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知好歹

  "呵呵，"柳傾淺笑出聲，嘴角噙著一抹嘲諷，"既然爹這麼為我著想，那幫女兒處理中毒的事也是應該的。"

  柳益元氣得拂袖而去，柳傾把族長送回去，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找出真相的時候。

  林楓和柳傾商量了一番，覺得問題應該出在海鮮供應人的身上，兩人決定去找他當面對質。

  看到柳傾，小漁民下意識想逃。

  林楓眼疾手快，用沒受傷的胳膊一把提起來那人的後領，"想跑？"

  "大哥，大哥……"漁民頓時嚇得腿軟了，連忙討饒，"小的也是一時糊塗，萬不該做這等虧心事。"

  柳傾和林楓對視一眼，默契地點點頭，看來這個漁民也是個孬種，不用怎麼問，自己就招認了。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住在大海邊上的漁民都是靠這一片海吃飯的，通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住的都是低矮的茅草屋，裡面的傢伙事沒有幾樣。

  柳傾走進屋裡，一眼就看到放在床上的香包，她走過去，將香包抓在手裡，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確實是趙曼柔身上的香味。

  "這個是誰的？"她把香包放到漁民面前，冷著一張臉問。

  "是……柳夫人的，"漁民面色如土，"她那天來找我，讓我把打上來不能吃的海參鮑魚送到酒樓里，事成以後，給我五兩銀子，我一時財迷心竅了，就答應了……"

  柳傾把香包收起來，道，"你說的這些話，能去府衙說嗎？"

  漁民最怕見官，聽到柳傾的話，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這……小姐，您就別難為我了……銀子我還沒花，我都給你……"

  "我不要銀子，如果你願意去作證的話，我給你五十兩銀子，"柳傾抬著下巴，五十兩銀子雖然不少，但是只要她的酒樓開張，這些都只是時間的問題。

  聽到五十兩，漁民黝黑的臉露出驚訝，光靠自己打漁，一輩子也掙不到五十兩，有了這五十兩，老伴就能去治病了，家裡的老二也能上的起學了，他吞了一口口水，眸光猶豫地看向柳傾，"只需要我作證嗎？"

  "對，只需要你作證，"柳傾點頭，"我保證，你會毫髮無損地回來。"

  說著，柳傾利落地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到漁民的手上。

  漁民顫抖著手接過來錢，咬咬牙說道，"我去告訴我家婆娘一聲。"

  縣衙。

  柳傾把漁民帶到縣令面前，又把從漁民屋裡找出來的香包交給縣令，立在堂上，底氣十足地說道，"大人，現在人證物證都在，可以還我一個清白了吧。"

  看到香包，縣令擰著眉頭不說話了。

  這個趙曼柔，做事也不能做的乾淨一點，還得讓自己給她擦屁股。

  他只好先退堂，等明日再議。

  第二日，柳傾和林楓一早就來到縣衙，等著看縣令會怎麼判。

  驚堂木一拍，縣令瞪著眼睛道，"來人，把嫌犯帶上來。"

  一個中年婦人被帶上來，還沒等她說話，縣令在上面開口道，"大膽刁民，你竟勾結漁民，陷害酒樓的柳掌柜，導致這麼多人中毒，你可知罪？"

  堂下跪著的婦人眼神里明顯帶著不甘，她張張嘴，最後無奈地閉上眼睛，"我認。"

  柳傾皺著眉頭，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幕。

  明明香包已經可以完全指認趙曼柔，可是縣令卻絲毫不提香包的事，而且在昨天可以結案的關鍵時刻，突然推脫案件還有疑點，硬是要退堂，拖到第二天處理，這一切都讓柳傾不得不懷疑，面前這個肥頭大耳的胖子是不是和趙曼柔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案子總算弄清楚了，柳傾的酒樓又恢復營業，剛剛撕掉官府的封條，就湧進來一大批客人。

  "這兩天我吃啥都不對味，就是想念咱們這裡的海鮮湯，"郭員外大老遠的從郊外趕過來，就是為了能早點嘗到酒樓的飯菜。

  看到有這麼多客戶給自己捧場，柳傾心裡湧起一股暖意，她以為經歷過上次集體中毒的事，之前也得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店裡才能恢復往日的紅火。

  "今天是本店重新開張的日子，所有菜品一律六折就當是給店鋪沖喜，也是感謝大家對本店的信任，"柳傾面上含著笑，看向底下坐的滿滿的客人。

  底下一片叫好聲，沒有一個空座位。

  如果不是林開霽突然來訪，柳傾都要忘了林夫人想要撮合自己和林開霽的事情了。

  看著面前紫冠束髮，一身銀衫的翩翩少年，如果忽略他的怨氣，倒是一個養眼的公子哥。

  "喲，這不是林少爺嗎，真是稀客，"柳傾面上掛著笑，把人讓進來。

  林開霽收起周身的怨氣，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道，"不敢當，我這次來，是想要拜師學藝的。"

  柳傾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林開霽，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樣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裝扮和那些鍋碗瓢盆聯繫在一起。

  "拜什麼師？學什麼藝？"

  "當然是拜您為師，學習廚藝了，"林開霽直接從柳傾身邊繞過去，一屁股坐到桌子旁，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津津有味地喝著。

  柳傾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林開霽的背影，嘆道，又是一個被父母逼著學熱門專業的孩子。

  林楓眸光閃了閃，輕聲道，"既然林公子有意要學，你不如便答應他罷。"

  "這……"柳傾眼神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林楓，他哪隻眼睛瞧見那林公子想要學習廚藝了，明顯人家就是被逼迫的好不好，如果他渾身上下哪一點和廚藝掛的上鉤，那就是他嘟著的嘴能掛的上一個油瓶。

  柳傾看了看正在品茶的林開霽，扭身轉到了廚房裡。

  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中毒事件，她就對食材的新鮮程度格外上心，不光給海鮮供應方簽訂了合同，還定了供貨的時間，保證在不斷貨的情況下，酒樓還能用到新鮮的食材。

  現在正是送海鮮的時間，她得過去盯著點。

  林楓在她後面緊緊跟著，一言不發。

  "你跟著我幹什麼？"

  她有點搞不清楚了，林公子學習廚藝，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怎麼會這麼上心？

  "林公子的事，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畢竟林大人都把人送來了，無論他是不是那塊料，你都應該收下，"林楓苦口婆心的勸道，"如果林開霽真的不是那塊料，你讓他自己嘗到苦處，估計不用你說，他都會自己走的。"

  林楓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只要和林開霽處好關係，到時候林乘風那邊就能說上話，說不定能通過林乘風這座橋，搭上王爺。

  柳傾被林楓念叨地有些心煩，便心不在焉地敷衍道，"行行行，我教總行了吧。"

  得到滿意的答覆，林楓才放心地轉頭，回到林開霽的包房。

  "給，"柳傾毫不客氣地甩給林開霽一本書，"這上面有香料，食材的搭配原理，你仔細看看，我過一會過來測試，看看你的悟性如何。"

  說完，不等林開霽說話，就轉身回後廚去忙了。

  林開霽拿到書，隨手翻了兩頁，便打了個哈欠，合上了書本，枕著書呼呼大睡。

  等到柳傾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的場景。

  "林開霽，醒醒，"柳傾戳了戳林開霽的肩頭。

  林開霽撐開眼皮，睡眼朦朧地看向柳傾，"你來了。"

  柳傾一副不想搭理他地樣子，板著臉說道，"我現在出三道題，你一一答覆。"

  林開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用手擦擦嘴角，胡亂地點點頭。

  "假如以為六十歲的老者過大壽，請你過去辦宴席，你要怎麼選擇食材？天然香料如何採集？滷味中的香料配比？做海鮮時怎麼搭配食材才能保證海鮮的鮮味，並且不破壞海鮮的營養？"

  林開霽揉揉眼睛，頗有一副小學生在課堂上聽老先生講課的感覺，稀里糊塗地說，"老者過大壽，自然是要辦的豐盛一些，雞魚肉蛋有什麼就做什麼吧……"

  林開霽胡亂扯了一通，然後就眼巴巴地看著柳傾。

  柳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林開霽，說吧，你到我這裡來，到底是自己想來的，還是被令尊逼著來的？"

  林開霽摸摸自己的鼻子，一副被看穿心事的樣子，說道，"我就實話實說了吧，其實我並不喜歡什麼廚藝，我想在朝廷上干一番大事業，能夠守護一方黎民百姓，這才是我的志向所在。"

  看到林開霽終於敞開心扉，柳傾頗有些欣慰地道，"那你就應該去追求自己的理想，有的人窮盡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到了老了，才明白過了，卻已經晚了，你現在正直壯年，既然有夢，那就去追夢，不要因為別人的看法，放棄自己的理想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