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對峙
2023-12-17 15:26:36 作者: 妍妍妮子
「怎麼了?」駱禮成坐在一旁明知故問,他臉上笑盈盈的一片。
「看到了不該看的人。」夏知雪低垂下自己的眼帘,在他目光無法所及的地方,眼中露出狡黠。
書房。
皇帝一人坐在高位上,歐陽懷煜坐在他的一側,駱禮成則是坐在他另一側。
夏知雪舉棋不定,只能站在後面聽著。
「朕今日著你們三個來是有正事。」皇帝眼中冷芒忽閃,「某日朕聽聞說,邊疆戰事是有人刻意挑起,而挑起戰爭的人就在你們兩人之中。」
無情的目光向下掃過。
皇帝嘴角勾著一抹笑,若有若無,透著冰冷。
歐陽懷煜同樣笑著,他似乎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臉上絲毫不見得慌張。
駱禮成卻沒有他那麼淡然,嘴唇抿著,目光不自覺的就有些飄呼不定。
他在心虛。
計劃已經進行到這一步,要是現在被發現那就是功虧一簣,何況皇帝並不像那種會心慈手軟的人。
臉色漸漸變得陰鬱。
深邃的黑瞳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停留在夏知雪身上。
他手下的那些人都可以放心,其中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夏知雪。
夏知雪投送懷抱很可疑,雖然自己之前已經目睹了兩人的決裂,但是眼見不一定為實。
駱禮成眼底風雲湧起,像是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歐陽懷煜餘光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皇兄心中應該早已有了答案,我身為十九王爺,又是皇兄你的胞弟。一家人的天下有什麼好搶的?但是駱將軍他就不一樣了,他同我們再怎麼親近也終究是一個外姓人。」
一句話直接把鍋給扔到駱禮成身上。
有血緣親情作為擔保,皇帝當然沒有道理不去相信他的話。
駱禮成咬著自己的舌根心裡頭急,歐陽懷煜現在的指向性已經那麼明顯,就差沒有把他直接供出來,自己現在不說點什麼未免太憋屈,但是說了幾句什麼又容易露出馬腳。
是一個進退兩難的抉擇。
歐陽懷煜臉上一直都帶著笑,他似乎是沒有注意到駱禮成的難堪。
「駱將軍你是不是也該表態了,你要是再不說皇兄只怕會以為你是做賊心虛。再說了,我這幾天經過你的將軍府,裡面人來來往往的可還真是熱鬧。」
他慢悠悠的又說出一句話。
很明顯就是在挑戰駱禮成的耐性。
駱禮成心中冷笑陣陣,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退,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獨善其身,保證他回去之後還能夠捲土重來。
「皇上若是願意聽我一言,那臣定是不吝嗇辯解。」駱禮成走到皇帝面前直接跪下了。
他們一個個當將軍的多半都心高氣傲,皇帝有些詫異,估計是第一次看到一個跪的那麼利索。
「但說無妨,若是十九他存著心污衊你,那朕定然會為你伸張正義。」皇帝不怒自威。
駱禮成抿了抿嘴唇:「臣這幾日都在家中養傷,府裡面來來往往的有不少人,但那些人全都是臣的舊識。這一點夏姑娘也能夠為我作證。」
夏知雪在後面微微點頭。
皇帝沒有質問他更多,而是給他一個手勢,讓他繼續說。
「臣並不知道這個污衊我和十九王爺的人究竟是誰,但是我對皇上你的忠心日月可鑑,平白無故的又怎麼會起了叛亂的心思?」
「十九王爺他是皇上您的胞弟,而臣也是本國的駙馬爺,我們再怎麼說也都是一家人。虎毒且不食子,更何況我們是有感情的呢?」
駱禮成一句句理由說的極為牽強,他就在這裡拼了命的胡扯,希望皇帝能夠放過他一馬。
只要讓他回去,東山再起是必然的,屆時不論是誰都無法阻攔他。
本國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還沒有等駱禮成繼續開口,歐陽懷煜就搶先一步說了:「你要是不提這件事情我還差點忘了,我侄女到底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最清楚,難道真的像之前說的那樣如此簡單?」
嘴角的笑意透著薄涼。
歐陽懷煜在一點點的褪去他虛偽的外衣。
駱禮成既然是能裝,那他也就陪著他繼續裝。不就是說幾句渾話嗎,他行,他自然也行。
駱禮成被這幾句話說的已經有些慌了心神。
他心理素質向來不錯,但卻輸在生性多疑。
不管歐陽懷煜說出這句話到底是為了什麼,駱禮成都感覺自己背後一涼,像是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全都被人知道了。
「十九王爺你何必如此針對我?現在來通風報信的那個人是誰,到底是真是假我們都尚且不清楚。萬一是哪個敵國的人想要引起我們自相殘殺,那我們這兒不就白白的折損了一名大將嗎?」
駱禮成被逼到絕境只能開始打迂迴戰術,直接把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算成敵國的人。
皇帝看著兩人一人一句吵的頭疼,伸手捏著自己的眉心。
「夠了,朕知道你們兩個都在為揪出那個人而頭疼。但駱將軍有一句話說的並無錯處,這個消息朕也是從他人那邊聽說,是真是假尚且不清楚,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還是少互相懷疑。」
一句話讓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紛紛停下來。
歐陽懷煜往後退一步不與語,駱禮成亦是學著他的樣子。
「罷了罷了,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你們兩個就先且回去,等有了確定消息之後再通知也不遲。」皇帝一聲令下直接開始趕人。
駱禮成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表情被其他人已經收入眼底。
「夏知雪和十九先給朕留下來,還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講。」皇帝正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又中氣十足地叫住兩個人。
駱禮成正要往外走的身子一頓,轉過頭目光中帶著些狐疑。
夏知雪正好也看著他,眼中沒有預想中的寬慰,也沒有預想中的含情脈脈,有的只是無限的冰冷。
他現在什麼都明白了。
駱禮成眼底閃過一抹譏笑,他自以為最信任的姑娘卻是第一個出賣自己的。
他一步步走出皇宮,心逐漸變得冰冷。
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身邊多了幾個人的氣息,然而四處張望又見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