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夢境之痛
2023-12-16 05:49:46 作者: 美人清揚
「青芷!」情急之下,從若白口中喊出的是她的名字,而非師叔。
懸濟閉上眼睛輕嘆一聲,若白他.
「快把她送回房間休息。」懸濟對著已方寸大亂的若白說道。
「是」若白頷首立刻抱著她走了出去,門外幾人皆驚訝於這小師父怎麼會暈倒,剛才襲擊風公子的時候不還生龍活虎的嗎?
風幕涯摸了摸鼻子,輕笑道:「這素問小師父的身體還真是差。」
「既然此事已經明確,是要報官還是私下與顧廷宗商議,全憑懸濟師父決斷。」
「此事我已向顧廷宗說明,想必過幾日便會收到回復。」懸濟說道,「到時杏林院也定會給風公子一個交代。」
「懸濟師父言重了,我也只是為了懷修才不得已出手的。哎,不過看來,這次我也幫不到好外甥什麼忙了。」
「懸濟師父好眼光,收了這麼一個.人見人愛的好徒弟。」
聽著他滿滿的嘲諷之意,懸濟不氣反笑,問道:「風公子之前不是一直與懷修不睦嗎?怎麼這次來反而如此維護他呢?」
風幕涯勾唇邪魅一笑,解釋道:「懸濟師父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我是懷修的舅舅,就算之前我和他之間有一些小誤會,也不影響我與他親近。」
「是嗎?」懸濟看向他,「既然這樣,那老夫也有一句話送給風公子。」
「懸濟師父請說。」風幕涯心中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還未來得及抓住就聽到懸濟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來。
「懷修與青芷之間既然緣份已盡,我們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他們晚輩之事。」懸濟停頓了一下,看向他,「想必剛才風公子也聽到了,青芷已與懷修徹底說清楚,我想風公子如此聰明,定不想讓懷修知道你來找她之事吧。」
風幕涯看了看懸濟,說道:「懸濟師父所言甚是,我可不想讓懷修嘲笑我,讓他二人用同一種方法威脅了我兩次。」
「幕涯也只是好奇,我那外甥如此優秀,放眼整個商麟,也找不出第二個,竟然還有姑娘不願意?」
「更沒想到的是這女子竟還是懸濟師父新收的弟子,而且生得這般清秀,完全不像之前玲瓏剔透、博學多才的雪姑娘。」
聽到他說雪姑娘,懸濟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還請風公子以後不要再提懷修與青芷之事。」
「既然如此,以後幕涯便不會再提。」風幕涯說,「至於顧廷宗,待他來了這陳家莊,一切後果,幕涯都能承受,決不敢有任何怨言。」
「好」懸濟點頭,心中輕嘆一聲,這個風幕涯是有意還是無意,若是有意殺夜秋雨和古念奴,想把此事都算在懷修的身上,那今日為何要承認人是他殺的。還是說他了解顧廷宗,就算他知道人是風幕涯所殺,但都會把這筆帳算在懷修的身上呢?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風幕涯豈不落了個好名聲的同時給懷修找了一個仇家?
青芷的房間裡,若白坐在床邊看著一直睡不安穩的小人兒,紅唇之中時不時喊出某個人的名字。而那始終不肯鬆開的柔軟的小手,正緊握著他寬大溫暖的手掌。
「索懷修,索懷修.」
正端著藥走進來的天藍色身形一頓,這是第幾次聽到她叫索將軍的名字了?從一個多時辰前若白抱著她回來,把她放在床上的那一刻起,她便拉著若白的手叫著那人的名字。讓他不要走,青芷,既然不想讓他走,為何他想帶你去雁凌關之時你卻拒絕了呢?
若白面上仍清冷如常,心裡卻是困苦異常,「握著我的手卻叫著另一個男子的名字,呵!」
而此時躺在床上睡得並不安穩的小人兒正緊蹙著眉頭,夢裡全是有關於與他一起的一幕一幕。
從相遇的那一片樹林開始,到她被黑衣人劫持,到脫險,全是他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後來青風藤甚是短暫的歡樂時光,念兒與秋雨的刻意疏遠,後來知道赫連雙是索懷修的未婚妻,到她原諒他,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她醉酒到萬里院想與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再到他急切的抱著她去往他的房間
夢境到這裡,似乎是甜蜜多於苦澀,而那畫面一轉,他的房間之內,她破碎的衣服,他冷漠的眼神,都深深刺痛著她並不清醒的腦袋。
「懷修可記得自己的身份?」不知哪裡傳來了索懷修父親的聲音。
「懷修,你只是來杏林院養傷,傷好之後跟我回將軍府,我當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懷修可是要納這低賤的女子為妾?」
「那懷修是不是要先迎娶寧安郡主為妻,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青芷,你為何不跟我走?」索懷修有些哀怨的聲音讓她在夢裡都痛不欲生。
「青芷,你為他做過什麼?你根本配不上他,他是我赫連雙的未婚夫,你又算什麼?」赫連雙猙獰的臉出現在她面前,讓她無言以對。
「素問小師父,他可是我的好外甥,昨日可是他的生辰,你竟然拒絕了他,呵,你算個什麼東西。」
「她們二人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侍寢丫鬟,死了也就死了,難不成顧廷宗還會為她們掉眼淚?」風幕涯涼薄的話語給了她最重的一擊。
「青芷,青芷。」若白的手被她抓的生疼,有些心疼的看著她,「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似是有人在喊她,青芷閉著眼睛搖頭,她分不清哪是現實哪是夢境。每個畫面里都有他的身影,揮不去,卻也抓不住。
若白皺著眉頭看向那淚流不止的小人兒心中一陣刺痛,相思之苦,苦不堪言。距離沒有任何作用,只因,思念很重。
「芷兒,我決不給你反悔的機會。」
「芷兒,我愛你。」是他深情款款的對著她說下此話。可是.
「索懷修,我等了這麼久,為什麼你沒有解釋?」
「你說不給我反悔的機會,呵,可是現在反悔的卻是你」
「你現在來陳家莊讓我跟你走,我如何再與你一起?」
「也許我就是飛鷹里的一員,也許我只是一顆棋子,一顆靠近你並要殺了你的棋子而已。」
突然夢境之中閃現出一個人,他身著黑衣,滿臉橫肉,異常兇狠的看向她,手中的長劍泛著冷光。
「青芷,拿好你的劍,殺了他。」他把那手中的長劍朝空中一拋,不知為何,那長劍似是長了眼睛般向她飛來。
「殺了他,殺了他。」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湧現出來,都讓她去殺索懷修。
青芷全身顫抖著看向手中的長劍,殺索懷修嗎?為什麼?只見那群黑衣人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不,不,我不能殺他,不能殺他。」她連連後退,兩手都在發抖,她想扔了那礙眼的長劍,可無論如何用力,都甩不開。
「不,不,我不要殺他.」
「你必須殺了他,殺了他你才能活下去。」那滿臉兇狠之人一下子就到了她眼前。
「啊!」
「索懷修,索懷修,你快走!」
「索懷修,索懷修.」她猛地坐起,嚇壞了屋裡另兩個人。
「青芷」異口同聲的二人擔憂的看向她。
「是不是做惡夢了?」若白有些擔心的問。
她緩緩轉過頭,有些發愣,剛才是夢境,還好是夢境,她雙手拍了拍腦袋,除了暈就是疼。
看著她緩緩收回了緊握自己的小手,若白頓覺得心裡一空,似是某種東西正遠離自己,悄無聲息,卻又疼痛不已。
青芷搖搖頭,暗啞之聲傳來,「沒有,沒有。」
尋不遇把藥端起來,若白識趣的站了起來,雖然他也很想呆在這裡,但之前一時情急從太師父身邊奔向青芷,不知太師父會如何責怪於他。
「我先回去了。」若白看了青芷一眼,又看向尋不遇說。
尋不遇點頭,對於剛才若白的眼神,他深有體會,他自己看青芷也是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尋不遇苦笑一聲。
「若白,你是何時喜歡上青芷的呢?」
「你之前不是對他頗有微詞嗎?」
「可是喜歡又何曾問過我們的心,願不願意呢?」
「青芷,來,把藥喝了。」尋不遇坐在床沿上,手拿著勺子準備餵她。
而青芷則抬頭看了一眼尋不遇,然後在他驚詫的眼神下拿過碗一口氣把藥喝完。
「謝謝,我沒事了。」青芷把碗遞給他,「我想再睡會兒,你去忙吧。」
尋不遇接過她手中的碗,看了她一眼,說:「好的師叔,我這就走。」
接過碗準備轉身,咬了咬牙看著她說:「師叔好好休息,記得先換身乾爽的衣服再睡,以免著涼。」
青芷抬眸看向那緊攥著左手的尋不遇,愣愣的點了點頭,「好」
聽到她說好,尋不遇笑了笑就離開了。
「青芷,你那麼愛他,甚至夢裡也都是他,為何不跟他走呢?」
「既然不跟他走,為何不願試著放下呢?」
青芷呆呆地坐在床上,剛才的夢境為何如此真實?
她把臉埋在兩膝之上,還好只是夢境,若是現實,她該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