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天生的距離感

  本就晚睡的索懷修慢悠悠的起床開門，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九思。

  被公子這一眼看的心裡發毛，九思單純的想：「公子這是怎麼了？昨天和青芷姑娘分開後不還好好的嗎？難道是因為此後幾天不能見她而心煩？」

  「九思，將軍來了你為何如此慌張？」索懷修問。

  九思咽了咽口水，公子這是在責怪他嗎？「屬下知錯。」

  「錯在何處？」索懷修站在院子中間看著面前的杏樹，含苞待放，猶如女子的嬌羞，無聲間勾去了自己早已泛起漣漪的心。

  「快要開花了，不知到時芷兒會不會喜歡？」他低喃了一句，仍站在原地等著九思的回答。

  「屬下錯在.錯在一大早就打擾到了公子。」其實九思也不知他到底為何惹到了公子，難不成方才公子夢中有佳人？

  索懷修看著他低垂的頭輕笑，說道：「九思，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還是如此懼怕我的父親。」

  九思身體一顫，原來公子說的是這個。

  「九思，你記住，此後不必再怕他。」

  九思一愣，抬眸看向索懷修，公子

  「是，屬下明白了！」 他是懼怕索南隨，一個能把赤煉堂的殺手趕盡殺絕的人，他如何不懼怕。

  「讓戀七留下收拾房間，你跟我前去相迎。」索懷修抬頭看了看天色，呵，卯時三刻，比預料的還快了一個時辰。

  當他們來到杏林院的門口時，懸濟師父和東方明德幾人正和索南隨朝天龍院方向走去。

  索懷修緩緩的上前行禮，索南隨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紅潤，步伐穩健有力，不似傳聞說的那樣嚴重，心下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父親，大哥。」停在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拱手行禮。

  「嗯，傷好些了嗎？」索南隨走過去問。

  索懷修抬頭看他回答道：「多謝父親和大哥關心，懸濟師父開了幾副藥喝下，現在已無大礙了。」

  「哈哈哈，能讓懸大哥親自醫治也是你的福氣。」

  「南隨言重了。」懸濟輕笑一聲說道。

  索懷修的大哥索北戰走過來拍了拍他，說道：「沒事就好，父親一路上可擔心壞了。」

  索懷修但笑不語。

  「南隨是去萬里院獨享天倫之樂，還是隨我這個老頭去天龍院喝酒？」懸濟適時的開了口。

  「哈哈哈，南隨思子心切，來得有些早，打擾了大哥與眾位師父的休息。午時過後我再去天龍院找大哥喝酒如何？」

  懸濟點頭，說道：「南隨言重了，一路上你肯定也未休息好。若白，先送將軍去萬里院休息吧，午時我再派人來請南隨去我天龍院，我們一醉方休。」

  「好，一言為定。」索南隨大笑，「南隨還要多謝大哥肯收留我兒在杏林院養傷。」

  「南隨太客氣了。」懸濟笑著說，「你們父子三人曾並肩作戰一起對抗金蒼國，小小的杏林院若是能獻上微薄之力，也是我們的福氣。」

  「大哥言重了。」

  「南隨日夜兼程趕來，想必身心疲憊，你們先去休息。午時一同來天龍院給你們接風洗塵。」

  「好。」

  「若白，送索將軍去萬里院。」

  「是」

  懸濟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下竟有些悵然，此時坐在輪椅上的索南隨倒像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了，除了一雙眼光射寒星，還和幾年前在軍營中見過的模樣一般無二。

  等到了萬里院，索南隨讓索北戰先去休息。然後看向索懷修，索懷修也看向他，二人眼神平靜如水，看得索南隨身邊的纖塵竟有些緊張。

  「傷勢如何了？」他又問一遍。

  「三個月內定能痊癒。」索懷修回答。

  「三個月？」索南隨皺了皺眉，「你要在杏林院三個月？」這可不像他。

  「是」索懷修看著他，「父親希望我早日回輕雲閣？」

  索南隨閉上眼睛，再睜開，說道：「傷好了就回將軍府住幾個月。輕雲閣，等你將來娶了妻再去不遲。」

  娶妻？索懷修一愣，青芷那小女人的身影就這樣在腦海里閃了一下，她還太小，現在與她說這些會不會嚇到她？

  「有心事？」索南隨看他竟然在發呆，難道還沒放下那個女人？

  索懷修抬頭看他，「沒有，父親舟車勞頓，先休息吧。」

  輕嘆一口氣，索南隨說了一聲：「好，纖塵，送我回房。」

  「是」他身後名叫纖塵的男子向索懷修告辭後便推著索南隨回房去休息了。

  索懷修靜靜的看著他們，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九思，若是纖塵要打探消息，切記把事情都引向赫連雙，不能讓父親查到青芷。」

  「是」九思領命，雖不知公子為何要把所有事引向赫連姑娘，但公子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纖塵，去打探一下這幾日懷修的情況。」客房裡，索南隨還是不放心他這個兒子，「聽說前幾日前來杏林院參加考核的學子有幾個女子，重點查一下這幾個女子，另外，刺殺懷修之人查到了嗎？」

  「回將軍，一路上刺殺二公子的人都是商麟國的一些殺手組織，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屬下已派人剷除了這些餘孽。」

  「好」索南隨點點頭。

  「那屬下這就去查。」

  「去吧。」索南隨閉上眼睛，「流霜，我們的孩子長大了，你看到了嗎？」

  為了能在三天後有更多的勝算，青芷一直呆在天龍院的書房裡。聽若白說索懷修的父親和兄長已經到了杏林院，嚇的她這幾天像做賊一樣，天未亮就偷偷的跑進了書房，天黑透了才敢回房睡覺，她感覺這幾天自己又練就了一身躲藏的好本事。

  只是天下哪有這麼多的順心事呢。這不，三天後的青風藤，說好的不讓外人來，只有幾個師父在就可以的。那為什麼現在青風藤里有這麼多生面孔？

  只見有一人最為引人矚目，他就在師父的旁邊坐著，相貌堂堂，兩道劍眉下，一雙眼光射寒星，看到他的眼睛，不由得讓人心裡一緊。

  這人看著不好惹呢，談吐間似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若不是坐在輪椅上，青芷還以為這是師父從哪請來的一神人呢。只是看索懷修竟和他有幾分相似，青芷向前的腳步一頓，他，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不會是索懷修的父親吧？

  再看他旁邊坐著的男子，年紀在二十歲左右，他身高目測一八五，和索懷修不相上下。

  只是他的身形偏瘦，身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在人群中很是醒目。

  腰間束著白玉腰帶，哎，比索懷修高調了不少呀。

  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

  劍眉下，是狹長的眼眸，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落在你身上，看的讓人有些許不舒服。

  而他的唇邊總是帶著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給人一種天生的距離感，他應該就是索懷修的大哥吧。

  哎，果然是一家子，距離感都差不多。

  青芷在心裡長嘆一聲，沒想到她乖乖的躲了三天，今天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只是坐在索懷修身旁的赫連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沒想到她的家世竟能和索懷修平起平坐了。

  而從她一進青風藤的大門，索懷修就看到了她。剛開始她還快步向前走著，直到發現這裡多了很多的陌生人，她的腳步一頓，看了看他身旁的兩人，露出有些驚訝又有些心慌的神色繼續朝前走去。直到跟著若白走到懸濟師父面前才停下，他的個小女人則一直低垂著頭，雙手緊緊握著沒有鬆開過。

  「芷兒.」索懷修低眸輕喃，今天他也沒想到父親會有興趣來觀看杏林內部的考察，而且還叫了赫連雙過來。

  「青芷，這位是索南隨索將軍，那位是他的大公子索北戰，旁邊那位是二公子索懷修，懷修身邊的是我們商麟國的，寧安郡主。」懸濟看她緊張的兩手都捏白了，心裡輕嘆一聲，看來這個小丫頭知道害怕了。

  寧安郡主？青芷聽的心裡一驚，在心裡不由得暗罵自己一頓。

  「原來赫連雙的身份這麼尊貴，以前還以為她是索懷修派來的呢。哎！」

  眾人只見她低著頭，身體轉過來，跪了下來，動作一氣呵成，低垂著頭一一拜道：「民女青芷拜見索將軍、大公子二公子，寧安郡主。」

  索南隨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女子，這就是大哥一心破例要收的徒弟？看著也並無特別之處，難道她小小年紀醫術真的能夠超越東方明德？還是說這只是大哥的緩兵之計呢？

  前幾日讓纖塵去查杏林院那五個女子的消息，除了這青芷，每個都來頭不小。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來一趟杏林院竟招來了這麼多仰慕他的女子，看來這次他也不枉此行，還有那個赫連家的小丫頭也來了，聽說她前幾日經常來萬里院裡找懷修，看來赫連老將軍的心愿快要達成了。

  最有名的要數大哥要收的這個徒弟了，聽說剛來就有幾個愛慕者。有尋不遇、林中鶴，竟然還有十三歲的江若初，呵！若初才多大就知道情愛了。看來這女子的手段倒是很高明，此刻雖不知她容貌如何，但聽這聲音也不像是狐媚之人。

  而赫連雙則無奈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她不想來的。可誰能想到索懷修的父親來了，哎，纖塵來叫她，說什麼務必讓她到青風藤。她來做什麼？她又不懂，再看對面坐的懸未缺，更來氣，鬼知道她為什麼要來。

  坐在她對面的懸未缺正好奇地看著索懷修，哎呀呀！他可真能忍呢，小青青都給他跪下了。

  突然餘光瞄到赫連雙那個女人瞪了自己一眼，懸未缺被她瞪的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得罪那個武痴了。只是沒想到那武痴女人竟是個郡主。

  「呵，不過等當了我的徒弟，管你是不是郡主。」這樣一想，心裡倒是舒坦了不少。

  「起來吧。」

  「謝將軍。」青芷緩緩起身，低著頭後退了幾步。

  「大哥，這就是你今天要收的第十一個弟子？」索南隨看她退後了幾步問。

  「正是。」懸濟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索懷修，剛才青芷跪下的時候他的神色竟毫無波瀾，似是看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懸濟心中一驚，懷修對青芷是不愛，還是太愛？

  「今天只是讓她先和明德切磋一下，讓明德教一教她。南隨就當閒來無事，陪我這糟老頭在這青風藤消磨一下時光如何？」

  「哈哈哈。大哥收徒乃是大事，我已讓纖塵備下大禮。」索南隨看了看不遠處低著頭看不清長相的女子，「就等今天結束之後，便讓纖塵把這份大禮給大哥送去。」

  懸濟笑了笑，說道：「好。南隨的好意我心領了。」

  「好了，明德，你和青芷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