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選擇

  早上才把李玠送出去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叩門，秋菊將人帶進來時，她還不相信這是真的，可這也不是夢。

  先開始的高興過後，就剩下慌亂。

  難不成皇上後悔放過了她，現在想要她的命？

  王玉環越想臉上越白，血色慢慢的退了下去。

  「娘娘這些日子還好吧?奴才是奉了皇上之命過來看娘娘的，只是娘娘也知道，咱們皇上是最在乎王爺的，知道王爺與娘娘是真心相愛，不想讓王爺傷心，這才讓奴才過來看看。如今見娘娘過的好，奴才也可以回去交差了。」來人正是李珉身邊的貼身內侍。

  王玉環驚喜的只覺得自己聽錯了，一臉的不敢置信，「皇上、、皇上還念著我？」

  「是啊，不過皇上向來對娘娘好，又疼王爺，所以才讓奴才暗下來看看，可奴才又心疼皇上的心，實在不忍他的一片痴心娘娘不知道，這才違背了皇上的意思，來見娘娘。」

  「不，這不怪你。」王玉環咬著唇低下頭，聲音滿是傷心，「是我對不起皇上，是我辜負了皇上，都是我。」

  內侍低著頭也不說話。

  「皇上好嗎？」王玉環說不高興是假的，甚至是激動。

  原來皇上原諒了她，甚至還讓人來看她，被一國之君忠情，哪個女人能不高興，虛榮感也得到了滿足。

  「皇上很好，就是人比往日裡沉默了許多，特別是娘娘走了這後。」

  「那、、、還有旁的女子，皇上該把我忘記了。」王玉環嘴上這麼說，心下卻怕內侍說出真有旁的女人。

  好在內侍說並沒有旁的女人，王玉環提起的心才又落下。

  「娘娘，既然沒事，奴才就先回去了，日後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內侍這才又開口。

  王玉環只覺得到嘴的肉又要飛走了，忙叫了一聲等等，見內侍看自己，這才猶豫不決的開口，「其實、、、我與王爺也只是以前談得來，後來所有人都誤會、、、所以、、、」

  內侍一臉的驚呀，「原來是的這樣。皇上要是知道娘娘並不喜歡王爺一定會高興的，可是王爺那裡怎麼辦？這事畢竟皇上不好跟王爺說、、、這可如何是好、、、」

  王玉環眼睛一亮，馬上又暗淡下來，「王爺那裡只要說清楚就好了，只是我又怎麼能回到皇上的身邊呢，出了這樣的事情、、」

  內侍馬上笑道，「這有什麼的，皇上對外宣稱娘娘去寺院裡養身子了，身子養好了自然可以回到宮裡。」

  「可是、、、」王玉環嬌羞的低下頭。

  「娘娘放心，若是娘娘與王爺說清楚了，皇上定會馬上接娘娘回去。」

  直到秋菊將內侍送走了，王玉環還在想著先前的話，坐在窗前發呆，秋菊叫了她幾聲才回過神來，「人送走了嗎？」

  「送走了，姑娘那現在怎麼辦？」秋菊總沉得這事不穩妥。

  王玉環低下頭，「我心裡有數，你出去買飯吧。」

  秋菊到了嘴邊的話又退下去，然後悄聲的退了出去。

  沒有人了，只剩下自己，王玉環才忍不住低笑出聲，她沒有輸，真有沒有輸，再也不用過這種窮日子了，還能呆在一國之君，天下將手死撐握在手裡的男人身邊。

  晚上，李玠回來後，沒有人迎出來，有些疑惑，進屋後看到人之後，也沒有想像中的笑臉，李玠微微一愣。

  「出了什麼事？」李玠在外面凍了一天，也不急著洗手，先坐了下來。

  「沒什麼，阿玠，今天寫字的人多嗎？」王玉環態度淡淡的，「上次有人為難你之後，我聽吉慶說現在的人並不多。」

  吉慶提著熱水從外面進來，心想哪裡是不多，跟本就是沒有幾個人，今天坐了一整天，也沒有人來寫字。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人前幾天還有很多來湊熱鬧的，寫都寫不過來，可這幾天竟一個人影也看不到，雖然主子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可是他心裡都明白，主子心裡一定不舒服。

  王玉環的話讓李玠的神情有一刻僵硬，隨後笑道，「還好。」

  卻並沒有多說。

  王玉環低下頭，「阿玠，咱們這樣不行，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你還是做回你的王爺吧，只要咱們分開了，皇上一定不會怪你，所以你仍舊可以做回王爺。你不用擔心我，我手裡有這些銀子，還有家裡可以去。」

  李玠神情淡然的盯著王玉環的頭，因看不清她的神情，有一時的迷惑，「放心吧，我沒事。」

  卻沒有更多的話。

  王玉環心下著急，怎麼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只會說放心我沒事，除了這一句他就不會說點旁的嗎？

  難道非要她把話挑明白了嗎？

  一邊吉慶已經服侍著李玠洗手，王玉環深吸一口氣，此時不能在像以前了，兩頭都想占著，而是該選擇一頭。

  「吉慶，你先下去，我有話跟你主子單獨說。」王玉環語氣冷然。

  吉慶一愣，抬起頭緊緊的盯著王玉環，王玉環不悅了，「你那是什麼眼神？還怕我吃了你的主子不成？」

  「請王姑娘不要傷害爺。」吉慶仍下話，忽略掉主子微微一頓的身子，退了出去。

  李玠擦乾手坐回榻上，「不是說好了嗎？不在說那些了，以後咱們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是不是又有什麼心事了？」

  王玉環迎上他的目光，「阿玠，你記得咱們是怎麼相識的嗎？那時你在宮裡的脾氣很不好，宮人都躲著你，而我那時剛到殿前當值，頂撞了你你不擔沒有發脾氣，而且還喜歡過來找我說話，現在想想好像過了好些年，咱們都老了。直到我成了皇上的女人，那時我勸你不要去找皇上鬧，暗下里與你相見，後來又把二丫扯進來，你喜歡上了二丫，而我被皇上趕出皇宮。」

  說到這裡，王玉環頓了頓，「我是女人，看得出來你喜歡的是二丫，只是你為了對我的承諾，明明看出來了，可我卻不想放手，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愛你才會這樣，可是我錯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這只是一種占有欲，我們之間早就成為了過去，你需要的也不是我，是二丫。」

  「你愛的是皇兄？」李玠突然開口問。

  王玉環愣在了當場。

  李玠扯出一抹笑來，「其實在你選擇皇兄的時候起，我就覺得你是喜歡皇兄的，可是我放不下手，所以一直在騙著自己，一騙就是這些年，我連自己都相信是真的了。」

  「我、、、」

  「你不必覺得對不起我，我又何嘗對得起你，如果沒有我的猶豫不決，就為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你跟本就沒有錯，錯的只是我一個人。」李玠覺得說出這些輕鬆多了，「我會去跟皇兄解釋，咱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皇兄一定會相信我的話，你也一定能回到皇兄的身邊。」

  王玉環低下頭，「阿玠，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也是我沒有分清自己的感情，只是不用你去求皇上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又不是沒有家人，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王玉環低下頭，並沒有看到李玠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和傷心。

  「我去讓吉慶買飯。」李玠起身站了起來。

  屋裡只剩下王玉環一個人時，她才呼了口氣，沒有料到事情竟這麼輕快的就淡好了，雖然很輕鬆，可是想到李玠就這樣放手，她心裡還真是及不舒服。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就是這個道理吧？

  而出去的李玠，站在門口卻是良久也沒有說話，吉慶安靜的侍立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雖然是站在外面，屋裡的話可是一句不落的聽到了。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王姑娘當初在皇上與王爺身邊徘徊，那也是因為想借王爺之力爭寵，現在被貶出宮，而王爺又成了庶民，她馬上就看不上王爺了。

  這種女人最可恨。

  「收拾一下，咱們明天早上就走。」李玠的聲音很輕，就飄過耳邊的風。

  吉慶神情一凜，用力的點點頭。

  晚飯，是四個菜，比往日裡都要豐盛。

  吉砂和秋菊也坐了下來，李玠讓吉慶將酒都倒滿，「明早我就回府，你照顧好自己。」

  李玠提起酒先喝了。

  接著是吉慶也不多說，提著酒口就都喝了。

  秋菊雖然沒有聽到什麼，也料到了幾分，默不作聲的把酒喝了，到是王玉環提著酒沒有動，「阿玠，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李玠放下空杯，吉慶馬上就又給滿上，「不管什麼時候，你只要有事，我都會幫你。」

  「阿玠，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王玉環一口把酒喝了，「二丫挺好的，你去找她吧。」

  吉慶一聽直瞪眼。

  這算什麼事？

  人家好好的時候，她在中間插著，把人趕走了，自己不要了，又讓人家去複合，吉慶越想越氣，狠狠的往對面瞪了一眼。

  一頓飯吃的比往日裡都要熱鬧，李玠的笑聲最多。

  次日清晨，王玉環醒來時，李玠帶著吉慶已經走了。

  聽到秋菊說了之後，王玉環只覺得鬆了口氣，也笑了起來，「收拾一下，咱們也在這裡呆不多久了。」

  皇上派人盯著這邊，只要李玠一離開，皇上馬上就會知道了，也馬上就能接她回宮了，王玉容越想臉上的笑也不由得多了起來。

  秋菊卻隱隱透著擔心，旁的不說，就看姑娘從宮裡出來時皇上的無情，現在又突然說是愛著姑娘的，帝王之愛？可以相信嗎？

  只希望一切只是她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