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過往
2023-12-17 03:14:16 作者: 夢懷袖
「那可不是。」蕭湛拍桌激動的說道,「文靈可是我們京城第一美人,多少男人都愛慕她,要不是殿下還想留她在身邊多陪幾年,求親的門坎早就被踏破了。」
蕭湛說話的速度快到不行,謝獨想攔都攔不住,羅薇薇聽著他的話,心裡有個令她震撼的猜測。
「文靈是公主嗎?」
「咦,你不知道嗎?」蕭湛搗完亂,喝著茶,有些驚訝的看著羅薇薇說道,「難道這事謝獨沒告訴你嗎?」
「……」
居然真的是公主!!
羅薇薇心神巨震,若說俊美男子的妹妹趙文靈是公主,那麼家中排名第四的俊美男主人豈不是四皇子!
想起剛剛隔壁桌說是四皇子在南陽鎮遇害的事情,當時俊美男子也曾說過要去南陽鎮賑災,羅薇薇心跳不由加速。
她現在已經完全肯定俊美男子就是四皇子趙文瀚。
若說這兩人的身份都那麼特殊,那麼謝獨身份又是什麼,羅薇薇看向了謝獨,心中有一瞬迷惘。
謝獨原本想把這事慢慢告訴羅薇薇,好讓她有些心理準備,沒想到蕭湛上來就直接打亂了他的機會。
見蕭湛還在樂呵的喝茶,生出一股將他他暴打一頓的念頭。
氣氛忽然就變得有些怪異,蕭湛感覺到了不大對勁,見謝獨眼神幽冷的盯著自己,覺得脖子後有一股涼意。
「那個……我還有事情,就在不這裡打擾你們小兩口了,下次有空再請你們吃飯。」
蕭湛放下茶杯,腳底抹油的離開了。
看著搞完事情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蕭湛,謝獨有些頭疼。
「你之前說過若是到了京城,就告訴我你家中的事情,現在已經到了京城,你是不是應該將你的事情說出來了。」羅薇薇看著謝獨緩緩的說道。
她努力的壓抑著心中的努力,卻越想越氣。
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謝獨的過往,唯獨她不知道,明明他們兩個人是夫妻,她還不如一個外人知道的東西多。
謝獨知道這事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輕輕一嘆,看向羅薇薇說道:「我來京城之前不是說過要帶你見我的父母,我們現在就去吧。」
「你就不能先告訴我,你家到底是什麼人嗎?」羅薇薇看著謝獨慍怒道,覺得他又想逃避這個問題。
「見了我的父母,這一切我都會告訴你。」謝獨握住了她的手,認真的說道。
羅薇薇倏地的站了起來,面上的表情有些冷道:「好,那我就去你父母,希望這次不是別人假扮的。」
謝獨也知道此時多說無益,直接帶著羅薇薇回到了京城中的住宅。
「老爺夫人好。」
剛剛走進宅中,就有幾個下人對他們問好,謝獨在京城的宅邸比清河鎮的謝府還要大上不少,景致也更加美麗不少,長廊盡頭蓋著一座亭子,走廊下面是流動的湖水,還有觀賞的錦鯉遊動著,能看出這裡的設計是用了心。
只是羅薇薇無心欣賞,她跟著謝獨走到了一個佛堂,佛堂案上的兩個牌位格外醒目。
謝獨在蒲團上跪下,看著這兩個牌位時,對著深深地拜了拜三拜。
「謝獨,這兩個牌位是……」
羅薇薇看著牌位上的字,猜到了些什麼,只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是我爹娘的牌位。」謝獨看著牌位淡聲答道,「我爹在行商的途中被匈奴人殺了,我娘當時也被抓走了,最後還是遇了害。」
沒想到謝獨父母居然真的不在了,羅薇薇聽著他平靜的說出這些話,心口像是被一隻手揪了揪。
「你也給爹娘磕個頭吧。」謝獨對著羅薇薇拍了拍旁邊的蒲團,「我正好跟你講一下我家中的事情。」
羅薇薇有些發愣,按照謝獨的話,在蒲團上跪下,對著這兩個牌位鄭重地拜了三下,耳邊傳來謝獨平靜的敘述聲。
「我們謝家祖上三代都是皇商,我爹更是有驚人的經商天賦,生意遍布天南地北,經常與各國商人交易。
五年前,我爹帶著我娘去北地行商,遇上進攻邊境的匈奴,我爹為了救我娘被匈奴人殺掉了,匈奴人見我娘貌美,就將她擄了去。
我接到消息時,趕去了邊境,打算用銀兩跟匈奴人交易換回我娘。」
說到這裡時,謝獨停了下來,羅薇薇看著他緊捏著的手臂青筋暴起,安撫地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感覺到羅薇薇的動作,謝獨表情冷靜許多道:「其實這是已經過去了,並不是多麼難受,只是有些難以忘懷而已。
當時匈奴人不肯放了我娘,知道我家中經商,便讓我拿糧食跟他們交換,當時邊境正在打仗,糧食是最珍貴的物品,若是這事被發現,就會被處以叛國之刑。」
「那你有沒有跟他們交易?」羅薇薇感覺喉嚨發緊問道。
「那是我娘,我自然是要帶她回來。」謝獨緩緩道,「我附近城市中換購了幾車糧食,買通了一些官兵,從匈奴人換回了我娘。
只是從邊境回來的時候,被巡邏的將士發現,我娘為了救我,被亂箭射死,她臨死前讓我將她的骨灰帶回去,跟我爹的屍體埋在一起。」
羅薇薇聽到這裡眼淚已經有些忍不住了,她無法想像到謝獨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忍住悲傷帶回母親的骨灰。
「我假裝是被匈奴人抓走騙過了將士,在他們營地里當了幾個月的伙夫才找到機會回到京城。
只是再回到京城已經物是人非,我二叔知道我爹死了以後,接手了京城中的生意,見我回來,怕我跟他搶家產,就說我娘被匈奴人玷污,不肯讓她入謝氏陵墓。
多可笑,我娘一生為了謝家做了那麼多,到死都不能跟我爹葬在一起。」
「就算他們不能葬在一起,他們到了奈何橋還是可以一起走的。」羅薇薇握住謝獨的手,安慰的說道。
她光是聽著這些話就覺得絕望得無法窒息,無法想像謝獨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度過的,還能平靜地向她陳述這些過往。
「若是真是如此就好了。」謝獨淺淺一笑,眼中有些嘲諷,「可惜人心比我們想像得還要壞,我原本想考上功名以後,謝家的人也不敢再阻止我將我娘和我父親葬在一起,我跟匈奴人的交易就被揭露出來,而在後面推波助瀾的就有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