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賞賜

  剛一靠近，葉若棠便感受到了一股冷氣，果不其然，葉赫從轉過頭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

  葉若棠尷尬的笑了笑，隨後低下頭小心翼翼的揉了揉方才磕在地上的腿，一陣酸疼。

  這摔得著實有些慘，而且

  葉若棠抬起頭環視一周，發現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朝著自己這邊看來，臉上多多少少帶了點幸災樂禍。

  怎麼著？看別人出醜這般高興？都是些什麼人啊？

  葉若棠換了個姿勢，眼神在人群中不經意一撇，便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李炎

  此時李炎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葉若棠一想起那盆白牡丹還有男子說的話，不禁抖了個激靈，趕緊將臉別到一旁。

  看我做什麼？我可是個黃花大閨女，葉若棠心裡嘀咕著。

  「眾位愛卿今日不必拘禮，就當是場普通的家宴，敞開了吃敞開了喝」殿上傳來一個富有磁性的嗓音。

  葉若棠好奇的看去，以前在電視裡看到的皇上都是大腹便便，人近中年，現如今看見的卻不想是個眉目清秀的男子，一身的書生氣息，若不是那對劍眉增添了幾分殺氣，還有那一身黃袍加身，葉若棠還以為是哪個膽大的教書先生跑了上去。

  視線轉到坐在皇上旁邊的皇太后，算來已有四十歲了吧，卻絲毫看不出老氣，倒是比旁的小宮女都還嫩上幾分，果然這女人啊全得靠保養。

  葉若棠無聊的敲打著桌子，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連忙朝著後面看去。

  綠闌彎下腰，少女附在她耳旁輕輕說道「前些日子李氏送來的燕窩了？」

  「在廚房放著呢」

  葉若棠一聽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文武百官依次像太后祝壽，說的那是一個天花亂墜，殿上全是一陣一陣的馬屁味。

  馬屁結束便是到了開懷暢飲的時候了，一排排宮女端著美味佳肴上殿來，葉若棠一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三下五除二的將面前的餐食一掃而盡，一旁的葉之南瞪大了雙眼「大姐姐，你是幾天沒有吃飯了嗎？」

  坐在前面的李氏和葉赫從聞言轉過身來，看著少女面前空空如也的盤子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若棠可是餓了？」李氏笑著問道。

  葉若棠坐的端正了些，擦了擦嘴角留的湯汁「現下吃飽了」

  葉赫從轉過頭去，似乎是看見這個女兒有些頭疼。

  眾人吃飯的空隙上來一群舞姬，身姿妖嬈，一身異域風情的舞服將她們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縱使是女子看了也會驚嘆幾分。

  美食配美人，實乃絕配。

  可無奈，葉若棠只對帥哥有興趣，這美女啊自己可是欣賞不來的。

  閒著無聊眼神四處張望，想必這坐在皇上下座的就是皇子和公主了。

  這個不行，長得太過於女相。

  這個不行，長得太過於斯文。

  這個不行，長得太過於粗野。

  這個

  坐在最外面的皇子好像有些眼熟啊，葉若棠猛地拍了下腦袋，這不是方才那人嗎。

  葉若棠細細的打量了番，身姿挺拔，舉止得體，臉色不似方才，居然帶了笑，同周圍的大臣舉杯暢飲，倒是一點皇子的架子都沒有。

  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朝著葉若棠望過來，少女看了立馬低下頭，躲在葉赫從的身後。

  葉赫從同其他大臣相談甚歡，這李氏和葉之南看來也認識很多人，這葉寧朗索性跑到對面和自己的小夥伴坐在一塊。

  再看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真是生不逢時啊。

  突然身旁的李氏和葉之南起了身，朝著前面走去。

  「民婦參加德妃娘娘」

  「民女參加德妃娘娘」

  坐著的女子身著華麗，頭戴金步搖，舉手投足之間都有數不盡的風情。

  「都起來吧，無需多禮」

  「德妃娘娘這是我女兒之南」

  德妃上下打量著葉之南，長相倒還不錯，但似乎不是省事的主，這要是入主東宮，將來指不定得出什麼亂子。葉家雖是為她辦事，但身份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長得倒是與你有幾分相似，都是個美人胚子」

  葉之南一聽，害羞的低下頭「德妃娘娘謬讚了」

  突然聽得一聲噼里啪啦，已經黑下去的夜空被一陣光照亮。

  眾人紛紛朝著外面走去，葉若棠聽見有驚呼聲。

  「好漂亮啊」

  「這煙花還有字」

  「.」

  葉若棠本來也想出去看看的，但無奈剛起身腳便一陣酸疼，似乎比方才更加嚴重了些。

  隨即又坐回到椅子上「算了，別人的熱鬧與我無關」

  大殿之上除了她和綠闌，就只剩下幾位老臣，有說有笑的。

  少女拄著腦袋發呆，眼睛一閉瞌睡便來了，正要睡著之際感覺到旁邊有人坐下來，嗓音溫潤「這敢在壽宴上睡覺的人，你倒是頭一個」

  葉若棠懶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遂又閉上了眼睛「我與這些人又不相熟，不睡覺去幹嗎？」

  男子爽朗的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化瘀的，或許對你有用」

  少女坐正了些，看著他「方才我可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

  「這一摔也值了」

  葉若棠看著男子帶笑的臉「你是過來取笑我的嗎？」

  男子這才想起了正事「皇祖母在偏殿說要見你」

  「太后要見我？」少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跟我來吧」男子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葉若棠看他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就叫綠闌將她扶起來，一瘸一拐的跟在男子身後。

  皇太后此時正在隔壁的偏殿小憩，見著葉若棠去了，帶了笑「快到我身邊來」

  葉若棠小心翼翼的上前。

  「這腿沒事吧？」

  「無事」葉若棠低著頭，小聲的回道。

  「一早我就聽玄兒說起，在宮外遇見一個有趣的女子」

  葉若棠抬起頭看了一眼男子「是有趣，還打碎我一盆花呢，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賠給我」

  「那盆花也不是你的啊」

  「別人送我了，就是我的了」

  「.」

  太后在一旁看著拌嘴的兩人，笑開了花「好了，玄兒，你呀可得讓著點若棠」

  「太后，哪敢呀，他是皇子，我可不敢得罪他」

  「.」

  玉玄索性坐到一旁去，看著皇祖母和葉若棠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不停。

  太后從一個玉匣子裡拿出一根簪子，小巧玲瓏的煞是好看，一邊把簪花給少女插在頭上，一邊說道「這還是我剛當貴妃那會，先皇賜我的」

  葉若棠一聽，連忙說道「太后，這乃先皇所賜，民女不敢收」

  太后聞言，笑了笑「這先皇賜給了哀家，自然就是哀家的東西了」

  太后雙手扶著少女的肩，左右看了看「這簪花與你很相襯」

  葉若棠趕緊跪下「多謝太后賞賜」

  聊了許久，太后有些乏困這才作罷，牽著葉若棠的手說道「我與你倒是有緣，以後啊常來宮裡陪我說說話」

  「太后不嫌棄，我自是願意的」

  太后轉頭看著玉玄「玄兒啊，這天色也不早了，你將若棠送回去吧」

  葉若棠連忙擺了擺手「太后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父親說不定還在等我呢」

  說完，行了禮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玉玄上前扶著太后的手「皇祖母我送你回宮吧」

  三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偏殿。

  「這姑娘很單純沒有什麼心機，與葉赫從倒是不同」

  「我派人查過她的底細，似乎在葉家不受寵」

  「這寵不寵的終究是葉家的嫡女，你可得把握好分寸」

  「我辦事，皇祖母放心」玉玄眼底一抹靈光閃過。

  「你母后近來身體可好啊？昨兒個一早便讓人送來親手繡的經文，說是身體不適今日就不來了」

  「母后只是偶感了風寒，怕傳染給皇祖母」

  皇太后停住了步伐，嘆了口氣「你母后的性子太過於軟糯了，任憑人家欺負」

  「皇祖母放心，如今我長大了，定會好好保護母后」玉玄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總有一天他會像那些人一一的討回來。

  葉若棠和綠闌回到漱芳齋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

  「大小姐，老爺會不會在宮門外等著呢？」

  「那快些走吧」

  綠闌記性極好，只走了一遍便記得出宮的路，二人一路小跑著出去，剛到宮門口便看見了葉府的馬車。

  葉赫從一張臉許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黑紅黑紅的，要是在額間畫上個月亮那便是變白後的包大人。

  「若棠啊，你方才跑哪裡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你的人」李氏向前一步，帶著些責備的口氣。

  「方才皇太后叫我過去說說我」

  此話一出，四張臉齊刷刷的看著少女，葉赫從有些不相信的問道「皇太后跟你說了些什麼？」

  「也沒說什麼，就是嘮嘮家常，說是與我很投緣」少女臉上掛著笑，有幾分得意的看了一眼葉之南，似乎是在說著：看吧，皇太后召見我了，沒有召見你哦。

  雖已立春，但是夜晚的風吹來帶著一股子寒涼之氣，凍得葉若棠一個激靈。

  「先回去吧」葉赫從率先上了馬車，李氏緊隨其後。

  葉若棠則是和葉之南，葉寧朗坐後面的馬車，臨上馬車之時，葉之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得意什麼？」

  少女也沒有多說什麼，果然嫉妒使人醜陋。

  葉寧朗坐在葉若棠對面「大姐姐，你頭上的簪花很是別致啊」

  葉若棠伸出手摸了摸「是呀，這可是皇太后賞賜的」說罷，還瞥了一眼葉之南。

  「方才大姐姐出了那麼大一個丑，說不定只是皇太后安慰安慰你」葉之南自是不甘示弱的懟了回去。

  葉之南這麼一說，葉寧朗立馬問道「方才大姐姐進殿的時候摔得挺重，現下要不要緊啊？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方才塗了皇太后拿的藥膏，現在已經無事了」

  「那便好」

  「.」

  馬車內無人再說話，葉若棠挑了帘子看著夜晚的南潯，像是沉睡的孩子，沒有一絲聲響。

  這忙活了一天也有些累了，葉若棠打了個哈欠，困意攜卷而來，這到葉府還有些距離，索性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