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命中注定

  當朱棣說到這裡的時候，徐妙雲不得不信了。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他被人救了，還有一些人知道他被一個小男孩救了，但那夜山洞的事情，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徐達夫婦。

  「我還記得，小女孩的眼睛明亮澄澈，宛若皓月。那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信任我，鼓勵我。所以從那以後，我便將小女孩牢記在了心裡，這傾華殿便是由她的名字而來。而我，也是在結婚第二日進宮那天，才知道你便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如果我早知道徐妙雲便是徐儀華，也許不等父皇賜婚，我便會早早地上門求娶。還好，還好我沒有拒絕父皇的賜婚，否則便是要一輩子錯過你了。」

  朱棣說著，將徐妙雲的雙手緊緊握在手裡，細細揉著。每一句都包含著慶幸萬分。

  徐妙雲聞言，心中大驚，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難怪眾人都說燕王殺人如麻，殘暴不已，猶如修羅。原來你還是稚子之時，就已渾身是血，滿身是傷，浴血奮戰了，想來都是那紛亂的世道，無眼的刀劍造成的。

  難怪你一直對當年救我之人很感興趣，原來救我出狼口，陪我度黑夜的人就是你。原來我到這個世上睜開眼遇到的第一個人竟是你，想來這便是緣分吧。

  難怪從未見過或聽過什麼「青梅竹馬」，原來這傾華殿的華就是徐儀華的華。

  我竟吃起自己的醋了嗎？你竟那麼早便將我放心上了嗎？

  消化完一切，徐妙雲意識到一個問題，「朱棣，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何不早與我說？」

  害我搞了這麼大個烏龍，白生了許久的悶氣。

  「是我的錯，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後來不知道怎麼開口，再後來便沒了機會。」

  「這有什麼該不該的？你若早告訴我，我怎麼會因為朱椿那小子的話誤會於你，白白生了許久氣？」

  原來是十一告訴你的，看來他還是太閒了，具然有時間胡說八道。

  難怪你不回信，還把自己關在屋裡一整日，都是因為這件事嗎？

  朱棣突然將徐妙雲拉起，抱在懷裡，「雲兒，對不起。但我很開心，看見你為我吃醋，為我生氣，我很開心。」

  「哼，誰吃醋了？」

  朱棣下巴擱在徐妙雲頭上，眼神溫柔，嘴角上揚。

  雲兒，你不承認也無妨，我已然知道。

  徐妙雲坐在朱棣懷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既慶幸自己給了彼此一個機會，將話問了個清楚明白，若真的決然離去，怕是會遺憾終生。又氣朱椿說話說一半，朱棣不告訴自己實情。

  罷了，也許這便是命中注定，註定讓我遇上你，註定讓我愛上你。既然如此，不管未來多少風雨，多少艱險，就讓你我攜手前行吧。

  徐妙雲實在難以理清心中感受，打定主意後，便不再多想。

  二人安靜地坐了片刻然後，徐妙雲抬起頭來望著朱棣，「朱棣，你說你從小就喜歡我，那你為什麼還答應皇上娶我呢？你不應該守身如玉，誓死不從嗎？」

  ……

  額，誰能告訴我，這話我該怎麼答？

  「不答應，怎麼會娶得到你呢？」

  「朱棣，你別跟我玩文字遊戲，老實說，你當時迎娶魏國公嫡長女時，是什麼心態？是皇命難違，還是有利可圖？」

  這利，自然便是魏國公的兵權勢力。

  「小小年紀，想的如此複雜。」朱棣笑了笑，捏了捏徐妙雲的鼻子，然後斂了笑意，一臉悵然地說道：「我只是覺得，既然不是你，娶誰又有何分別呢？」

  聽完朱棣的話，徐妙雲竟鼻頭一酸，「朱棣，你當真喜歡了我十幾年了嗎？」

  「不知道，也許小時候你就是一個念想，一片光明，支撐著我在戰場上活下去的信念。至於後來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你在凌雲閣靈動一笑時，也許是除夕煙花里你吐露心聲時，也許是上元佳節你回眸發呆時，也許是滿山桃林你笑語嫣然時。總之，你已經在我心裡，再也離不去了……」

  以往朱棣都是調戲玩笑般說些胡言亂語，今日這般深情正經的告白，讓徐妙雲一時手足無措，埋在朱棣懷裡臉紅不止。

  可惜朱棣並不打算讓徐妙雲當鴕鳥，「娘子，為夫已經掏心挖肺給你，你是否該有所表示啊？」

  朱棣，你個混蛋！好好的氛圍都被你破壞了。要我表示是吧？好，你可別後悔！

  徐妙雲抬起頭，伸手抱住朱棣的頭，強吻了上去。

  朱棣正準備反客為主時，徐妙雲退了出來。

  「朱棣，你以後就是本小姐的人了！」

  徐妙雲霸氣地說完這話，便將雙臂掛在朱棣脖子上，眉眼彎彎，一臉得意，「怎麼樣，這個表示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