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賣炭

2023-12-17 09:20:53 作者: 阿爾
  權衡片刻後,藥堂大夫說:「答應他,而且這個藥方得到的利益不能虧待他。」

  聞言,老大夫高興道:「是。」

  老大夫很快又去找范宛了,然後告訴了范宛藥堂掌柜的意思,范宛覺得藥堂挺夠意思的,沒有多說什麼,老大夫問:「公子以後就在北楚鎮落腳了?」

  范宛搖頭說:「倒不是,我只是在此地掙個盤纏,準備去趙國。」

  老大夫頓了頓,說:「公子去趙國投親還是會友?」

  「不投親會友,只是隨便看看。」范宛笑著說。

  「那屆時銀兩怎麼交給公子?」老大夫認真的問道。

  范宛想了想,說:「我會給你們書信,需要的時候你們派人給我送去,不需要的時候先放你們這兒,我遊歷一圈回來看看的時候再拿也不遲。」

  老大夫聽了,說好,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得這少年的本事絕對不會是缺銀子的人。

  范宛看了看天,然後對老大夫說:「要下雨了,您回藥堂吧。」

  下雨?

  老大夫聞言抬頭望了望天,今天的天氣非常好,只有寥寥幾片雲彩,太陽也很溫暖,這樣十分好的天氣在冬天不常見,若是下了雨會比下了雪還要糟糕,還要冷,特別是還颳風的話。

  但是眼下怎麼看都不像會是下雨的樣子,他卻說要下雨了?

  老大夫不相信,怎麼也不相信,然後轉念一下明白了,范宛可能是想打發他離開,他確實在這裡待了太久,該走了,老大夫就起來說:「那老朽就告辭了。」

  范宛點頭說:「慢走。」

  老大夫走了,范宛就走到了茶樓檐下站著,這時徐掌柜走了過來,和夥計交代什麼,夥計很快就離開了茶樓,徐掌柜見范宛在茶樓檐下站著,就走了過去,說:「范大夫,今天有病人嗎?」

  范宛點頭說:「有。」

  一上午來了十幾個人,但都是小恙,甚至都不用抓藥。

  徐掌柜看了眼范宛,似乎有話要說,范宛偏頭看向徐掌柜,徐掌柜就踟躇起來,問道:「於大夫家中可還有人?」

  范宛搖頭說:「怎麼了?」

  徐掌柜就笑道:「那於大夫還沒有婚配吧?」

  范宛似乎預感到徐掌柜會說什麼,就道:「有了。」

  這下徐掌柜把接下來的話就沒有再說了。

  卻說另一邊,老大夫回了北楚藥堂後,他前腳剛進藥堂,後腳天邊的烏雲就開始匯聚,接著好天氣不再,細細密密的小雨砸了下來,漸漸變成了大雨,行人開始避雨,老大夫望著藥堂外目瞪口呆。

  藥堂的夥計看著老大夫這模樣,嚇了一跳,趕忙喊道:「孔老大夫!您沒事吧?」

  這樣子怎麼像是卒中了一樣?

  孔老大夫回過神,看向外面的雨,說:「下雨了。」

  藥堂的夥計往外看了一眼,說:「是啊,是下雨了,其他人正收後院兒曬的藥材呢。」

  他才收了筐子跑進來。

  然而孔老大夫又重複了一遍:「下雨了。」

  藥堂的夥計奇怪的看著孔老大夫,說:「孔老大夫?」

  孔老大夫看向夥計說:「真的下雨了?」

  藥堂的夥計很迷惑孔老大夫怎麼了,但還是說:「是真的下雨了啊,這天氣也是怪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您怎麼了?」

  孔老大夫卻沒有功夫搭理夥計了,喃喃道:「是巧合嗎?」

  「什麼巧合?」夥計皺眉,孔老大夫怎麼了?

  孔老大夫沒有搭理夥計,面上看著平靜,實則心裡已經驚濤駭浪,是巧合的話怎麼會這樣巧合,又怎麼會是巧合?那名字叫於九的少年只是隨口說的?只是為了打發他?所以才巧合了?

  這雨下了一天,申時才漸漸變成細雨,然後慢慢的停止,翌日一早,孔老大夫就跑來了茶樓,這時范宛已經到了,正在用早飯,看到孔老大夫,范宛問:「您來這麼早是?」

  孔老大夫看著范宛,心中複雜,一邊敬佩,一邊畏懼,他走了過去,朝范宛一禮,范宛讓他不必多禮,請他坐下,他也坐下了,但是就是不說話。

  見此,范宛問道:「您有什麼事嗎?」

  孔老大夫看著范宛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昨天你說下雨了,然後就下雨了。」

  聞言,范宛失笑,說:「不是我說下雨了,才下雨的,是要下雨了,我才說要下雨了。」

  孔老大夫又默然良久,問:「你會看天象?」

  范宛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繼續用飯,然後說:「您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胥郁教給她的可不止醫毒,還有很多東西,天象只是其中之一,老實說一開始胥郁說要她學這些東西的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會一竅不通,什麼都不懂,絕對領悟不了,然而讓她驚訝的是,所有的東西她一看就懂,什麼都領悟得了,於是她越是這樣,胥郁教她的東西就越多。

  孔老大夫看著范宛的反應,確定了心中猜想,他確實會天象,不止會醫術,還會天象,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雖然好奇,但是孔老大夫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樣的秘密旁人最好不要窺探,想著,孔老大夫說:「也不是,老朽有個方子想請教。」

  范宛看出孔老大夫在想什麼,便應了聲,沒有再說什麼。

  吃完飯,孔老大夫離開,范宛就在茶樓前繼續義診,之前那兩個打架的漢子的事情,茶樓的夥計也已經打聽了清楚,都說給了范宛聽。

  那兩個漢子,一個是屠夫,一個是賣炭的,兩個人是鄰居,也是一起長大的,但是打小合不來,不過也從未這樣打過架,從前都是小打小鬧,而且兩家的長輩關係不僵,也偶爾會有來往。

  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賣炭的妻子借了屠夫妻子的針線,用好了就去還針線了,然後屠夫的老爹心懷不軌,看到賣炭的妻子心生歹意,然後就想把人那什麼,結果賣炭的妻子嗷嗷的聲音讓正好回家的賣炭的漢子聽到了,然後衝到鄰家一看,頓時怒從心頭起,把屠夫的爹揍了。

  屠夫回來看到爹被揍,而且爹顛倒黑白,屠夫憤怒拿刀,然後就和賣炭的打了起來,打著打著就都找到了刀,然後就不管不顧了,把對方都去了半條命。

  一個是認為自己爹那麼大年紀了被人揍了,一個是親眼看到自己的妻子差點不好,都憤怒到了極點,於是就變成了那樣。

  不知道是不是范宛醫好了他們的事情被人傳的人盡皆知了,總之現在來范宛這瞧脈的人越來越多了。

  這樣的結果范宛很滿意,就是還差東風。

  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這天,范宛一如既往的坐在茶樓前,來往的行人都知道了范宛,甚至還有人因為范宛來茶樓喝茶,就在范宛給一個老婆婆把完脈,寫好藥方交給她後,孔老大夫就過來了。

  看起來孔老大夫似乎有事,而且還不是小事的樣子,不等范宛問,孔老大夫就說:「公子,藥堂來了一個人,中了蛇毒,我們也沒有辦法,你能看看嗎?」

  「中了蛇毒?」范宛挑眉,這可是有些怪奇妙的,畢竟現在蛇都冬眠了,這人該是多倒霉,還是去挖蛇窩了?

  孔老大夫點頭,說:「還是個大夫,去山裡轉悠,發現了一株人參,結果人參沒有挖到,碰到了一條蛇,因為在手腕,他自己處理了一下,以為沒有問題了,那蛇他也沒有見過,不知道是什麼,下山的路上開始覺得眼前模糊,到了山下就不省人事了,被路過的人送來了藥堂,醒了一會兒,又昏過去了,現在口眼發黑,還吐血了。」

  在他們看來,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那個人也沒救了,但是他突然想到范宛,說不定,說不定范宛能救呢!

  范宛聽了,起來說:「我去看看。」

  大夫一聽,高興的點頭帶著范宛往藥堂去了。

  到了藥堂,看到榻上的人後,范宛皺起了眉頭,此人現在不止口眼發黑了,整個人都黑了,這蛇毒還不是一般的蛇毒啊,這人若是不管,一炷香後必死無疑。

  孔老大夫走的時候這人還不是這樣的,眼下這一看,嚇了一跳,這人不知道還有沒有家人,現在也沒有個人找他,也不知道是哪家藥堂的大夫,至少他是沒有見過的。

  「公子,這,還能救嗎?」孔老大夫問。

  不止孔老大夫覺得希望渺茫,就連旁邊站著的其他大夫也是,還有藥堂的夥計以及藥堂的掌柜,藥堂的掌柜現在其實想把這人搬出去,免得沒在他這裡,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藥堂把人醫沒了。

  想到這,藥堂的掌柜正要說話,就聽范宛說:「能。」

  藥堂的掌柜愣住,不敢置信的看向范宛。

  這樣都還能救?

  孔老大夫和其他人也驚呆了,這人都這樣了還能救?這還怎麼救?就在眾人愣神間,就看到范宛抓起了那人右手食指,然後取了銀針,將那人食指屈起,接著便將銀針扎到了那人指節間。

  范宛施針後,就放下了那人的手,接著轉頭問藥堂掌柜道:「有蠍子嗎?」

  藥堂掌柜愣了一下,然後趕忙道:「有!不過是活的。」

  范宛點頭說:「那正好,去取來。」

  「好!」

  藥堂掌柜的趕忙讓夥計去取,那些蠍子是用來入藥的,主要用於癬和風濕,一般藥堂都會收買炮製好的,但是他們都是收買活的,自己炮製比較放心。

  夥計去取蠍子,這邊孔老大夫和藥堂掌柜等人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只見榻上人的皮膚慢慢的變回了麥色,而那些墨一樣的毒全部都往那人右手匯聚退去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所有人都震驚的時候,范宛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柄小巧的匕首,利落的劃破了那人的右手食指尖,隨即他們就看到如墨一般的雪流了出來,看著煞是駭人。

  等到那人的右手不再如墨一般,范宛就取下了銀針,問藥堂掌柜說:「藥堂有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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