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南厥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般生氣，只是當時聽到宮女說靜安湖死了人，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葉若棠，如果死的是葉若棠抱著少女的手不覺的緊了緊。

  再然後便看見葉若棠倒在別的男人懷裡，心裡的那股子火不自覺的便發了出來。

  陸珉跟在身後似是感受到了那股冷意和怒意，當即離得老遠，唯恐誤傷到了自己。

  慕昱衍抱著少女走在宮裡，被來往的宮人看見了，皆是一副驚訝的神情，走了老遠都還要回頭確認下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陸珉跟在後面，自是將那些宮人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的。

  「不是說寧遠將軍好男風嗎？怎麼懷裡抱著的是一女子啊？」

  「這女子好生眼熟啊？」

  「興許啊只是為了搪塞太后才那般說的」

  「噓，還是趕緊走吧，要是傳到太后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二個小宮女提著燈籠，將聲音壓得極低，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

  陸珉聽完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慕昱衍，趕緊走上前去「將軍，要不還是我來吧」

  「不必，由她們去吧」

  「.」

  這剛到了宮門口，葉若棠便在男子懷裡悠悠醒來，臉頰一抹暈紅。

  「阿衍，我們要去哪裡啊？」

  「自然是回家」

  誰知葉若棠轉頭看見馬車，便跳了下來，一個勁兒的哭鬧著「我不要坐馬車，不要坐馬車」邊說邊跑的老遠。

  慕昱衍和陸珉面面相覷。

  「這葉姑娘怕是喝醉了耍酒瘋了的吧，待我去將她帶回來」

  陸珉正欲上前，卻被慕昱衍攔了下來「你先回去吧」

  陸珉一臉驚恐的看著男子「將軍，這裡到慕府可要走上兩個時辰啊」

  「無妨」

  「將軍.」

  「先回去吧」

  陸珉拗不過男子，便坐上馬車獨自回了慕府。

  葉若棠坐在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眸子裡似乎是蒙上了一層霧水。

  慕昱衍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怎麼了？」

  「我想回家了」

  「葉府？」

  少女搖了搖頭「那裡不是我的家」

  「哦？」慕昱衍看著少女那副神情不像是在說謊啊，難不成她真的 不是葉赫從的女兒，不是葉赫從的女兒那又是誰了？

  葉若棠此時就像蒙上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真切。

  一陣冷風吹來，葉若棠倒是清醒了不少，搖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東倒西倒的便朝著慕府的方向走去。

  慕昱衍靜靜的跟在她的後面，少女沒走了幾步，便繞到了男子身後，彎彎扭扭的踩著他的影子。

  男子為了迎合少女，走的極慢，時不時的還要回過頭看看有沒有跟上。

  二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著，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斜長。

  花巷

  慕昱衍看著這二字便停下了腳步，葉若棠沒看見便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怎麼停下了？」少女捂著額頭問道。

  花巷是一個老巷子了，已經很久無人在裡面居住，記得剛回南潯的時候叫陸珉打掃過，回來了這麼久竟然一直沒有抽身過來看看。

  「這是以前我和母妃一起住的地方，要進去看看嗎？」

  葉若棠使勁的點了點頭「好啊」

  走近裡面些，一個木製的大門上面掛著兩個小鈴鐺，輕輕一碰便能聽見清脆的響聲。

  推開門，便看見有個水池子，裡面的水清澈見底，還有魚兒游過。上面鋪了幾塊大石頭，支撐著人走到對面去。

  葉若棠見了立馬沖了過去，因著地太滑一不小心便摔倒了，還未等男子過來便又自己起來了，蹲在那看著水裡的魚兒。

  「這魚好好看呀，圓鼓鼓的眼睛」說罷葉若棠做了個魚的同款表情，男子一看，淡淡的笑了。

  「唉，唉，唉」看著少女那驚訝的表情，男子問道「怎麼了？」

  葉若棠站起來，腿有些麻麻的，踉踉蹌蹌的走到男子面前「阿衍你方才笑了唉」

  男子神情瞬間又冷了下來，側過身去「看錯了」

  葉若棠嘟囔著嘴將男子搬了過來「我沒有看錯，你方才就是笑了」說著兩個手指抵著男子的唇角，微微用力，唇角便有了好看的弧度「阿衍笑起來很好看，以後要時常笑笑」

  「.」

  葉若棠看見了池子旁的吊椅，小跑著過去，坐在吊椅上，一盪一盪的，甚是悠閒。

  吊椅的視線極好，一抬頭便能看見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慕昱衍緩步走過來，坐在了一旁的吊椅上「以前我媽說過，天上多了一顆星星就代表著地上有人會死去，這是真的嗎？」

  慕昱衍隨之看了過去，最北邊有顆最亮的星星，那是不是母妃在看著自己了？

  少女看著男子有些失落的神情，自己也失落了起來。

  自己是單親家庭，在很小的時候父母便離了婚，自己則跟著媽媽。來古代已有兩三月有餘，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好不好，要是發現自己不見了，會不會擔心自己。

  想著想著，二人皆長長的嘆了口氣。

  半晌少女轉過頭用極其認真的表情看著他「阿衍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細作，將我留在你身邊也只是因為我是細作」

  慕昱衍心裡一驚，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其實我真的不是細作啊，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莫名其妙的當了葉家的大小姐，莫名其妙的不受他們的待見.」說著葉若棠的聲音有些哽咽。

  「以前不管我做錯了什麼事，我媽都捨不得打我一下，但是到了這裡好像誰都可以打我，誰都可以欺負我一樣，明明我也沒有做錯什麼呀」話落，葉若棠哭的更甚，索性將小小的身體蜷縮起來，看不到臉，只能看到肩膀一聳一聳的。

  這還是頭一次有女子在他面前哭的這麼凶，一時間慌了手腳，手舉在半空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少女抬起淚眼朦朦的眼看著男子「阿衍我困了」

  「.」

  「那便去睡覺吧」

  房間裡有床，換上了新的被褥。

  葉若棠進屋又折返回來「那你了」

  「我一會就睡」

  「好」

  **************

  翌日

  一早皇宮外便停了數量馬車，有金箔鑲嵌的箱子被數十人圍著，似乎裡面裝著什麼貴重的物品。

  馬車上，下來三個穿著華服的男子，看穿著和口音似乎不像是中原之人。

  緊接著緊閉的宮門便傳來厚重的聲音，慢慢朝著兩邊開去。

  從宮門裡走出來的是御前侍衛龔程，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朝著那三人抱拳行禮。

  「可是南厥來的使臣？」

  為首的人客氣的說道「正是」

  「請隨我來」

  三人跟在龔程身後入了皇宮，七彎八繞之後才來到了太極殿。

  「請三位在此稍作休息」

  「皇上何時見我們？」

  「到時候我會帶著三位過去的」

  待龔程走後，年輕一些的男子憤憤的說道「這南潯的皇帝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啊」

  年長一些的男子看了他一眼「說話謹慎些，以防被有些之人聽了去」

  皇上此時正在褚秀宮悠然醒來，李心兒半露香肩「容竹該上早朝了」

  皇上卻一把將李心兒拉進懷裡「有美人在側，這上不上朝的倒是沒那般重要了」

  「哎，容竹可是一國之君，豈有不早朝的道理？快些起來啦，等容竹下早朝，妾身為你準備最愛的薑茶」

  皇上輕輕的在美人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若有若無的牙齒印。

  「伺候朕更衣吧」

  「是」

  這剛更完衣，門外就響起了龔程的聲音「陛下，南厥的使臣已經到了」

  「哦？」皇上大步的走了出去「現下在何處？」

  「在太極殿」

  「快請吧」

  二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殿上，文武百官皆已經到齊，皇上坐在殿上等待著南厥使臣的到來。

  半柱香的功夫，龔程就將人帶了過來。

  「參加皇上」三人齊刷刷的行了禮。

  「不必多禮」

  「皇上，我代表南厥的王獻上牛羊千頭，綾羅綢緞千匹，珠寶萬兩.以求與南潯永世修好」

  皇上一看，龍顏大悅「這南潯與南厥本就應該是合二為一的」

  「南厥願意成為永世當南潯的臣子」

  「好，如此甚好」

  末了。這南厥的大世子又說道「臣聽說這南潯的女子皆是美艷動人，臣已是到了婚娶的年紀，不知」

  皇上自是知曉其話中的意思，便朝著身旁的林公公使了眼色。

  「南厥王在書信中向朕提起過此事，只是朕只有兩位公主，一位還未及笄，一位已經有了心儀之人，朕也不能強拆散他們，前幾日朕親封了太尉的大女兒，慕容嫣為長樂公主」

  說著慕容嫣緩步走上來。

  這世子一看果真是美人，便也應允了。

  一旁的二世子也說道「我在來的路上也遇到一個十分有趣的女子，對她一見鍾情，不知可否請皇上也做個主，將那女子許配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