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又死一個

  宋濂被她笑的心裡發毛，想到之前余汐幾次讓自己吃癟，不敢大意，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你別管那麼多，簽字就是。」

  「不簽。」余汐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拒絕。

  宋濂惡狠狠道：「你敢不簽，是還想嘗嘗縣衙大牢里的刑具不成？」

  余汐眸光微冷，勾起嘴角，譏誚地道：「弄一份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口供，讓我簽字，宋大人真是百姓的好官。」

  宋濂臉一熱，惱羞成怒道：「余汐，你可別得寸進尺，你如今犯了事，生死全在我手上，若還這般不知好歹，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聞言，余汐乾脆閉上眼睛，不理會他。

  「你！」宋濂氣得臉色鐵青，發狠道：「好，你不簽，你喜歡在這裡待著，便在這裡待著，到時候休說本官不近人情。」

  余汐挑了下眉：「我倒是不急著出去，只怕宋大人你要急了。」

  「什麼意思？」宋濂蹙眉。

  余汐也不解釋，淡淡道：「到了時間，宋大人自然知曉，我坐等大人求我出去。」

  宋濂氣的跳腳，覺得自己又被余汐耍了，此人實在是他為官生涯里，最為難纏的一個。憤怒下，宋濂厲聲喊道：「來人，將鞭子取來。」

  他倒要看看，是余汐的嘴硬，還是他的鞭子硬。

  獄卒急忙取下鞭子，這是牢房裡專用的刑鞭，兩指寬，通體烏黑，不知道是本來的顏色，還是被鮮血染紅。

  宋濂接過鞭子，甩了一下，頓時噼啪作響，嚇得獄卒都後退了一步。

  宋濂滿意的笑了，甩著鞭子朝余汐逼近，猙獰笑道：「再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簽了字畫了押，本官就饒了你這次。。」

  余汐臉色不改，誠懇道：「大人的廢話，實在太多了。」

  聞言，宋濂腮幫子劇烈的抽動了一下，眼神變得兇惡起來，高高的揚起了鞭子，就在這時，一個差役飛快的跑進來：「大人，大人不好了。」

  「什麼事，毛毛躁躁的。」宋濂滿心不悅，怒瞪著跑進來的差役。

  那差役喘了口氣，道：「死人了，又死人了。」

  宋濂眉心狠狠一跳，作為一縣的父母官，死人這種事，是常見的，他也處理過不少，有些意外有些人為，但是，這一次，未免太過密集了。

  短短兩天內，就出了兩起命案……

  不管怎麼說，這麼頻繁的死人，對日後朝廷的考核，也不是什麼好事。上面只會認為他沒能力，所以治下才會經常出事。

  思及此，宋濂哪還有心情教訓余汐，將鞭子一扔，急匆匆離開了。

  余汐若有所思的看著宋濂遠去的身影，眸子微微一閃，眼裡划過一抹憂慮，所以，這就開始了嗎。

  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

  屍體很快被送到縣衙，宋濂看著蓋著白布的屍體，很是心煩，對左右差役道：「仵作呢，傳仵作來。」

  「大人，張仵作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宋濂背著手，來回走了幾趟，又問道：「是什麼人發現的，他身邊還有些什麼人，都帶來。」

  「大人，此人是個鰥夫，獨居在小粉橋的一處房子裡，屍體是鄰居先發現的。」一個差役上前稟報導。

  「那就把鄰居帶過來。」

  差役去帶人的時候，發現路邊的人都在三三兩兩的說著這件事，還說老天爺要懲罰他們，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人，以後還會死更多。

  這話著實不好聽，差役上前去，把人喝散了，帶了死者周圍的幾個鄰居，一同去見宋濂。

  「到底怎麼回事？」宋濂拍了下驚堂木。

  鄰居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我們也不知道啊，這王老頭平時看著身體很健朗，這兩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老說身體不舒服。」

  「是啊，我們讓他去看大夫，他也不去看，直說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結果越來越嚴重了，今兒我跟王老頭約好一起去茶樓聽說書，左等右等，都沒能等到人，我就上他家去瞧，結果他已經沒了。」

  宋濂沉著臉：「你們的話，如何能夠當真，一個好好的人，怎地兩三天就沒了，莫不是你們當中，有人見他只一人，想要謀財害命吧。」

  鄰居們全都叫屈：「大人，冤枉啊，這王老頭自己一貧如洗，我們做鄰居的都很清楚，害了他的命，又能得到什麼。」

  對此，宋濂不置可否。

  鄰居們害怕入獄，極力辯解，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又讓一個捕頭給他們作證：「大人，趙捕頭是第一個去現場的，他可是仔細檢查過的，若是謀殺，肯定會留下痕跡的。」

  趙捕頭拱手道：「宋大人，他們所言不虛，現場的確不像是謀殺，按照他們說的，王老頭也不像是會自殺的人。」

  不是謀殺不是自殺，好好的，怎會突然就沒了，宋濂臉沉得可怕。

  好在這時候，張仵作來了，給宋濂行禮後，張仵作立刻蹲下身，開始驗屍。他動作非常嫻熟，將屍體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臉上露出疑惑。

  「張仵作，可有眉目？」

  張仵作忙道：「回大人，此人就是病死的，我查不出什麼異樣。」

  宋濂一聽是病死的，心裡頓時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別的亂七八糟的原因。揮手道：「病死的那就送回去吧，著人給他找個地方，好生安葬。」

  這邊宋濂為又解決了一樁事，心裡高興，城裡的醫館，卻是亂了套了。

  「掌柜的，又來病人了，也是高熱不退。」縣城最大的醫館裡，夥計飛奔著去告知掌柜。

  掌柜看了眼忙的腳不沾地的幾個大夫，眉頭緊蹙：「怎麼這幾日這麼多高熱不退的，打發了吧，讓他們去別的地方，我們這兒收不了那麼多病人。」

  夥計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掌柜的卻找來醫館幾個大夫，詢問情況。

  「掌柜的，這病著實有些蹊蹺啊。」一個老大夫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