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送信
2023-12-17 15:26:36 作者: 妍妍妮子
關於邊疆的戰事,樓蘭一邊聽不到半些風聲,一些中原來的人也渾然是不顧自己的國家。
然事情的風向有些變了。
幾日一來不知道怎麼的,外頭往城裡遷入了一大批難民,傷的傷,死的死,個個都是衣衫襤褸,吃不飽飯。
起初,樓蘭的攝政王也大度,把這些難民全都放進來,好酒好菜地招待,也給他們找了一個不錯的住所。
隨著遷移來的難民越來越多,樓蘭的攝政王也就有些煩躁,時不時地會緊閉城門,一大批難民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只能活活死在城外。
花棉棉下塌的旅店正好也住進來一批難民,都是中原人的緣故,幾人交流起來也十分順暢。
「大爺,你們外頭是什麼情況?」花棉棉抬頭看了一眼身旁坐著的大爺,這位大爺是一商人,從中原販賣瓷器到樓蘭,不曉得是經歷了些什麼,才讓他變到現在這種狀況。
大爺拿起杯子喝了口酒,看向花棉棉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嘆息:「這事情你還是別知道的好,現在我們中原許是要大亂了。」
「話怎麼說?」花棉棉心裡疑惑。
在她走的時候,中原一片安寧。
她沒見過乞丐,也沒見過一個不安居樂業的居民。
眼看他現在離開了也不過是一小段時間,這事情怎能變化的那麼大。
「現在邊疆戰事吃緊,皇上那頭已經開始徵兵了。」大爺回答說。
「徵兵好是好不強制,官府那頭也是能徵到幾個算幾個,但我們老百姓也不是傻的呀,這大規模的開始徵兵,不是要打仗了還是要怎麼的,我這一路走過來才聽聞到邊關的事兒。」
「事情發生的實在有些突然。」花棉棉拖著自己的下巴,打心底的還是有些不願相信。
原來好好的一太平盛世,沒過多久,怎麼就成了這幅樣子?
如果跟她解釋說這一切都是巧合,那她斷然是不會相信的。
沒有一個人能在短時間之內謀劃出一場完美無缺的戰事,能夠將這泱泱大國擊打的落花流水。
大爺搖了搖頭,臉上也是一派的不願意相信:「我一老頭子要是能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就好嘍,戰爭忽然就來了,最遭殃的不是我們百姓,還能有誰?」
「只是我沒想到樓蘭這邊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照理說是打仗的地方離這裡也不太遠,多多少少也應當是有些波及呀。」
「這事兒誰知道呢?」花棉棉鼓著自己的腮幫子,「本來城門開的也是好好的,但是隨著難民越來越多,城裡面也逐漸容納不下,這才無奈的出此下策。」
大爺聽到她這話臉上神色一變,忽然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些:「不是我說,這事情發生的有些奇怪。」
「啊!」花棉棉同樣也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樓蘭皇帝還在的時候,同樣出現過類似的事情,不過當時樓蘭的反擊是很絕對的,直接派了一群人馬上去剿滅,不像現在就像坐山觀虎鬥一樣。」
大爺衝著她解釋:「我來前一來樓蘭大概也是有幾月了,當時就是攝政王當政,對外頭都說皇上身體有些問題,照理說皇帝這身體比誰都要金貴,有問題肯定是要及時根治,總不會是治了那麼多個月,到現在都見了一點成效吧。」
花棉棉心裡也能猜到點貓膩。
攝政王完顏斯納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一張肥頭大耳的,臉上總是洋溢著巴結的笑,一看就是一肚子的壞水。
皇帝這要是真的出了點事情,他心裡頭應該樂呵,掌握著這樓蘭的政權,想想就算是花棉棉都有些心動,更不說是一久居高位的人。
皇帝這常常對外推脫有事,沒準其實自己的病早已經治好了,這只是一句用來含糊其辭的藉口,也是攝政王一直倚仗來用於把握政權的最好時機。
所有的事情都串成了一條線,花棉棉想起遠在本國的夏知雪,心下掠過擔憂。
歐陽懷煜的身份肯定要牽扯到這件事情里來,夏知雪身為他身邊最親近的女人,也是在所難免。
那他們現在已經發現貓膩了嗎,或者已經發現但又無從下手,最差的打算就是他們壓根兒,不知道還有這回事情。
當天晚上花棉棉躺在塌上一點也睡不著,她的身子翻來覆去,一張臉上寫滿的都是惶恐。
她慢慢的從床榻上爬下來,走到窗前拿起紙和筆,沾滿了墨水,開始寫下一段段文字。
展信安:樓蘭這邊已經出事了,中原那頭怎麼樣,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應該是內外夾擊。但樓蘭的皇帝並不知情,那都是那攝政王搞出來的把戲。
花棉棉一氣呵成寫下這些文字,她把書信折在一小竹筒中,在次日早上給驛使送過去。
她並不知道的是這封書信沒有如願的送到夏知雪手上。
完顏斯納提前派人攔截這封書信,他手裡拿著那小小的竹筒,臉上笑意森然:「果然和夏知雪混在一塊的人都不安分。」
「好在駱公子早有提醒我,讓我小心這個受過夏知雪恩惠,還長時間居住在樓蘭的人,不然呢,這事兒要是被知道了……你說會怎麼樣呢,皇上?」
完顏斯納忽然把頭轉過去,他房間裡頭坐著一個人,那個人待在陰暗的角落之中,臉色煞白同死去了並沒有多大差別。
「你還知道要稱呼我……為皇上?」那個男子咧嘴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樓蘭現在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嗎,為什麼不乾脆點直接登基稱帝呢?」
「完顏阿箍,這就你是你不知道的了。」完顏斯納笑得一臉陰險,「登基怎麼說也要有一個合理的藉口,你現在在百姓那頭名聲還好的很,我怎麼就敢貿然取代你的位置呢?」
「哦?是嗎?」完顏阿箍還是在笑。
「我就實話和你講吧,那本國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囊中之物,不,應該說是我和駱禮成的囊中之物。到時候我就先把你推出去,先讓你承擔上這賣國賊的罪名,然後我自己也可以落落大方的出去,面對駱禮成的威脅英勇不屈,再和他談條件,順利登基稱帝……」
完顏斯納講著自己心頭最偉大的那個理想,完顏阿箍的笑容不復之前慘澹。
一個只會說謊不得民心的統治者,如何來治理這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