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千金之禮

  畢竟五皇子容貌不好看、也沒有顯赫的家世、母妃更是早死，連在皇帝枕邊吹吹耳邊風都不行。

  更何況五皇子不過是個大皇子的跟班，而且大皇子的大跟班是二皇子，其後才是五皇子。

  柳延雪和五皇子在一起，不就徹底被她壓下去了？

  想到這裡，柳夢玲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母親，你就讓柳延雪和五皇子多接觸，直接讓她嫁給五皇子好了，她的身份也配得上做五皇子妃，等將來三王爺做了皇帝，她見了我還要向我行禮，想想就開心。」

  相比較於柳夢玲的盲目喜悅，竇月娥卻眉頭緊蹙：「夢玲，你想得實在是太好了，五皇子既然能夠一直跟在大皇子身邊，他肯定不是無用之人，而且老爺昨晚還和我說了，五皇子雖然在政績上沒什麼太大的成就，但是他手頭有許多家店鋪，京都很多大飯館和大茶館都是五皇子的，要是柳延雪嫁給五皇子，他們豈不是有花不完的錢？」

  聽到「花不完的錢」五個字，現在在三王府很缺錢的柳夢玲忍不住扭曲了面頰。

  不過她很快調整好心態，重新露出不在意的笑容：「有錢又怎麼樣？就算是五皇子有錢，也要上交一部分到國庫，到時候錢也是我的。」

  柳夢玲的話里，分明已經篤定了三王爺未來會做皇帝。

  可竇月娥並沒有柳夢玲那麼樂觀，她低下頭，把玩著桌上的茶杯，藉此放鬆心情：「夢玲啊，我們兩個從來不說什麼外人的話，因此母親也就把難聽的話直接說出來了。」

  「你覺得三王爺肯定是繼承大統，可要是三王爺沒繼承到呢？」竇月娥深吸了一口氣，不去看柳夢玲驚詫又蒼白的面色，強忍著把思忖了一晚上的話都說出來，「實際上大皇子和三王爺的機會是同等的，否則不可能臣子和皇子們都均勻地站在兩邊，要是三王爺能成為皇上，自然是好事一樁，可若是他敗了呢？到時候你又該如何自處？到時候柳延雪會不會看你不順眼，開始欺侮你？」

  柳夢玲面色煞白，她顫抖著嘴唇，許久說不出一句話。

  是啊，梁季現在名聲並不怎麼好，還荒唐地去青樓爭搶花魁，大皇子肯定會把這件事記下來，狠狠地在皇上面前參上一本。

  要是梁季後續再說出一些荒唐的事情，他登基的機會就更小了。

  雖然說就算奪嫡失敗了，梁季依然會是王爺，柳夢玲也仍舊會是王妃，可到時候柳延雪肯定會比她地位更高、更加驕傲。

  柳夢玲接受不了柳延雪高高在上的注視。

  想到這裡，柳夢玲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措地望向竇月娥：「母親，你幫我出出主意，我要怎麼辦才好？」

  「我已經思索很久了。」聽到柳夢玲的求助，竇月娥志得意滿地笑了一下。

  她示意柳夢玲湊到她面前，然後小聲和柳夢玲說了幾句話。

  「啊？」聽完竇月娥的計劃，柳夢玲沒有如往常一樣拍手稱讚，說母親厲害，而是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竇月娥，「不過是五皇子，不必這樣複雜吧？實在不行我前去和五皇子說說話，說不定都能把五皇子從柳延雪那邊拉過來。」

  「能嗎？」竇月娥上下掃了柳夢玲幾眼，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身形纖細，容貌清美，身上更多了一股為人婦的複雜美感，還真是頗有魅力，「既然如此，夢玲你找機會去試試，要是沒成功，再實施我們接下來的計劃。」

  「好。」柳夢玲興奮地眨了眨眼睛。

  她先回去睡了一上午，等到中午的時候，丞相還在外面應酬，柳延雪從護膚品店鋪回來，獨自在小院裡用了午飯。

  柳夢玲吃完午飯，還多喝了些雞湯，說是對身體和孩子好。

  就在柳夢玲放下湯碗的時候，一個丫鬟小跑著到了飯堂，急切地匯報：「夫人，五皇子來了！」

  竇月娥精神一振，急忙看向柳夢玲：「夢玲，五皇子應當是來找柳延雪了。」

  「別擔心。」柳夢玲笑了笑，自得地撫了撫身上衣服的褶皺，然後看向還在喘著粗氣的丫鬟，「五皇子到什麼地方了？」

  丫鬟早就得了竇月娥的命令，在前來匯報的時候也記下了五皇子的動向：「五皇子走得很快，已然到了四小姐的院子門口了。」

  「走得好快。」柳夢玲原本打算在花園堵著五皇子，和五皇子說說親密話，可沒料到五皇子步速極快，現在竟然已經到了柳延雪的院子附近。

  她猶豫了一會兒，看向竇月娥：「母親帶我一起去柳延雪的院子裡看看吧，就說他們孤男寡女，不適合一直在院子裡待著，容易被外人說道。」

  實際上本地的民俗頗為開放，就連柳夢玲婚前和梁季成就了好事，也不過是街頭巷尾的談資，並未被多麼羞辱過。

  而且柳延雪和梁魏不過是一起待在院子中，並非獨自二人，周圍還有不少丫鬟小廝陪著。

  可柳夢玲不過是想找個藉口看看柳延雪和五皇子相處的情況。

  竇月娥也明白柳夢玲的想法，因此她點了點頭，看向身邊的嬤嬤：「帶我們去四小姐的院子，有我在旁邊站著，便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去。」

  「奴婢曉得。」嬤嬤點頭應聲，然後帶著柳夢玲和竇月娥，左扭右拐，很快到了柳延雪的院子門口。

  竇月娥隱約聽到院子裡有談話的聲音，不過她不打算偷聽，就直接敲了敲院門：「五皇子，妾身聽聞殿下前來，帶著三女兒來給殿下請安。」

  一牆之隔的院子裡，梁魏和柳延雪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梁魏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回身揚聲：「請進。」

  沒想到五皇子長得一般，聲音卻如此磁性。

  柳夢玲感覺耳朵一動，頗有些酥酥麻麻的，她紅著臉揉了揉耳朵，跟在竇月娥身後，亦步亦趨地進了院子。

  院子中央有一個大箱子，箱子還未開封，不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

  而柳延雪穿著便衣，正和五皇子面對面地站著。

  平日裡柳夢玲從來不會關注躲在大皇子身後的五皇子，對於五皇子的印象更是極其模糊，唯一的想法就是「普通」。

  可如今她仔細打量著五皇子，才發現他雖然其他五官都平平，卻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眼底滿是笑意，當他看過來的時候，柳夢玲下意識地伸手揪住了胸前的衣襟，覺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她快要溺死在五皇子溫柔的眼眸中了。

  再打量五皇子的身材，竟然極其完美，肩寬腰細腿長，身形精瘦，在動作間又有著讓人難以抵抗的力量感。

  就在柳夢玲暗暗上下觀察著梁魏的時候，梁魏也注意到了跟在竇月娥身後的柳夢玲。

  他不過是轉了轉腦袋，就猜到了柳夢玲為什麼回來，不過他還是裝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這是……三小姐？不對，應該叫三皇嫂，三皇嫂怎麼會在這裡？」

  竇月娥急忙幫柳夢玲解釋：「夢玲在三王府待得雖然不錯，但她近來有些想家，就求了王爺的恩典，打算回娘家住兩天。」

  「哦……」梁魏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

  「王爺來找延雪，可是有什麼事情嗎？」竇月娥急忙轉移話題，同時好奇地看向院子正中央的紅木箱子，她記憶里可沒有這個箱子，「這是什麼？」

  聽到竇月娥的話，梁魏也跟著反應過來，急忙上前一步，走到箱子旁邊：「本皇子從庫房裡拿了些禮物來送給柳四小姐，想著今天還要邀請她出去遊玩，占用了柳四小姐的時間，這些東西是拿來賠罪的。」

  梁魏信口開河。

  他胡編亂造的話語落到柳延雪耳邊，她抬頭看了梁魏好幾眼，嘴角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卻沒有揭穿梁魏的謊言。

  之所以給她送東西，一是梁魏想要表示自己對柳延雪的態度，二是想要正大光明地偷偷感謝柳延雪給他的菜譜。

  柳延雪還沒看箱子裡的東西是什麼，但想也便宜不了，當然，她也不會推拒，畢竟是梁魏給她的謝禮，不要白不要。

  「禮物？」竇月娥可不知道柳延雪和梁魏之間的複雜關係，她好奇地上前，掀開箱子的蓋，往裡面瞥了一眼，「我的天！」

  她在成為了丞相夫人後，言行舉止一向自持，從不會慌張地大呼小叫，因此在聽到竇月娥的驚呼聲後，柳夢玲也升起了濃濃的好奇心，她跟著站到竇月娥身後，在看到箱中物品後，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箱子裡的東西實在是太珍貴了，價值上千上萬兩的寶物竟然有好幾個，放眼望去，全是千金難買的寶貝，要是竇月娥或者柳夢玲能得到其中的一件，都會將其好好地珍藏起來。

  然而這些價值不菲的物件，此刻卻散亂地被扔在紅木箱子裡，連整齊擺放都沒做到。

  柳夢玲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炙熱無比，她雖然從竇月娥口中得知了五皇子很有錢，但怎麼都沒想到居然這麼有錢！

  「這箱子是不是也是……」竇月娥很快回過神來，注意到了盛放著寶物們的箱子，「是上好的紅楠木製作的？」

  紅楠木也是號稱價值萬金的一種珍貴木頭，之前丞相想要一小塊紅楠木做筆筒，可以說是找遍了親朋好友，想要高價收購，都沒得到。

  而現在，這麼大個紅楠木做的箱子，居然被隨意地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