不過是外人
2023-12-17 13:32:13 作者: 伴雪
趙曼柔想要反駁,但被旁邊的簡奇水制止了。
"我推測,這件事和柳傾的關係很大,她現在或許已經知道你們倆的事情了……"
"那怎麼辦?"趙曼柔直接打斷簡修文,她慌張地變了臉色,"那個死丫頭,肯定會去老爺那裡告發我。"
"她如果能告發你們,早就去告發了,"簡修文冷哼一聲,"她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是說破天,有誰會相信她?你只要咬死不承認,那柳益元還能私自對你用刑不成?"
趙曼柔聽到這一席話,才穩了穩心神。
"這丫頭,終究是個禍害,我當年就不該心軟,留著她長這麼大。"趙曼柔咬著牙,恨不得現在就將柳傾千刀萬剮才甘心。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簡修文揉揉眉心,"柳傾的威脅越來越大,咱們不能再拖了,否則,到底最後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那你的意思是?"
"讓柳風絮也加進來,"簡修文一句話,讓在座的兩個人都傻了眼,"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已經派人查過了,這個孩子,是個能用的。"
"那個榮娘,還真是神來之筆,若是能將風絮拉進來,榮娘也能掌控在我們手裡,如此一來,我們就多了一把利劍,百利而無一害,"簡修文看出趙曼柔的猶豫,便分析了一下利弊。
"可是……"趙曼柔還是搖頭,"絮兒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讓她參與進來,若是讓她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事,她該怎麼看自己。
"別可是了,"簡修文打斷她,"柳傾已經知道了,你覺得你倆的事情還能瞞多久?"
他目光中帶著看透人心的力量,一眼便看穿了趙曼柔心裡在擔心什麼。
"好,"趙曼柔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狠戾,"只要能讓那個死丫頭付出代價。"
趙曼柔將柳風絮帶到簡奇水的住處,向她挑明了自己和簡奇水的事情。
柳風絮聽完母親的話,面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娘,以前的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趙曼柔眼神有些閃躲,"絮兒,娘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你想一想,自從那個丫頭被人從海邊救回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現在柳家酒樓也握在她手裡,想想咱們娘倆以前做的那些事,她肯定是對咱們懷恨在心的,以前倒是不用擔心,現在她長本事了,咱們娘倆的處境不比以前了。"
柳風絮搖搖頭,"不可能的,就算是這樣,還有爹爹在,那個死丫頭不可能不聽爹爹的話。"
她說到柳益元的時候,面色難看地看了簡奇水一眼。
簡奇水感受到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趙曼柔。
"絮兒,你糊塗,你爹他年紀大了,還有幾年好活,就算你爹在的時候,柳傾不敢造次,可是你爹走了呢,咱們娘倆還不得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你能看得慣那個死丫頭在你面前耀武揚威嗎?"
柳風絮後退了兩步,搖搖頭,"不……不可能,就算是這樣,我們根本沒有必要藉助外人的手,就算是憑藉我們自己的手,也完全可以將柳傾扳倒。"
她看向趙曼柔的眼神有些厭惡,在她的心裡,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怎麼可以紅杏出牆?
而自己的母親,還堂而皇之地將自己外面的男人帶到家裡。
她不能接受。
"我聽說,你手上有一個榮娘,你所說的扳倒柳傾,是說的她嗎?"簡修文眼神冷淡,口氣中帶著嘲諷,"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一點,不要在她身上押寶,柳傾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和我們合作,我們有你想像不到的手段,再加上榮娘,肯定能讓柳傾翻船……"
"你們,都是卑鄙無恥下流之徒,"她突然打斷簡修文的話,站起身,將身下的椅子哐當一聲扔到門上,撞得門吱嘎響了一聲,目光怨恨地看著簡修文,自己的娘親怎麼會和這些男人為伍?
"絮兒,"趙曼柔嚇得臉都變了色,"絮兒,不要鬧。"
"你起來,"柳風絮摸到旁邊一個順手的椅子,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將椅子舉起來,在半空中揮舞著,讓趙曼柔不能靠近。
她一步步後退,退到門口。
簡修文給趙曼柔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將柳風絮帶進來。
趙曼柔只能安撫著女兒,"絮兒,你先將椅子放下來,若是傷到人就不好了,咱們慢慢說。"
"沒什麼好說的,"她冷冷地暼了一眼趙曼柔,"要說的話,也只能回家說。"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詢問。
柳風絮尋聲看過去,看到兩個身穿兵服的巡邏官兵。
簡奇水趕緊躲到暗室,簡修文目光帶著威脅,死死地盯著柳風絮。
"沒事,我和我娘發生了一些口角,"柳風絮臉上掛著淚水,泫然欲泣,"我娘正要和我回家,我們倆回家再說吧。"
這麼一說,便說明了這是一樁家務事,兩位巡邏官兵便會意地點點頭,"快點回去吧,這裡沒什麼人,你們小心點。"
臨走的時候,兩人還特意扭頭看了一眼停在門口的軟轎,然後低聲絮叨了一句什麼,因為聲音比較低,柳風絮也沒有聽見。
等巡邏官兵轉身後,她扭頭對趙曼柔說,"娘,我們回家吧。"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還沒走遠的兩個人聽到,"人家軍爺都說了,這裡不安全。"
"好,"趙曼柔嘴角抽了抽,為了簡奇水不被人發現,她眼下只能跟著柳風絮回府。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到了柳府。
院子裡,林楓正攙扶著柳傾散步,兩人說說笑笑,旁邊有一顆桂花樹,雖然花早就落了,倒是遮了滿院子的陰涼。
柳傾聽見腳步聲,看到趙曼柔和柳風絮兩個人回來了。
"姨娘,妹妹,你們回來了。"
明面上,她還是很講究禮數的。
"嗯,回來了,"兩人神色有些慌張,敷衍著回了一句,連個笑臉都沒見。
柳傾覺得有些不對,便差雙兒偷偷在後面跟著。
"怎麼了?"林楓瞧出有些不對勁,便問了一句。
柳傾握住林楓的胳膊,本來要邁出去的腳步一頓,"不過是……家務事罷了。"
林楓眸子有些閃爍,"家務事,那看來我是不便知道了。"
"不是不便知道,而是一些繁瑣的小事,"柳傾覺得,在自己掌握確鑿證據之前,要把這個秘密爛在心裡。
林楓眼神閃過一抹失落,終究,她只把自己當做一個外人罷了。
趙曼柔回了房,將下人全部遣散,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
雙兒在門口看著這一切,心裡冷笑一聲,"柳姑娘果然猜的沒錯,這娘倆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尋了一個隱秘的角落,將身子躲在裡面,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她這次離遠了些。
裡面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過來,她聽見趙曼柔的聲音——
"絮兒,你不要任性,眼下是非常時期,咱們娘倆必須一心。"
"娘,我沒有任性,我和你一直都是一心的,但是和他們不是,"一想到自己的娘和別的男人有染,她也不知是為柳益元感到不值得,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總感覺心裡有些堵的慌。
"娘,我只想問你一句話,我到底,是不是爹的女兒?"她口中的這個爹,只有一個,那就是柳益元。
趙曼柔點點頭,"我當年嫁過來的時候,對你爹也是一心一意的,你怎麼可能不是你爹的女兒。"
柳風絮長舒了一口氣,她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所以,絮兒,咱們更要把柳家酒樓爭過來,你是柳益元的女兒,柳傾也是柳益元的女兒,這個酒樓理應是屬於你們倆的,咱們難道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占著嗎?"
趙曼柔可謂是磨破嘴皮子,估計是說的太多了,門外躲著的雙兒聽到裡面有茶盞放在桌子上的聲音,她猜著應該是趙曼柔喝了一口茶。
屋內,趙曼柔語重心長地說,"眼下,你也聽說了,只憑咱們娘倆,是根本鬥不過柳傾那個小賤人的,單是那個小賤人就已經夠棘手的了,更何況那個小賤人背後還有一個林楓撐腰。"
"簡修文你也見過了,他有不少手段,同他合作,對我們娘倆,有利無害。"
"絮兒,如果連你都不站在娘這邊,娘可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說到這裡,趙曼柔硬生生擠出來兩滴眼淚。
柳風絮一見到趙曼柔這副模樣,心裡就軟了。
"好了,娘,我答應你就是了。"
聽到這裡,雙兒預感到兩人要出來了,便提前從避身的地方起身,回了院子。
院裡只剩下柳傾一個人,正躺在石桌旁的吊床上懶懶地曬著太陽。
"柳姑娘,"雙兒靠近柳傾,看到柳傾閉著眼睛,輕聲喚了一聲。
"嗯,"柳傾緩緩睜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