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都是真的
2023-12-17 15:26:36 作者: 妍妍妮子
「小桃,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若是污衊了姑娘,有你好果子吃。」華呈端站在歐陽淮煜身旁,眉頭緊皺,雙眼緊緊盯著匍匐在地的小丫鬟。
小桃被他嚴厲的語氣嚇得三魂丟了六魄,聲音顫抖:「王爺明查,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聽得那賤婢如此作踐她,夏知雪面上無恙只是嘴角的冷笑愈發明顯。
瞧著她依舊泰然自若的端坐一旁,臉色絲毫未變,歐陽淮煜心中讚許,成大事者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方能自若。
「你說,姐姐中毒一事便是我做的齷齪事,」看著旁邊這位爺並無開口之意,夏知雪將絲絹兒在手中纏繞幾圈,眼中有了嘲諷,開口問道:「自是如此,若我並無做此事,你可認罰?」
「我……」聲音瑟縮,小桃不敢看夏知雪的眼睛,只低著頭,蚊子擾人一般:「奴婢認罰。」
「很好,」夏知雪溫和道:「如此,我便安心了。如若你污衊我,就是污衊侯府,污衊我爹爹,便是說我爹爹管教不嚴,使得我視人命如草芥,是個不折不扣的偽人!」說到後半段,語氣一變,將絲絹兒狠狠一甩,一巴掌拍在梨花凳子邊的茶几上,神情肅穆。
姑娘好口才,三兩句就給小桃冠上這樣的罪名。下頭跪著的丫頭婆子廚子心中一驚,又是讚賞的。若是旁的姑娘如此,怕是早就哭天喊地嚷嚷著被小人陷害,不愧是侯府出來的人,魄力是有的。
小桃剛收了啜泣,這下又被嚇得哭出聲:「不敢,奴婢萬萬不敢。」
「姑娘,」荷花從西邊迴廊處小步走過來,手裡拿著新灌好的湯婆子,外頭套著金絲鑲邊的薔薇刺繡套,遞給夏知雪:「外頭風大,天寒,奴婢適才去給姑娘灌了新的湯婆子,快些拿著暖暖手。」說著從她手中拿過半涼的,一隻手不經意在夏知雪手背上輕拍兩下。
夏知雪見著荷花才溫和了神色,淡笑著點點頭。
「王爺,」小桃鼓足勇氣再次開口:「奴婢真的不曾說一句瞎話,三小姐那時候手中還握著半包,不信您大可以搜啊。」
荷花三步並作兩步大步上前,一巴掌招呼上去:「放肆!姑娘何等尊貴,輪得到你這個小賤蹄子作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是不配!」
這一巴掌著實不輕,小桃左半邊臉即刻腫脹起來。
「荷花。」夏知雪聲音慵懶:「這是王府,咱們是外來客,莫要逾越了。」
歐陽淮煜這下聽懂她言下之意了,不過說是她是外來客,在這裡總是沒得地位的,受了委屈也要忍著,不似在侯府,主子總是向著自家人的。
「什麼外來客不外來客,」歐陽淮煜劍眉一挑:「你我都是家生父母養的,沒得誰比誰尊貴。」
這話即是說給夏知雪聽,也是說給底下人的,莫要總想著自己是王府的奴才,比外人高上一等,苛待了誰去。
此話一出,底下以往對著夏知雪不是太尊敬的幾個人慌了神色,把頭低的更深,只想著王爺莫要追究便好。
「王爺,」小桃時刻記著夏知秋交給她的任務:「奴婢不敢說謊。」
「不敢說謊?沒得誆騙主子?」荷花冷哼一聲有王爺方才那句話便壯了膽:「你也不怕驚動老天爺,天打五雷轟。」
「荷花姐姐,沒得說話這樣難聽,」都是做奴才的,憑什麼你頤指氣使,小桃剛地了她一巴掌,現下左臉還隱隱發痛,心中不免生了怨氣:「奴婢不過與王爺說了所見之事,竟遭你這樣作踐,小桃知道你現下得了姑娘的寵愛,可也不能如此潑辣,當著王爺的面,也敢如此?」
不愧是那房裡的丫鬟,將她主子顛倒黑白的功夫學了個十足十。夏知雪心中冷哼,素手捂著湯婆子,一直肩膀微微靠著身後的牆壁,嘴角微勾:「王爺怎麼看?」
不論她們鬧得多麼厲害,正經主子在這兒呢,他不發話,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現下知道問我了?歐陽淮煜心中得意,說話也比以往輕便了些:「此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得別的原由,三妹妹只證明清白身,本王便著人扒了這丫頭的舌頭餵狗吃,又將屍首丟在亂葬崗,好替妹妹狠狠出了這口惡氣。」
他說的雲淡風輕,小桃聽的渾身發冷。
「華呈,」夏知雪身量未動,只喊道。
「奴才在。」華呈走到前面,低頭。
夏知雪一隻胳膊抬起,荷花立馬上前扶著人站起來。夏知雪緩緩邊走邊說:「我只問你,這太醫你從何處請來?」
「回姑娘,小的去往半路時,瞧著小桃姑娘領著人匆匆往王府趕,她說大小姐一發病,她便去請太醫了。」一五一十,華呈將遇見的事說與她聽。
「如此,」夏知雪點點頭,走到跪著的小桃身邊,一隻手放低,搭在她肩膀上:「你是如何進的皇宮?」
「是……是我拿了姑娘的牌子。」
眼睛緊緊盯著她,步步緊逼:「什麼牌子?」
「就……就是姑娘平時跟我提過一嘴的,奴婢是真的不知道,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沒多想,只拿了姑娘平日裡最寶貴的東西進宮了。」
「那我再問你,那牌子呢?」
「奴婢,奴婢跑的急,回來路上不知掉在何處,明日我去尋了給姑娘看。」面對夏知雪的逼問,小桃縮寫脖子,她搭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無形中給她致命壓力。
夏知雪只當聽懂了,點點頭,笑的高深莫測:「這樣巧。」
「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小桃趕緊說道,看著歐陽淮煜,眼睛通紅。
歐陽淮煜心中已經明白怎麼回事,只淡淡笑了:「若是不是你的錯,本王自會罰三妹妹。」
夏知雪還不肯停下,又問道:「咱們權當這太醫從宮內而來,我便問你,路上你與他說了什麼?」
太醫還未走,小桃害怕找來質問,只含糊道:「只說王府有人病了,急著求醫。」
「既如此,那太醫為何對著我姐姐,脫口就是知秋姑娘?他未曾見得我面容,怎麼知道我與姐姐?」
「也許……也許來時我與他提過,只是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