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游醫
2023-12-17 09:20:53 作者: 阿爾
范宛看看他,想到十兩銀子,就下定了決心說:「還是我送你吧,萬一趕車的見你是眼睛看不見欺負你怎麼辦,把你扔在半路,再搶走你的銀子,是吧?」
於續思忖片刻說:「我覺得應該不會。」
范宛立即道:「唉,你眼睛看不見,想來不知道人心險惡,這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萬一人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看你孤苦無依是吧?」
於續:「······」
最終范宛還是拿到了十兩銀子,然後帶著於續準備去租一輛驢車,范宛正準備講價,於續直接豪橫的大手一揮買了一頭驢子和一輛驢車,范宛驚呆了。
看著驢車,范宛問:「誰趕?」
也沒有僱人趕車,難不成還讓她趕?
於續:「你趕。」
你可真是不客氣!范宛想說,但是拿了人家的銀子,還是要做事的,范宛就抓住了驢子的韁繩,轉頭看向於續:「你坐好了沒?」
然後就看到於續還站在驢車後面沒有動。
他在幹什麼?
范宛只得放下驢子韁繩走過去問:「你怎麼不上去?」
於續:「我看不見。」
范宛嘴角抽了一下,想說你看不見難道你還沒有手了?算了,看在十兩銀子的份上,范宛扶著於續上了驢車,然後出了城門,照著於續的話往官路上走。
走了一會兒,范宛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你還有多少銀子?」
那兩個人騙了他多少銀子,讓他們連於續身上帶著的銀子都不在乎了?
於續說:「沒有了。」
范宛:「······行吧,那那兩個人騙了你多少銀子?」
於續:「一百兩。」
「一百兩啊,那還真是不少,你這麼多銀子都是因為給人瞧病嗎?」范宛問。
「不是,還有賣藥材的。」於續說。
原來是這樣,范宛道:「你在離祟城外住多久了?」
於續倒在驢車上,道:「不久。」
范宛:「那你是游醫?」
於續搖頭:「也不是。」
范宛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於續說著話,然後發現驢車越走越荒涼,越走越看不到一個人,本來走在官路上還能看到偶爾一兩個人,現在是完全看不到了,他們已經離開了官路,往一條偏僻小路走去了。
過了會兒,范宛聽到身後有奇怪的聲音,就轉頭看了一眼,然後這一眼驚得范宛抓住韁繩一勒,驢車瞬間不走了。
只見原本倒在身後驢車上的青年已經不見了!剩下一個一臉陌生的人!
也是個青年,但是這個青年和那個眼睛看不見的青年完全不是一個人!
瞎子青年閉著眼睛,容貌平平。
而此時這個青年睜開了眼睛,一隻眼睛是紅色!一隻眼睛是黑色!不僅如此,這個青年的五官實在太過俊美,簡直俊美的不像是人,特別是那雙眼睛!
范宛已經愣住。
不是,她不會遇到了那什麼吧?
這不是人?
范宛被這個想法驚到了。
然後再看青年,就看到青年的衣衫和之前瞎子青年的衣衫一模一樣,甚至瞎子青年的手杖還在這裡!
就在范宛思慮間,青年說話了:「嚇到了?」
這聲音赫然就是瞎子青年的聲音!
范宛驚呆了,再看到青年的手裡拿著一張那什麼面具後,范宛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眼下只有一個念頭,她完了!
她被騙了!
瞎子根本就不瞎!
所以這個人騙她是為什麼?
難道是京城的那些江湖人已經知道她是誰追來了?
范宛扔下韁繩,拔腿就跑,然而才跑兩步,就兩眼一黑倒下了,意識模糊間,她看到青年朝她走了過來。
再睜開眼的時候,范宛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兒了,但是她瞬間就想起來她昏倒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被人騙了!所以現在她在哪裡?
范宛沒有覺得頭昏,也沒有什麼不對勁,便起來看了看,發現自己在一棵大樹下,四周什麼人也沒有,只有驢子和驢車孤零零的停在一邊,於續已經不見了!
這下范宛有些不明狀況了。
他這是把她扔下走了?
如果是這樣那真的是太好了,范宛準備跑,可是才跑出去幾步就被拽了回去,接著范宛就發現自己的袖子被繩子綁住了,怎麼扯都扯不開。
就在這時,大樹後傳來腳步聲,這棵樹太大了,范宛都看不到樹後的情況,正拽著繩子準備去看看的時候,就見那個青年從樹後走了出來,一臉戲謔的看著范宛道:「怎麼不跑了?」
范宛皺眉:「你是誰?為何抓我?」
青年抓住了范宛的下頜,然後道:「本來沒有想抓你的,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好玩兒的事情。」
范宛不說話,等著青年的下文。
本以為青年和那些去京城的江湖人目的一樣,誰知卻聽青年道:「你不是男子,原來是個小丫頭,可是這瞧著真像是個男兒郎,真是奇了怪了,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毒,或者藥?能改變這樣的事情,你看起來有很多秘密啊,我最喜歡有秘密的人了。」
范宛:「······」
「萬藩也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范宛不言。
青年也不惱,收回手道:「於續的名字也是假的,我姓胥,名郁,啊,你應該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什麼人,江湖人叫我什麼來著?有了,江湖人好像都叫我胥如風。」
說著,胥郁把繩子給范宛拿了,然後繼續道:「這名字太過好聽了是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范宛瞪著他。
胥郁笑道:「你不說也沒有關係,只要我願意,天下還沒有我不知道的。」
范宛不相信他就是什麼胥如風,於是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並在想他真的和那些江湖人的目的不一樣?他並不是衝著她來的?
老實說,范宛也不知道那些江湖人衝著自己來是為了什麼,但應該和她的身世有關。
看著范宛的眼神,胥郁也不在意,然後道:「走吧。」
范宛跳上驢車就跑。
然後站在樹下的胥郁好整以暇的望著范宛的背影笑了:「你確定要離開我?不出三天,你就會死的。」
范宛僵住,突然想起自己昏倒的事情。
她中毒了!
然後范宛就不跑了,趕著驢車走到了胥郁的面前,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胥郁很滿意范宛聽話,然後道:「不做什麼,就是想知道你的秘密。」
范宛:「秘密是不能給人知道的。」
胥郁:「那你走吧。」
范宛咬牙:「你!」
胥郁看著范宛氣鼓鼓的樣子,覺得越發好玩,便輕輕躍上驢車,背倚著范宛道:「跟我走吧,至少現在我還不會把你怎麼樣。」
范宛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但是她現在沒有辦法,只能先跟著胥郁走。
想著,范宛問:「去哪兒?」
胥郁:「不知道,隨便走走。」
范宛就真的隨便走了,走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胥郁終於讓范宛在一片西瓜田邊停下了,其實驢子走的很慢,他們走了大半天也沒有走幾十里,特別這驢子一會兒吃一會那什麼的,范宛已經一天沒吃飯了,但是她沒有感到餓,實在是胃口全被胥郁倒了。
范宛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所以想到自己可能就要沒命在他手裡,范宛就話都不想說了。
可是范宛不想說話,胥郁想說,范宛還得應。
胥郁倒也不使喚范宛,自己去了西瓜田,范宛本以為他要去買西瓜,然而卻見西瓜田沒有人,胥郁直接挑了一個西瓜就過來了,熟練的切開,遞給了范宛一塊,范宛面無表情道:「你這是賊。」
胥郁見范宛不接,就放下了,然後說:「我不是賊,我是胥郁。」
范宛:「你就是賊,這片瓜田的主人沒有同意,你就不對。」
看著范宛幽幽的小眼神,以及不贊同的認真模樣,胥郁噗嗤笑了:「哈哈!你還真是奇怪,命都在別人手裡了,還在乎這些有的沒的。」
范宛不搭理他了。
太陽落山了,二人就在路邊準備歇息,范宛坐在驢車上望天,不明白自己怎麼這麼倒霉,正想著,就聽胥郁道:「你在想什麼?」
范宛問:「你真的是胥如風?」
胥郁:「我不是你是?」
范宛說:「你要是胥郁,我拜你為師。」
聞言,胥郁愣了一下,道:「可是我不想收你為徒。」
范宛:「所以你不是胥如風。」
胥郁:「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胥如風,你見過胥如風?」
「那倒沒有。」
「既然如此,為何肯定我不是胥如風?」
「收我為徒,我就告訴你。」
胥郁嘴角抽了一下。
范宛覺得這個人是胥如風的可能很大,所以她決定想辦法活下去,既然不能離開胥郁,那一直這樣也不行,還是得想辦法讓自己有時間變厲害,學會醫術的話,說不定她就能給自己解讀。
胥郁大概的猜到了范宛在想什麼,默然片刻,忽然笑問:「你真的想拜我為師?」
范宛總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但依舊點頭,畢竟現在她沒有選擇。
見此,本來覺得興味索然的胥郁突然來了興致,他說:「好啊。」
他很好奇,范宛對他究竟知道多少。
沒想到他會這麼幹脆的答應,范宛便從善如流的跳下驢車,對胥郁拱手一禮道:「師父。」
胥郁聽著這聲師父,突然覺得好玩起來,就裝模作樣道:「嗯,徒兒。」
說完,胥郁等著范宛的下文,然而卻見范宛已經沒下文了。
胥郁挑眉:「這就完了?」
范宛:「嗯?」
胥郁就道:「你不要以為我沒有收過徒,就不知道拜師禮是什麼樣啊,磕頭,敬茶,這些都沒有?那我要再考慮一下了。」
范宛一本認真說:「師父,眼下沒有那條件,您老委屈一下吧,等有條件了,徒兒再給你補。」
胥郁不願意委屈:「師父從來沒有委屈過,也不願受委屈,可從來沒有人讓我委屈自己的。」
聞言,范宛咬牙,告訴自己冷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然後溫和的問道:「那你想怎麼辦?」
眼下上哪兒去找茶,至於磕頭看情況,而這傢伙的意思是什麼都不能缺,但是就缺了,她倒要看看他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