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想和你親近點（上

  征鮮卑之敗，始終讓陸毅耿耿於懷。這些天，陸毅做出了很多鍾假設，最後覺得，無論哪一種假設，戰局都有可能扭轉，自己都有可能獲勝。可當時，自己為什麼會作出錯誤的決定呢？

  想來想去，陸毅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個書生，還不夠成熟，不夠穩重。自己和一個合格的千軍統帥的距離還是很大的。

  吃過晚飯，陸毅便領著趙雲太史慈來拜訪賈詡，希望能在賈詡這裡找到自己身上的不足。

  一見陸毅突然來拜訪自己，賈詡不禁有一些奇怪。

  相互施禮落座以後，陸毅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毅今日前來，是想聽聽文和對今秋征鮮卑一役的看法。」

  陸毅說完，賈詡只是低頭沉思，並不說話。

  見賈詡沉默不語，陸毅便道：「毅今日是誠心來求教的，文和為何緘口不言呢？」

  賈詡道：「詡正在想。」

  「想什麼？」

  「太史公之舊事。」

  陸毅會意，微微一笑說道：「并州眾將，雖驍勇善戰，但通謀略掌大局的人並不多。而一眾軍師參謀，虞仲翔已歿，沮授子正有急智，劉子揚善掌大局，而獨你賈文和既善奇謀又明大局，且世事洞明，人情練達。故此，毅才夤夜前來請教，文和又怎能如此這般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一聽陸毅這麼說，賈詡便惶恐的起身施禮說道：「不知主公之誠意，詡罪該萬死。」

  陸毅起身，一邊扶起賈詡，一邊責怪的說道：「毅為人不拘小節，甚為反感虛禮，文和為何又要執意如此？」

  無奈，賈詡便坐好說道：「今秋對鮮卑一戰，我軍其實還是有勝算的。」

  陸毅道：「劉子揚已經說過了，若高方正和張文遠兩部能早出一日，戰局便會扭轉。但毅覺得此事與他二人並無干係，與你賈文和也沒有什麼關係，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毅的身上。」

  「主公何出此言？」一聽陸毅這麼說，賈詡便好奇的問道。

  「我如果不突圍，在鮮卑人的王庭之外多堅守幾日，那戰局便徹底的不一樣了。」陸毅感慨的說道。

  賈詡想想說道：「主公所言甚是，可是，萬一我們的援軍不到，那主公可就危險了。」

  陸毅道：「以當時的戰況，近衛軍被圍，第一師和後備師又不來接應，那一定是受阻。而以徐公明和於文則之能，他們必定會向并州送信求助。如此一來，你賈文和便一定會發援軍，否則，我為什麼把你賈文和留在并州啊？」

  陸毅說完，賈詡也不禁點了點頭。

  隨即，陸毅又道：「只是，我太心急了，忘了這一層的關係，擔心會全軍覆沒，所以，才會選擇突圍。而以當時近衛軍的狀況，再堅守三天應該不成問題。而到那時，援軍一到，裡應外合，此戰便可大獲全勝。」

  聽了陸毅的話，賈詡便笑著說道：「是啊，所以此戰失利，主公是要負全責的。」

  陸毅並沒有理會賈詡的笑意，而是又嘆了口氣說道：「我不僅要負全責，還要感謝你賈文和啊。若不是你賈文和領著援軍及時趕到，毅和那一萬多近衛軍恐怕就全部玉碎了。」

  一聽陸毅這麼說，賈詡也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眼神也變得專注了起來。

  接著，陸毅又道：「被圍之時，張翼德曾主張拼死一戰，或可還有勝算。現在想來，當時如果拼死一戰，可能戰局也會發生變化。」

  陸毅說完，賈詡便道：「拼死一戰絕對不可。戰陣之道，在於以優擊劣，以眾擊寡。若拼死一戰，雖有勝算，但近衛軍可能就會一戰而亡。詡並不懷疑近衛軍的戰力，但鮮卑騎兵也不是一般的軍隊，而對方的兵力又是我軍的近四倍。

  若是兵力相若，或者是兩倍之敵，以近衛軍的戰力，戰而勝之並不難，可畢竟對方的兵力是我軍的近四倍啊。並且，此戰過後，主公如果想要重建近衛軍，那可是天下第一難事。」

  陸毅點頭說道：「文和所言甚是，從那時的戰況來看，唯有堅守才是上策啊。」

  誠然，通過兩個人的對話，可見征鮮卑之戰失利的主要原因還在陸毅身上。

  所以，陸毅不由得又嘆了口氣說道：「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毅無能，讓兩萬并州子弟白白葬送了性命。」

  見陸毅如此惆悵，賈詡便道：「主公不可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並且，此戰我們也僅僅是一次失利而已，而失利的前提還是我們對敵情的掌握不明。」

  陸毅道：「此戰從一開始，我們就陷入了被動。先禮後兵，給了鮮卑人準備的時間；未戰先退，在士氣上我們又輸了三分。幸好後來援軍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賈詡勸解道：「不過，我軍還是重創了鮮卑人，雖然表面上鮮卑人是贏了，我軍是敗退，但是誰占了便宜誰吃了虧，雙方心裡都是清楚的。」

  賈詡說完，陸毅便笑道：「好你個賈文和，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陸毅隨即又是一嘆，說道：「經此一役，毅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不足，自己和『冠軍侯』這三個字，還是不能相提並論啊。」

  賈詡道：「皇上這樣任命，就應該有他的道理。並且，主公弱冠之年便得以統領三軍，鎮撫邊地，令匈奴左右兩部爭相歸附。如此功勞，也只有前朝冠軍侯可比。而此戰雖有失利，但畢竟我軍占了上毅。並且，人非聖賢，豈能無過？以主公虛懷若谷英敏聰慧的氣質，相信經此一役，主公統兵之能，征戰之略，必定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主公怎可因一戰的失利而妄自菲薄呢？」

  賈詡說完，陸毅便連忙起身拜謝說道：「文和之言，毅自當緊記。」

  而賈詡也忙起身還禮說道：「主公不可如此，詡受之不起。詡本山野狂生，若非主公，詡怎有出頭之日？主公但有所命，詡必效犬馬之勞。」

  見賈詡如此恭謙，陸毅便握著賈詡的手說道：「文和真吾之子房啊。」

  隨即，陸毅便和賈詡又談論了一番兵法。

  見三更天已過，陸毅便領著趙雲和太史慈告辭了。

  陸毅走後，賈詡不禁暗嘆：這個主公啊！

  回府以後，陸毅便問趙雲和太史慈二人：「你們可知，我去拜訪賈文和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