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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0:45:42 作者: pillworm
    他還要繼續說下去,李寄卻打斷道:「行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總之,不要再摻和進來了,」李寄加重語氣道:「我和李珉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你參與,只會被誤傷。」

    「別人.....」姜恩遇喃喃,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落寞,又繞回了那句:「有梁鍍,就不需要我了,是麼。」

    「有沒有梁鍍都不需要你,我自始至終,就沒打算讓你摻和進來。」

    「為什麼,」姜恩遇的思路詭異且合理:「你也喜歡我,所以擔心我。」

    「你有病?」李寄簡直無語:「你好好養病吧,我走了。」

    他說著就要站起來,姜恩遇突然抬起手,抓住了他衣服的一角。

    李寄沒回頭,懶懶道:「幹嘛。」

    姜恩遇愣了幾秒鐘,又緩緩鬆開了手,低低地說:「沒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下意識就伸出了手,或許是一種本能的慌張,或挽留。

    李寄回頭看了他一眼,重複道:「走了。」

    姜恩遇嗯了一聲:「常來看我。」

    「知道了,」李寄不咸不淡地嗤了一聲:「矯情。」

    第36章

    在醫院療養一周後,出院那天,天氣難得一晴。

    拆繃帶的時候梁鍍撒了個謊,他讓李寄去食堂人最多的那個窗口買一份炒麵,李寄走後他便按鈴呼叫護士,結果烏泱泱來了一大群人。

    他被當標本展示如何清創,一道巨型疤痕從小臂根部筆直而上,連接至肩膀。

    幾個女學生面露不適地轉過了頭,梁鍍倒沒什麼反應,如果他介意,完全給自己紋一個圖騰遮蓋上去。

    他沒有遮掩疤痕的習慣,儘管從前戰友身上無一不臥虎盤龍,但有些時候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和印記,梁鍍會有一種「珍惜當下」的慰藉感。

    回家的路上,李寄騎機車載著梁鍍,順路去了醫院接住院小貓。

    像夜跑那晚梁鍍帶著他一樣,兩人一窩貓,騎著機車駛向遠方。

    幾天不回地下室,屋子裡潮濕了些,梁鍍進浴室洗澡,李寄拿起拖把拖地,伸進沙發底下的縫隙再拖出來時,帶出一些髒東西。

    其中有菸灰和燒完油的打火機,有張照片也夾雜在裡面,李寄彎腰撿起來看。

    是張合照。

    準確來說,是張群像照。

    照片正中央是一輛軍用坦克,四周或靠或坐著圍了起碼八個人,所有男人統一深色迷彩野戰服,帶著頭盔和護甲,個個身姿魁梧挺拔,被包裹的肌肉好似要破衣而出。

    李寄通過唇線判斷出哪個是梁鍍的同時,也發現了其中唯一一位異性。

    一個金髮濃妝的混血女人,鼻環和耳環垂墜下來,胸口處紋滿彩色塗鴉,她坐在坦克最中央耷拉著兩條大白腿,沖鏡頭懶懶豎起一個中指。

    身後的男人們似乎並不介意她凸顯自己的主導地位,像守護者一樣包圍在她身邊各個角落,目光都似有若無地瞥向了她,除了梁鍍。

    梁鍍靠在坦克駕駛座的門邊,眼睛被黑色防彈墨鏡遮住,他肩上斜扛著一把M24狙擊步槍,低著頭,沉默叼一根李寄說不上名的煙。

    他的邊界感過於突兀,突兀到李寄就算不認識他,看見這張照片時也會第一時間發現他。

    還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梁鍍從浴室出來時,便看到李寄用指關節彈了彈照片,多年的警覺反射讓他一時間渾身緊繃,他大步衝上前,一把將照片從李寄手裡奪走。

    李寄伸出手舉了個投降的姿勢,要笑不笑地譏諷他:「慌什麼。」

    梁鍍意識到自己失態,把照片扔進垃圾桶,沉聲說了句:「沒。」

    李寄拉長音哦了一聲:「前女友?」

    「不是,」梁鍍耐著性子跟他解釋:「保護對象。」

    「七個男的護著一個女的?」李寄覺得有點新鮮:「葫蘆娃救爺爺?」

    梁鍍抬眼掃他,剛要反駁回去,李寄突然話鋒一轉,挑起了一個十分危險的話題:「你不是處。」

    他思維跨度太大,梁鍍愣了下,但還是解釋說:「我二十八,李寄。」

    他並沒有覺得被冒犯,而是用一個更成熟的心態跟他講道理:「跟我同齡的人孩子都有了,你指望我是你說的那個,不覺得幼稚麼。」

    「那你為什麼沒有孩子,」李寄的思路比姜恩遇還要詭異:「你只跟男的做。」

    梁鍍閉上眼忍了忍火氣,點點頭,說是,對,沒錯。

    「那你,」李寄莫名嘖了一聲,想像不出那個畫面:「做過下邊那個沒。」

    「沒。」梁鍍果斷。

    「以後呢?」李寄暗戳戳開始試探:「以後也不?」

    梁鍍抿嘴,回答得不再那麼堅定,李寄趁機推波助瀾,用一種蠱惑的語調說:「跟我試試嗎。」

    梁鍍有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看起來不是很會。」

    「你教我,」李寄哼笑了聲:「反正我不做受,誰壓我上邊誰祖墳冒青煙。」

    梁鍍脫口而出:「我沒祖宗。」

    「我不信這個,」他說:「燒著了跟我也沒關係。」

    「我,不,做,受,」李寄一字一頓強調了一遍:「除非你求我。」

    「好,」梁鍍反應非常簡潔有力度:「求你了,祖宗。」

    「求我什麼。」李寄唇角一勾:「講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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