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初見

  「那大小姐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綠竹擦了擦眼角的幾滴淚，有些委屈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將二人攆了出去，關上門，猛地往柔軟的大床上一躺，困意攜眷而來。

  借著還有最後一絲的清醒勁兒，葉若棠找了根繩子將自己的兩隻手綁在了一塊，這要是做夢的時候不小心撓破了不就毀容了？不值當不值當。

  一切準備就緒，冰鎮可樂，牛排，火鍋韓國歐巴，我來了

  遠處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有一身著白衣的女子撐著一艘木筏游於江上，身後是一個身著天水藍錦袍的男子，笛聲悠揚。

  少女不禁想到了一句詩「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男子從身後抱著少女，下巴抵在少女的頭上，輕聲說道「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有花香入鼻，少女緩緩的轉過身，四目相對，周圍仿佛起了很多小火花。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男子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少女的一顆心猶如小鹿一般，撲通撲通的亂撞。

  眼看著二人就要那個上了，少女像是被人抓住了一般朝著水裡拖去，無力的掙扎著，眼看著男子的臉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啊」葉若棠大叫一聲，坐起身來。睜開眼睛一看，這不是在自己屋子裡嗎？原來是夢啊

  轉頭對上綠竹的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嚇了一個激靈「你幹嘛呀？」

  「大小姐可是做了什麼美夢了？從我進來，就一直在笑，快與我說說，夢見什麼了？」綠竹湊近了些，有些好奇的問道。

  葉若棠一想起夢裡的場景，不禁紅了臉「我幹嘛要跟你說？」

  「呀，大小姐臉都紅了，肯定是不尋常的夢」綠竹捂著嘴打趣的說道。

  「想什麼了」葉若棠輕輕的敲了敲丫鬟的頭。

  身上還是很癢，用手輕輕的撓了下，就被剛進屋的綠闌看見了。

  「綠竹，快攔著些大小姐，等會抓破了皮」

  綠竹這才反應過來，將少女的手牢牢的抓在自己手裡。

  「大小姐喝藥了」綠闌將一碗黑乎乎的藥碗遞到少女跟前。

  葉若棠聞了聞，趕緊將臉撇到一旁「這什麼呀？這麼臭？」

  「治大小姐身上癬的藥」

  「能不能不喝啊？」

  「自然是不行的，蘇大夫說此藥一日三次，七日之後就見效。大小姐快些趁熱喝了吧，這良藥苦口，喝了藥才好的快些」說罷朝著綠竹說道「你去拿幾塊蜜餞來」

  空出手的葉若棠及其不情願的端過藥碗，一隻手捏著鼻子「上次我感冒了也是這個大夫開得藥吧」

  「是呀，蘇大夫的醫術可好了」

  「呵呵.看出來了」葉若棠尷尬的笑了笑「醫術不好，藥能這麼苦？」

  說歸說，但藥還是得喝的，長痛不如短痛，葉若棠閉上眼睛一鼓作氣的將藥喝個精光。

  綠竹趕緊遞上蜜餞，嘴裡才沒有那麼苦澀。

  綠闌說道「大小姐這幾日還是不要出去了，蘇大夫說少曬些太陽」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這幾日在外面跑的也累了。

  葉若棠眼睛一轉「綠竹你教我繡花唄」

  此話一出，驚呆了兩個丫鬟。

  這倒是頭一遭啊，先前好說歹說就是不肯學，這下倒是主動問起來了。

  「這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綠竹佯裝的瞧了瞧外面「綠闌，我看這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呀，莫不是今日不從西方落下了？」

  綠闌收起藥碗，捂著嘴輕笑出聲「說不定呀，這要變天了」

  「.」

  葉若棠在一旁雙手插著腰「你們兩個小丫頭，如今敢取笑起我來了是吧？」

  「不敢，不敢，奴婢們怎麼敢取笑大小姐呀」綠竹笑的腰板都快直不起來了。

  「還笑？」葉若棠不知在何處尋了一塊木板，輕輕的朝二人身上打去「再笑罰你們不許吃晚飯」

  二人這才收住了笑。

  「那等待會吃過早飯吧」綠竹說道。

  「好」

  因著渾身發癢的緣故有些影響味口，葉若棠只草草的喝了兩口粥便回了房間。

  綠竹見著，吃的快些，剩下的就交由綠闌收拾。

  「大小姐想繡什麼花？」綠竹拿著繡花的籃子問道。

  「嗯」繡花只是一時興起，塗個樂罷了，這真要學了，葉若棠倒不知該學什麼了。

  「要不然大小姐學繡鴛鴦吧，這樣以後遇見意中人便將鴛鴦送與她」

  聽綠闌這麼一說，葉若棠又想起了夢裡的那男子，只是只是睡醒了起來，好像他長什麼樣子不太記得了。

  管他的，記起又如何難不成還能碰見？

  這俗話說的好，只羨鴛鴦不羨仙「那便來繡繡這鴛鴦吧」

  綠竹鋪好繡帕，穿好針「先把針穿過去打個結，然後順著繡過去.最後再反過來」

  綠竹細心的講解著，還做了幾次示範，葉若棠自是不蠢的，看了一遍大致就學會了，坐在一旁有模有樣的開始繡了起來。

  午飯的時候綠闌來叫都沒有應，只說還未餓。

  然後便一直繡到天黑，綠闌掌了燈，葉若棠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抬起頭來，葉若棠感覺脖子都快斷了，腰板也疼的緊，一雙眼睛看向外面，感覺頭昏昏沉沉的。

  「大小姐，要今兒個我們就繡到這裡吧」綠竹收了自己的繡帕放在籃子裡，正準備收葉若棠的，誰知葉若棠飛快的將繡帕藏於身後「不用，我自己保管著」

  身後的繡帕上，兩隻剛成型的小鴨子相互打著架.這還未繡好的鴛鴦自然是要先給意中人看的。

  綠竹笑了笑「那大小姐可得放好了」

  「我知道」

  待綠竹走出去，葉若棠這才小心翼翼的取下陣，將繡帕折好放入袖中。

  接連幾日，葉若棠都未出北苑一步，天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讓進，飯菜放在門口她自己拿進去，吃好了又放回門口。

  終於在第四日的時候，葉若棠頂著黑眼圈，伸了伸懶腰，看著繡帕上的兩隻鴨子不，兩隻鴛鴦，極其自豪。

  「你知道嗎，寧遠將軍今日回南潯了」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我剛剛翻牆看見的，百姓都站在兩側想要一睹寧遠將軍的英姿呢」

  「.」

  綠竹和綠闌坐在門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葉若棠悄悄的走在她們身後說道「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二人被嚇了一個激靈。

  「早就聽聞這寧遠將軍如何如何，今日去看看是不是你們吹噓的」

  葉若棠這麼一說，綠竹就不服氣了「大小姐，寧遠將軍可是南潯女子的意中人」

  「那我們便去看看呀」

  綠闌站在一旁有些為難，上次葉若棠偷跑出去，葉赫從就在後院加派了人手。

  葉若棠說道「怕什麼呀，就去一會，父親不會發現的，我保證」

  最後綠闌敗下陣來。

  因著葉若棠的癬還未好，便帶了一個面紗。

  三人偷摸的來到後院，趁著沒人的空當偷偷的溜了出去，這剛出門便被這人山人海的嚇了一跳。

  這人氣堪比明星的演唱會啊。

  葉若棠來不及感慨，就被綠竹拉著朝人群跑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待會寧遠將軍從這裡路過的時候就能看見了」綠竹強壓制住內心的喜悅，相反旁邊的綠闌就淡定了許多。

  葉若棠環視四周，有結群的女子還拉了一個橫幅，上面歪歪扭扭的斜著「寧遠將軍威武」

  後面的孩子因著身高不夠，一蹦一蹦的看著。

  更甚者，連一些七老八十的太婆都來湊熱鬧。

  葉若棠不禁打了個寒顫，看來這寧遠將軍人氣挺高，上至八十歲太婆，下至三歲小孩，都等在街道兩側。

  簡直比自己追星的時候還恐怖。

  葉若棠站在前面，都快被後面的人擠扁了。

  「大小姐要不我們去萬和樓吧」綠闌覆在少女耳前大聲的說道。

  「走」葉若棠拉起旁邊正犯花痴的綠竹退出來嘈雜的人群。

  萬和樓以貴為名，三人掏出了全部的家當才要了三樓的一個雅間。

  坐在三樓上，葉若棠邊喝著茶，邊弄著耳朵，方才在下面耳朵都快被吵得耳鳴了。

  綠竹和綠闌則趴在外面遠遠的望向城門口。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樓底下傳來一陣尖叫聲。

  「寧遠將軍」

  「寧遠將軍」

  「.」

  葉若棠趕緊跑了出去，趴在欄杆上，身子都伸出去了半截，終於看見一匹白馬步入了眾人的視線，鏡頭慢慢往上轉去，便看到一個身穿盔甲的男子。

  身旁的綠竹和綠闌的音量讓少女史料未及。

  「啊」

  葉若棠趕緊一隻手捂住一個人的嘴巴「低調，低調一點好嗎」

  綠竹的眼裡泛著淚花「寧遠將軍，那是寧遠將軍啊，終於見到活的了」

  葉若棠腦袋上一群烏鴉飛過。

  趴在三樓的欄杆上向下望去，除了能看到一個腦殼頂，什麼也看不見啊。

  倒是底下的那群女子，就像草原上那脫韁的野馬，要不是兩側有人攔著，估計就過去抱著寧遠將軍的大腿了。

  相反這個寧遠將軍就淡定了許多，坐在白馬上受著百姓的注視和女子的瘋狂。

  葉若棠拄著腦袋看的有些出神，突然身後傳來一群聲音，回頭一看，那些女子不知什麼時候上了樓，蜂擁而至，葉若棠覺得地都在顫抖。

  葉若棠還未來的及做出反應，便被一群女子圍在了欄杆外面，綠竹和綠闌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一個一個的扒開那群女子，但好像已經晚了。

  瘦弱的欄杆怎麼能承受如此重量，只聽得啪嘰一聲，欄杆應聲而碎，擠在外面的葉若棠一個沒站穩便掉了下去。

  只聽得眾女子驚呼，還有綠竹綠闌的一聲慘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葉若棠身上。

  不是吧，我就來湊個熱鬧，就這麼英年早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