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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白髮老翁

2023-12-17 09:20:53 作者: 阿爾
  才學了三天診脈,老實說,范宛覺得還馬馬虎虎,她要學的地方還多不勝數,這些人應該能指出她診錯的地方。

  已近午時,范宛也沒有打算離開的樣子,見此,還在看脈案的藥閣的人就對范宛說:「少主先去用飯吧,我等看完再向少主匯報。」

  這本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只是簡單的脈案,對他們來說應該不值一提,他們應該能很快就看好,范宛本來想等著的,但是聽到他們的話,才反應過來,要吃飯了,於是點點頭,便離開了藥閣。

  等范宛離開後,藥閣的人卻沒有去吃飯,而是湊在一起,繼續看范宛遞來的脈案冊子,一個戴著四方巾的中年人,捋著山羊鬍道:「少主是才學了三天把脈吧?」

  另一個青年點頭說:「是這樣沒錯。」

  此時又一個老者道:「不過是宗主親自教的少主。」

  「但也要少主足夠聰明有悟生才能有這樣的結果。」中年人說。

  這話沒錯,他們看著手裡的脈案冊子,沒有看出任何不對來,少主把脈的結果,和他們把脈的結果一樣,老者建議說:「要不要送一份給宗主看看。」

  青年表示贊同道:「我看可以。」

  於是由中年人送去給胥郁。

  范宛是和胥郁一起吃的午飯,期間藥閣的人來了,送來了一份冊子給胥郁,胥郁吃完飯就翻看了一遍,然後叫住準備離開的范宛,說:「過來。」

  聞言,范宛走過去,道:「師父,怎麼了?」

  胥郁把冊子給她,范宛不知道是什麼,就翻看了一下,然後看出是自己診脈結果的記載,便又合上冊子,看向胥郁,問道:「師父,徒兒錯了?」

  藥閣的人是覺得她錯的離譜,所以才勸她去吃飯,然後把脈案送過來給胥郁看?

  想著,范宛微微皺眉,心底有些小失落,她這三天是不是白學了?

  說實話,她其實覺得自己應該還算不錯的,但是眼下看來,她是不是錯了?說不難過是假的,她甚至想若是真的自己錯的離譜,那是不是說明其實她可能在醫術上沒有一點天賦?只有自我感覺良好?

  越想,范宛的腦袋就越低垂。

  見范宛突然一副懷疑人生,又像是霜打的茄子的模樣,胥郁明白她是誤會了,還是第一回見她這樣,有些好笑,胥郁說:「不,你沒有錯,甚至非常好,這份脈案完全不像一個才學了三天把脈的人寫得出來的。」

  范宛瞬間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然後眼中滿是死灰復燃的明亮道:「師父的意思是?」

  明明聽明白了胥郁話的意思,但是范宛還是想確認一下。

  胥郁笑道:「這份脈案,像一個至少為醫十年的人寫出來的。」

  范宛也跟著笑了,還好還好,應該說真好,胥郁絕對不是會說漂亮話應付自己的人,特別是在醫術上,所以得到胥郁的肯定,范宛覺得自己已經可以獨當一面試試了。

  想著,范宛道:「那師父,我明天就去千金堂?」

  胥郁卻搖頭說:「不急。」

  范宛覺得自己已經被他說像一個為醫十年的人,應該可以了,但是看胥郁的樣子,好像還覺得她不行,范宛就看著胥郁,覺得他還有話要說。

  果然,胥郁接著道:「只會把脈還不夠,你要學的不止把脈,只有全部都會了,才能下山。」

  行吧,范宛點頭,說:「那師父,我接下來還學把脈嗎?」

  胥郁覺得范宛是真的有天賦的,一開始他並沒有覺得范宛真的能在醫術有什麼天賦會如何,但是看了這完美的脈案,胥郁真心的有了一種有徒弟的感覺,也突然想認真的教範宛了,認真的把她當成自己的徒弟那樣去教導,培養,至於他是不是後繼有人和有沒有人繼承自己的衣缽,其實胥郁並不在意。

  他只是在此時,好像才認真的把范宛開始當成自己的徒弟看待。

  她是有天賦的,不管這天賦是以前就有只是無人知曉,還是十二星樞不再才如此,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個學醫術的可造之材,至於是不是於毒也是······。

  想到這,胥郁心情愉悅,起來道:「跟為師來。」

  是不是試試就知道了。

  「是。」范宛高興的跟著胥郁去了藥閣。

  本以為胥郁要帶她繼續學醫術了,然而到了藥閣後,胥郁卻帶著范宛去了地下室,然後又在地下室里繞了一圈,停在了一面石壁前不走了。

  范宛不明所以的看著胥郁。

  然後就看到胥郁伸手,將石壁上的明珠按了下去,接著他們面前的石壁突然從中間裂開,變成了一扇門,范宛睜大了眼睛,好奇又驚異,地下室之外還有地下室?

  這范宛倒是一點也不知道。

  范宛問:「師父,這扇門通往哪兒?」

  胥郁道:「怕?」

  范宛搖頭,怕什麼?人在屋檐下,要真的怕,她已經嚇死了。

  胥郁滿意的笑了,說:「師父帶你去個好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胥郁說是好地方,范宛卻沒來由的覺得有些不安,直覺應該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會是個好的地方,然而胥郁卻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她越過了那道石門,走近了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范宛看了看,落後胥郁一步跟著,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她覺得那道石門後並不能同時並排走兩個人,事實也恰是如此,范宛左右手一抬,就碰到了石壁。

  走了一會兒,范宛險些自己把自己絆倒好幾回,還踩了胥郁幾腳,終於胥郁忍無可忍的止步了,范宛猝不及防,不知道他突然就不走了,便撞到了胥郁。

  胥郁也沒有怪罪范宛,而是伸手抓住了范宛的手,說:「走吧。」

  范宛也沒有扭捏,點點頭,但是想到胥郁看不到,就說:「好。」

  這回終於沒有再絆倒,也沒有再踩胥郁的腳,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他們走的彎彎繞繞的,好像一直都走不到盡頭了一樣,范宛才問:「師父,這裡為什麼沒有照明的東西?」

  范宛想著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原因,然而卻聽胥郁說:「忘記了,然後就習慣了。」

  「······」

  胥郁在這黑暗中如履平地,閒散隨意的仿佛散步一樣,而范宛覺得要是換作自己,那不走一百遍是辦不到的,若是一直直走還可,但是這明白還有拐彎。

  想著,范宛問:「師父習慣走了,那最少也走了一百遍吧。」

  胥郁卻道:「那倒沒有,十遍不到吧。」

  范宛:「······」

  這是什麼妖孽!

  知道他異於常人,沒有想到他這麼異於常人!這麼些天了,范宛突然想起來,她還不知道這九幽山上的山門是什麼門派,范宛問:「師父,咱們這九幽山是什麼門派?」

  胥郁說:「神醫門啊。」

  范宛:「······」

  當時她就驚呆了,她什麼門派都想過,就是沒有想過是這樣的門派!神醫?世人肯定不知道神醫門宗主就是傳言中的居住於霧靄山的胥如風吧?

  雖然看不到,但是胥郁好像察覺到了范宛反應不對勁,就問:「你還不知道?」

  他以為她早就知道了。

  范宛嘴角抽了一下,說:「才知道。」

  胥郁也不在意,說話間,兩人終於走到了盡頭,應該是盡頭,因為胥郁不走了,還鬆開了她的手,接著范宛聽到一聲異響,然後面前的黑暗被一束光破開,鳥啼聲不絕於耳的傳來,胥郁率先走了出去,范宛緊隨其後。

  等胥郁合上那道門,范宛才終於抬眼去打量四周。

  眼前是繚繞的雲霧,還有影影綽綽的古木,除了鳥啼,什麼聲音也沒有,她低了低頭,然後就看到自己正站在懸崖邊······。

  范宛咽了口唾沫,轉頭一看,就見胥郁往旁邊走去了。

  旁邊一拐,就是另一條路,仿佛懸崖上的棧道,但是這棧道沒有多久就走到了盡頭,盡頭是一片翠竹,翠竹間有一條石板鋪就的小路,非常窄,沒有雲霧繚繞,抬頭一看,太陽穿過竹葉的間隙落下來,有種仙境的錯覺,因為這些翠竹實在是高的不可思議,但是又纖細無比。

  范宛沒有多看,緊跟著胥郁往前走,不多時,就走出了竹林,然後看到了一座依靠山壁而建的樓閣,黑瓦朱木,久遠古樸,不像是近幾十年修建的樣子,看起來應該至少是五十年前左右所建,不遠處還有一片湖泊,不大,湖泊旁邊是一片片規矩的田地一樣的地方,好像栽著什麼,從遠處飄來陣陣奇異又不明顯的香味。

  這裡看著實在是太神奇了,從藥閣的地下室往那道石門後走去,她不止覺得左拐右拐,還感覺到他們有時在往上走,有時在往下走,這裡是哪裡?半山腰?還是山下?他們走了那麼久,這可能已經離開了九幽山,到了別的山上吧?

  但是有可能嗎?

  這裡仿佛沒有人踏足,甚至沒有人生活過的氣息,若稍有不慎,在那邊的竹林里可能就迷了路,然後因為雲霧看不清路,可能就摔下了不知深淺的山下。

  胥郁對這裡很熟悉,他仿佛閉著眼睛就能走過來的樣子,范宛終於出聲問了:「師父,這是什麼地方啊?」

  話落,范宛就看到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白髮老翁,拄著手杖,他朝他們走了過來,明明很遠的距離,但是范宛清清楚楚的看到白髮老翁只走了三步就走到了他們面前,然後對著胥郁行禮:「宗主。」

  范宛微微睜大眼睛,詫異的看著老者,如果不是看到老者的影子,范宛都要懷疑他是那什麼了,他只走了三步,就到了他們面前,是輕功嗎?

  她的內力也非常強大的,藏書閣很多武功秘籍對她都有用,她也能飛檐走壁,但是絕對做不到這白髮老翁一樣,或許以她的內力是能做到的,不過她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做到就是了。

  胥郁對白髮老翁微微頷首,然後就對范宛道:「師父不是跟你說過嗎,拜我為師,可不能只學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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