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如果沒記錯，我前兩天才送去了五兩……」余汐提醒。

  「早就用完了。」

  姨母粗魯的打斷她的話，咬牙道：「余汐，你瞧瞧，你這家大業大，還跟咱們窮親戚計較那麼幾個錢，你心裡就沒有一絲愧疚？」

  「姨母說此話，當真是讓人心寒，我看病，病人付錢，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合著姨母是占便宜占習慣了，覺得什麼都不用出就能白得好處？」

  余汐笑著，眼裡卻沒半分笑意。

  話落，姨母惱羞成怒，柳眉倒豎：「說的什麼話，誰稀罕占你家便宜了，沒錢便是沒錢，下次有了再來給你便是。」

  「我這裡概不賒帳。」余汐打著手中的算盤，不再理會姨母。

  余汐一副你沒錢，我就不給你治的樣子，姨母氣急，口不擇言。

  「余汐，你還真是無情！你這麼對親戚，慶娘可是知道？沒想到她養了這麼一個不知禮數的女兒，不對，她自己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生的女兒也跟她一樣。」

  竟然說慶娘不好，余汐眼裡寒芒一閃，直接站起身，「你走吧，你兒子我沒辦法治。」

  說完，也不理會姨母，徑直掀開帘子，進了內間。

  姨母咬牙切齒的對著門帘唾了一口，恨道：「當真以為只有你這裡才能治病，我偏不信。」

  一扭身，抱著孩子出去了。

  等人走後，余汐吩咐小夥計，「你們看著，若她回來，不許她進門。」

  小夥計撓著頭，不知所以，「那位夫人那麼生氣，還會回來嗎？」

  「她會回來的。」

  余汐笑的神秘，眼裡儘是寒光。

  「這什么姨母，還敢說娘的不好，等她再過來，我就替娘子教訓她一頓。」秦妄湊過來，摩拳擦掌。

  話落，余汐敲了下他的頭，好笑的說道：「就知道用武力，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真的厲害，懂不懂？」

  秦妄縮了下頭，拍馬屁道：「還是娘子厲害，不過既然娘子想要對付她，為何那日還要拿錢給她？」

  「就為了今天。」余汐輕輕一笑。

  這等模稜兩可的答案，當真是讓秦妄疑惑。

  見秦妄仍是一頭霧水，余汐也不再多說，轉身自去忙碌了。

  那姨母抱著孩子出來，尋了幾家醫館，大夫看後，都搖頭表示無法可治。

  姨母急了，指著大夫的鼻子罵道：「怎麼就治不了了，我孩子只是發燒而已，你這庸醫！」

  大夫被氣的吹鬍子瞪眼，毫不客氣的說道：「說我是庸醫，你還過來找我，這裡不歡迎你這等人，趕緊出去。」

  說罷，讓人將姨母推了出去。

  姨母只得又去下一家，但結果還是一樣的。

  懷中的孩兒現在已經燒的說起了胡話，姨母急切的險些哭出聲來，祈求的看向郎中。

  「大夫，你可知道，街上誰能救我兒子？」

  「想必夫人應該去了多家，只是這孩童發燒的蹊蹺，我找不到病因，不過余大夫或許可以，畢竟她曾經研製出了治療瘟疫的藥方，她的醫術，比我們都高明。」

  這大夫倒很誠實，給她指了條明路。

  姨母身體一僵。

  余汐余汐，又是余汐，難道當真只有她可以嗎？！

  她拉不下臉，不甘心的問道：「除了她可還有別人？」

  大夫摸著鬍鬚，搖搖頭，「你若不著急，也可以去京城問問，皇城內的大夫，經驗更豐富。」

  姨母一臉失望，小心問道：「京城大夫，收費豈不是比我們這裡要高一點？」

  「豈止是高一點，普通人家根本不可能在京城看病，那診金起碼要十兩銀子。」大夫笑道。

  十兩銀子可是一般人家兩年的收入，姨母頓時打消了念頭。

  去京城要費時間不說，萬一她兒子在路上出個什麼意外，哭都來不及。

  更別說，診金還如此昂貴。

  最後姨母咬了咬牙，只能又返回余氏醫館。

  只不過還未等她進門，就被小夥計攔住了，當下豎著眉毛道：「你們做什麼？看病還不讓人進了？」

  「不好意思，今日醫館整頓，不接待病人。」

  姨母宛如被雷劈中，不可思議的看向小夥計，「可是剛剛，你們還沒有整頓的。」

  小夥計笑嘻嘻道：「這是我們余老闆的意思，老闆的心思，我們也捉摸不透。」

  又是余汐！

  姨母咬牙切齒，蠻橫道：「我不管，我家孩子得的是急病，必須立刻看大夫，你讓余汐出來，我跟她說。」

  但是不管她怎麼說，小夥計都攔著不讓。

  姨母急的眼眶都紅了，先是大喊大叫，隨後又痛罵余汐，再到後來，就是哀求。

  最後，沒法只得高聲道：「余汐，你出來，我給你診金，你救救你阿弟。」

  聞此，余汐才施施然的從裡面出來，伸了個懶腰，像是未瞧見一姨母一般，斥責道：「誰在這兒大喊大叫，擾了我的清夢。」

  「老闆，是先前那位夫人。」小夥計忙在一旁開口。

  余汐美目一轉，瞧見了姨母，立刻笑道：「原來是姨母，阿弟可是好了？」

  姨母一改先前的強勢，突然轉變了態度。

  「他們都治不好，余汐你行行好，救救你阿弟，實在不行我給你磕頭。」

  話落，便要跪下去，余汐忙攔住，攤手道：「姨母，這可使不得，您要折煞我的壽命嗎？雖然我也很想幫阿弟，只是這個頭可不能亂開。

  日後大家前來看病都不付診金或是賒帳，時間久了，我這藥堂，還怎麼開得下去？姨母，總該體諒一下。」

  知道余汐是在搪塞她，姨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只是這會兒也實在沒辦法了，一咬牙道：「我給診金，你給你阿弟治病。」

  「診金你可收了？」余汐回頭問小夥計。

  小夥計搖頭，「沒有看到，夫人並未拿出一兩銀子。」

  姨母的臉青青白白：「我總不會少你的，你看就是了，我又不會賴帳。」

  余汐盯著她，意味不明的笑笑，身子卻還是擋在門前。

  最後姨母無可奈何，只得認了。

  「你讓我進去，我拿錢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