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死罪
2023-12-17 13:32:13 作者: 伴雪
"大人,林公子就先拜託府上了,"柳傾恭敬地向林乘風施了一禮,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若是不跟他們回去,他們定要說大人包庇罪犯了。"
柳傾嘴角噙著笑,眸子裡都是嘲諷。
"他們敢?"林乘風一臉威嚴,目光在底下的人群中掃了一眼。
"還是不麻煩大人了。"林楓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她正好也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看到柳傾這麼主動跟著自己回去,幾個氣勢洶洶的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敢上前去抓人的。
為首的一個罵了一句"廢物",自己親自上前用繩子捆住柳傾的雙手。
到了府衙,上面端坐著縣令,底下是中毒的顧客以及他們的家屬。
"大人,你可要為我們申冤吶……"
看到柳傾被押進來,原本死氣沉沉的衙門頓時一片哀嚎。
"肅靜,"縣令拍了拍驚堂木,呵斥一聲。
底下立馬不做聲了。
"堂下跪著的可是酒樓掌柜的,柳傾?"縣令肥頭大耳,像一灘肉一樣攤在太師椅上面。
柳傾被押著跪在地上,旁邊中毒的人目光像刀子一樣剜在柳傾的身上,柳傾目不斜視,定定地看著縣令,不慌不忙地開口道,"大人,民女正是柳傾。"
"你可知罪?"縣令拖著長腔,大有一副逼問的架勢。
柳傾不卑不亢地說道,"民女行的正,坐的直,不知何罪之有?"
"大膽,"縣令的鼠目睜大了幾分,看著地上跪著的柳傾,恨的牙痒痒。
旁邊跪著的中毒者馬上道,"柳老闆,這做生意可不可能缺德啊,你們店裡用的食材都是死了好幾天的了,虧你還能說你行的正坐的直,要是我們再多吃幾口說不定現在都沒有命跪在這裡了,大人啊,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話音未落,馬上又響起一道聲音,"可憐我家當家的,現在還起不來,只能我代替他來,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就不該多吃那兩口飯。"
趙曼柔趁機說道,"大人啊,我也是在那裡吃了飯,若不是去後廚看了一眼,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大人如果這次不嚴查,這以後酒樓里的飯誰還敢去吃啊,說不定吃著吃著,就把命吃進去了。"
柳傾聽到趙曼柔的聲音,心下明了,怪不得這次能出這樣的事,一定和她脫不了干係。
柳風絮緊跟在趙曼柔後頭說,"大人,這麼多人等您給他們知道說法呢,您可不能有什麼偏袒。"
"大人,"一直沒說話的柳傾突然開口,把趙曼柔母女嚇了一跳。
"我們家酒樓向來用的材料都是最新鮮的,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覺得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請大人明察秋毫。"
柳傾話音剛落,趙曼柔馬上像被人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怪叫一聲,道,"大人,你看看,這就是死性不改,這麼多人眼睜睜看著她們酒樓廚房裡的海鮮發臭,這還能有假?"
"被人掉包了也不一定,"柳傾冷冷開口,"為何酒樓一直都好好的,偏偏你們一去就出事了,這不蹊蹺嗎?"
柳風絮狠狠地瞪了柳傾一眼,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道,"大人,我和我娘就是去吃個飯,偏偏攤上這種事,我們還心有餘悸呢。"
縣令明顯被趙曼柔母女倆買通了,他用手捋了一把油光可鑑的八字鬍,道,"柳傾,你用已經壞掉的食材做飯,賣給顧客,讓顧客集體中毒,你可認罪?"
"我不認,"柳傾一字一句地說,自己沒做過的事,憑什麼認。
"你……大膽,"驚堂木重重地拍在桌案上,"來人,讓她畫押,關進大牢,明日午時問斬。"
柳傾苦笑一聲,看來這就是古代的冤案了,六月飛雪啊。
兩個侍從一左一右抓著柳傾的手,正要往紙上摁手印。
"慢著。"
一道聲音將眾人的視線拉到門外。
"大人,失禮了,"林楓走上前打拱道,"我剛才聽到柳姑娘的酒樓用壞掉的食材,實不相瞞,其實柳姑娘的酒樓是和在下一起開的,柳姑娘對於食材的精細程度可以說到了苛刻的地步,絕對不會選擇壞掉的食材的,所以我看這件事有蹊蹺。"
坐在上面的縣令面色明顯有些不悅,眼看著就要簽字畫押了,半路跑出來一個程咬金。
"這麼多人都看到了,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沒有辦法……"
林楓冷哼一聲,"三天,給我三天的時間,我一定找出真相,到時候,請大人還柳姑娘一個清白。"
縣令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林公子,這上有國法……"
"不知道大人覺得我這個身份夠不夠抵你那句上有國法,"林楓眸子冷冷地看著縣令,"我只說是找出真相,國法中有沒有那一條不許人查案?"
縣令被懟得啞口無言,面上訕訕地笑著道,"林公子,您這就扯遠了。"
"我只需要大人的一句話,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縣令就算是想不答應都不行,但是當著眾人的面,他又不能讓自己這麼沒有面子。
"好,那本縣令就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以後,若是沒有找到幕後黑手,到時候別怪本縣令翻臉不認人。"
"這是自然,"林楓頷首,接著道,"既然現在還不能斷定柳小姐就是本案的兇手,那於情於理,都不能將她關在大牢里,所以,我把她帶走,大人沒有意見吧?"
縣令沒想到林楓還有這個條件,頓時傻了眼,"這……"
"大人一看就是通情達理之人,多謝大人。"
沒等縣令的"不行"二字說出口,林楓就轉身帶著柳傾離開了縣衙。
趙曼柔母女拉著臉也從縣衙走出來,在背後說著風涼話,柳傾只當自己聽不見。
回到家裡,趙曼柔使出一身的柔媚功夫,貼在柳益元身上,"老爺。"
這一招對柳益元很受用,他舒服地眯著眼睛,享受著趙曼柔的伺候。
"老爺,想必您也聽說了,那丫頭的酒樓被官府封上的事吧?"
趙曼柔的丹鳳眼透著一股精明,心裡的算盤打的啪啪響。
"嗯……"柳益元漫不經心地回到。
對於柳益元的不上道,趙曼柔心裡有些恨鐵不成鋼,面上還是帶著笑意,緩緩吹著耳邊風,"老爺,你這麼精明能幹,肯定也能想到,這是收購酒樓的最佳時期吧,那酒樓現在在官府手裡,咱們這個時候出手,肯定能以最低價買過來。"
這馬屁拍的柳益元渾身通暢,他半眯著的眼掀開一條縫,略有些猶豫地說道,"這……不大好吧。"
畢竟不管怎麼說,柳傾都是自己的女兒,他在這個時候低價收購,有點落井下石的感覺,讓外人怎麼說自己。
趙曼柔不依不饒,"老爺,您是她的父親,這酒樓本來就應該在你的手上的,在這種時候,把酒樓收回來,也算是幫她的忙了,出了這種事,以後誰還敢進她的酒樓吃飯?"
本來柳益元心裡就有收購的意思,趙曼柔的話正中下懷,他捋著鬍子,細細思索了半天,才說,"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趙曼柔眼底閃過一絲得意,軟軟地伏在柳益元肩上,"老爺,這事可拖不得,得儘早做才行。"
以免夜長夢多……
柳家大院,兩旁的椅子上坐滿了人。
柳傾站在中間,目光冰冷。
"爹,您再等一等,族長馬上就到,"她剛剛派人去請來族長,想讓族長來做一個見證。
柳益元點點頭,當著眾多本家兄弟的面,他還是得端著家長的身份。
趙曼柔不甘心地跺跺腳,一雙丹鳳眼裡裝滿了恨意,像一條蛇一樣在背後暗暗偷窺著柳傾。
這個死丫頭,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好好的收購,非要去把族長請過來說道。
不一會兒,門外進來一個滿頭銀髮,拄著拐杖的老人,老人面上帶著慈祥,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一雙眼睛透著鑠光。
柳傾迎上去,笑著低聲道,"爺爺,您這麼大年紀了,真是不好意思麻煩您跑著一趟。"
老人擺擺手,"無妨。"
等到老人落座,柳傾清清嗓子開口,"這次把各位叔公和爺爺請過來,是想請各位見證一件事,我爹爹想要收購我的酒樓,我答應,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酒樓轉讓的同時,酒樓中毒的事件也要一併承擔了。"
趙曼柔臉上的笑忽的僵在臉上,她只想要酒樓,那些中毒的事,她想撇得乾乾淨淨的。
柳益元沒想到柳傾會這麼說,面上有些掛不住,帶著怒氣道,"傾兒,你這是什麼話?"
林楓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聽到柳傾的話,嘴角慢慢揚起一抹笑。
這女人,倒是很有魄力。
她說出這句話,擺明了就是站到柳家的對面。
柳傾輕輕挑了挑眉梢,"怎麼?爹爹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