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蹤人口

  丫鬟認真地點了點頭，轉身往丞相府的內院行去，直奔柳夢玲所在的院子。

  大概半刻鐘後，竇月娥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是有人在慌慌張張地往這邊跑動一樣。

  竇月娥的面色僵硬了一瞬間，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對著梁季露出溫和的笑容：「夢玲可能是太久沒見王爺了，一聽說你到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來看王爺，因此難得失了幾分風度。」

  「不好了！不好了！」沒等竇月娥幫忙多說幾句好話，丫鬟的驚叫聲就從門外傳了進來，「三小姐不見了！」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面色都沉了下來。

  竇月娥小心地瞥了一眼梁季的表情，看到他臉色不太好，她急忙上前一步，趕在丞相和梁季之前開口訓斥：「冷靜些，和我們說說，夢玲究竟怎麼了？她估計是去哪兒玩了吧，你再找找就是，怎能在王爺面前大呼小叫？」

  「不是的！」丫鬟平日裡是個穩重的個性，因此才能跟在竇月娥身邊伺候。

  可她現在滿臉焦急，不住地揮舞著手臂，好像是要把所有慌張都展示出來一樣：「奴婢去找三小姐的時候，發現三小姐的院子空蕩蕩的，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不僅三小姐不在，連原本應該守在院子裡的丫鬟小廝都沒有！」

  「什麼？」丫鬟的話讓竇月娥猛地站了起來，她難以置信地抬頭，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現在天已經黑了，夢玲怎麼會不在房間裡休息？而且下人也不在？」

  在驚呼出聲後，竇月娥抿了抿嘴，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扭頭看向坐在她身邊的丞相和坐在對面的梁季，輕咳了一聲，語氣生硬地轉換了話題：「那個……我派人去找找夢玲在什麼地方，等到找到她後，就立刻叫她過來，如何？」

  「現在正好是晚飯的時間，三王爺可以留在丞相府先吃一頓飯。」竇月娥笑容諂媚，她緊張地望著梁季，生怕梁季一怒之下，直接甩袖離開丞相府。

  不過梁季並未直接離開，而是露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不管怎麼說，夢玲也是我的妃子，我最近忙著做事，好久沒來見過她，是本王的錯……本王就親自去找她。」

  「這……」竇月娥的心猛地跳了兩下，感覺有些不安。

  她想要阻攔梁季，可她猶豫了片刻，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藉口來攔住梁季。

  就在她猶疑不決的時候，梁季已經和丞相併肩離開了正廳，往後院的方向行去。

  等到他們到了柳夢玲的院子門口時，應該守在柳夢玲院子裡的丫鬟小廝們都垂頭喪氣地站在院子中央，老老實實地排成一排。

  「三小姐她……」有個領頭的小廝壯著膽子瞥了走過來的梁季一眼，把沒有留在柳夢玲身邊伺候的原因說出來，「她說今晚她心情不太好，不想看到我們在她身邊繞來繞去，」

  「所以我們就都聽從三小姐的命令，沒有在院子裡待著，有的人去找朋友了，有的人去做活了，還有的人回到房間裡休息了。」可能是看到有人說話了，其他的下人就都跟著七嘴八舌地開始補充。

  柳夢玲的貼身丫鬟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梁季和丞相面前表現自己：「奴婢擔心三小姐一個人待著容易出意外，還特意詢問了三小姐，說需不需要奴婢在旁邊陪伴著，但三小姐好像突然生氣了一樣，直接把奴婢趕了出去。」

  「是啊，奴婢們也不知道三小姐究竟是怎麼了，但我們不敢惹三小姐，就都離開了院子。」其他的丫鬟跟著應聲，「而且奴婢走得比較早，在門口的時候，奴婢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三小姐的心情好像挺不錯的，臉上一直在笑。」

  下人們的人數雖然不少，但能夠提供的有用信息卻少得可憐，翻來覆去說的都是差不多的內容，聽了一會兒，梁季就頭疼地揉了揉耳朵：「別說了。」

  王爺一發話，下人們都緊緊地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只用一雙畏懼的眼睛望著面前的幾位主子。

  梁季還沒來得及吃飯，就遇到了柳夢玲失蹤的破事，他煩悶地看向丞相：「丞相大人，這裡畢竟是你的府宅，所以就麻煩你派人尋找夢玲的所在了。」

  「這是自然的。」丞相有些惱怒地瞪了在場的下人們一眼，隨後又轉過身，恭維道，「三王爺不必擔心，老臣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會把夢玲完好無損地找到。」

  「嗯。」相比較於丞相和竇月娥臉上的焦躁，梁季的表情顯得分外隨意，看起來絲毫沒有對柳夢玲的感情，「夢玲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兒，本王就先吃點兒東西，等到你們找到了，再過去看看情況。」

  「說不定夢玲現在樂不思蜀，還不希望我們這些外人打攪她呢。」梁季微微一笑，笑容里卻滿是嘲諷和不屑，明顯是話裡有話。

  聽到梁季意味深長的話語，竇月娥和丞相都想到了梁季親自捉姦發現的事情。

  他們兩個面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然後竇月娥語氣更加尖利地催促著下人們找尋柳夢玲，丞相則在老臉上掛起一個討好的笑容，低聲下去地安慰梁季：「三王爺千萬別說氣話，夢玲心裡一直有王爺，之前不過是意外而已……」

  「都說夫妻沒有隔夜仇，」丞相絞盡腦汁想著思索著什麼話語才能讓梁季冷靜下來，並且儘量忘記過去的恥辱，「相信王爺也不是小肚雞腸的性子。」

  「呵呵。」梁季冷笑了一聲，不過沒有反駁丞相說的話。

  丞相看到梁季的態度有軟化的趨勢，便鬆了一口氣，繼續低聲勸解梁季。

  在丞相苦口婆心地念叨了半個時辰後，梁季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和善了不少：「本王知道丞相大人為了兒女殫精竭慮，對夢玲也是十分疼愛……既然丞相對夢玲如此憐惜，本王也不是什麼辣手摧花的人，等確定夢玲的腹內胎兒安穩下來，本王就帶她回三王爺，讓她好生將養身體。」

  丞相為了柳夢玲的婚姻幸福，可以說是腆著老臉賣老威脅梁季。

  如今看到梁季稍微放鬆了口風，他也鬆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希望梁季和柳夢玲未來能夠成為恩恩愛愛的一對夫妻，到時候他也能放心一些。

  就在丞相和梁季相對而笑，表情各異的時候，前去尋找柳夢玲的下人們忽然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

  「老爺、夫人，不好了！」跑在最前面的小廝張口就要說什麼，但他的餘光注意到了站在旁邊的梁季，於是他抿了抿嘴，強行把大呼小叫的欲望壓下，如喪考妣一樣拉著一張臉，「夫人，奴才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他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明顯，不僅竇月娥感覺到不對勁，一直懶得理會下人的梁季也感覺到了怪異。

  「究竟是遇到什麼事情了？」看到竇月娥警惕地望了他一眼，好像真的打算和小廝一起到旁邊去說悄悄話，梁季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語氣里還帶了幾分明顯的不滿，「難道是什麼不能讓我聽見的東西嗎？」

  「當、當然不是。」小廝伸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雖然他嘴上說著「不是」，實際上從他心虛的表情和各種動作中看，事實的真相估計和他的回答完全相反。

  竇月娥不知道小廝究竟遇到了多麼可怕的事情，以至於他現在還一直顫抖著身體。

  可她望向梁季，卻發現原本臉上還帶著笑容的三王爺已經徹底冷漠了下來，他望著小廝和竇月娥以及丞相，大有一種「你不說就再也別想說了」的感覺。

  竇月娥心頭一急，急忙伸手推了推小廝：「你發現什麼事情了，快說出來！」

  難不成柳夢玲還能再和小廝私會一次？

  想到這裡，竇月娥的心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不過片刻後，她就用力地搖了搖頭，好像是在告訴自己，柳夢玲絕對不可能在同一個深坑裡跌倒兩次。

  把可能發生的事情想清楚，竇月娥稍微放鬆了一些。

  她的餘光注意到梁季的神色一直不太好，於是她猛地伸手，在梁季生氣之前，伸手狠狠地抽了小廝一巴掌：「在三王爺面前也敢藏藏掖掖的？趕快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否則你以後就別在丞相府待著了！」

  被竇月娥一巴掌打過去的時候，小廝的臉上明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感覺到臉頰熱辣辣的疼痛感，小廝很想直接毫不顧忌地把他看到的一切都直接說出口。

  但他轉瞬間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自己的命還捏在丞相府的主子手裡，就徹底冷靜了下來，只低聲下氣地埋下了腦袋，提醒竇月娥、丞相和梁季：「奴才不敢說……還是各位親自到地方去看一看吧。」

  看到小廝吞吞吐吐的樣子，丞相冷哼一聲，甩著袖子走在第一個。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涼亭附近。

  涼亭外面內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丞相府的下人，他們表情各異，有的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有的捂著耳朵滿臉通紅；還有一些看起來分外興奮，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