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千金

2023-12-16 04:20:54 作者: 浮步花生
  春光正好,目標明確。

  這次再回來,一切還是那麼熟悉。

  三信拜別了絡腮鬍子,帶著酸楚與舒心,終於是要在自己的天地大展身手。

  「師父……」第一次穿越,少年還有著不舍與留戀,帶著惆悵與失落。

  「辦正事吧,沒事的。」楊曲離理解,他起身,拍了拍三信的肩頭,打開封閉的房門。

  清新的空氣,帶著工業化的污垢與嘈雜,是這時代少有的清淨。

  氣息很乾淨,常汝並未來過。

  幾人翻閱最近的新聞,陸陸續續出現一些莫名身亡的案例。

  「怕是他開始行動了。」

  分析過案件,其中蹊蹺,定時修行之人的所作所為,大概率與常汝有關。

  「侯爺,接下來就拜託你了。」楊曲離根據這些,推測那常汝未有恢復,實力大不如前,如今是手到擒來。

  房前壓著千金墜,沾染了常汝的血腥,依舊能夠尋到的蹤跡。

  他提起千金墜,光澤在日頭照耀下,是聖潔的模樣。

  「伊盉姐。」他呼喚,將千金墜交給她。

  「若是侯爺出問題了,就讓他吸納了千金墜,裡面的力量可以幫他撐一些日子。」

  誰都不能保證南祁能夠支撐多久,有備無患。

  「我記下了。」她接下。

  終於到了,這個決絕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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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後面的日子,幾個人在新生多時代,簡單休息了些日子。

  調解好精神狀況,聚在一起,才準備出發,去尋常汝的行蹤。

  然而,楊曲離又帶來了消息。

  ………………………………

  「我昨夜入夢,似乎感應到最後一片魂魄所在。」

  他攙著頭,也不知道昨夜經歷了怎樣的風暴,顯得有些累。

  「師父,喝茶。」三信泡上了綠茶,給楊曲離遞上。

  楊曲離接下,大口飲入。

  「高樓,古建築,考古隊。」他複述著場景,然後指了指地下。

  「墓里。」

  他喘口氣。

  「墓里……」伊盉張嘴舒氣。

  「是侯爺的墓。」楊曲離又扶額,想著便覺得麻煩。

  侯爺的墓???

  楊曲離又指了指,桌上是從前從南朝大臣墓中帶出來的南祁墓地圖。

  眾人都沉默了聲響。

  「只有這張地圖嗎。」衍栩依稀記得這個圖文。

  寥寥數筆,簡單的注視,難以看出在何處。

  楊奶奶生前似乎對這幅地圖進行了改良標註,卻仍舊讓人難以理解。

  侯爺本人也不清楚的地標,叫眾人更難尋找。

  「這……」伊盉從前也仔細研究過這張圖,只是時代變遷,那圖並未有什麼損壞,當真是自南北朝開始,便是這個樣子。

  而上次的前去南北朝的日子,南祁似乎也自己去看過。

  他現身之時,卻是搖搖頭。

  「我回去時,侯府已經破敗,當初參與陵墓修築的匠人們,也多數都離散或者被處死了,沒有留下痕跡。」

  早知今日,他定然會留下後手。

  而經過上次戰國的異象,他也瞭然。

  無所謂了,都沒有關係的,不過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不急,我們處理完常汝,還有時間慢慢去尋。」楊曲離開口。

  一步步來,這夢中的暗示時間尚早,還有閒余的時間。

  他招招手,呼伊盉出來。

  伊盉出,楊曲離特地叮囑。

  「侯爺,我與伊盉姐有事要談,麻煩您留在這。」

  「嗯。」

  ……

  ……

  ……

  「怎麼神神秘秘的……」伊盉不著邊際。

  「姐,我有些事情和你提。」

  他尋了個偏僻角落。

  「戰國的時候,我們都見到了,瑪瑙扣確實是閃動了的。」他陳述。

  伊盉點頭,伸手不自覺撫摸上去。

  滄桑、古老,帶著斑駁的凹凸。

  「你是說……」她心裡那個壓抑著的念頭又閃現而出。

  「衍栩,是衍栩。」楊曲離心中的疑惑都打通。

  為什麼看著衍栩總是覺得異樣,因為他根本,還帶著侯爺的魂魄。

  千轉夢回,當真造化。

  伊盉一下愣了心神。

  南祁的遮掩,都是在為衍栩做掩護,讓他避免……被殺???

  「南祁跟我說……那是瑪瑙扣感應到的白矖的氣息……」

  她明白南祁的支支吾吾。

  「我確定,就是衍栩,我通過師父的感應之法,確定下來的。」他死死認定。

  「可是……可是……」

  這下子該如何???

  殺了衍栩???

  這不可能啊……他是個活生生的人,活生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是活著的人啊……

  不僅如此,他還是朋友,是夥伴……

  「姐……我只是與你說一下,我們一起再找辦法……」

  他也是糾結了許久,才決定與伊盉說的。

  畢竟侯爺如此重要……伊盉也覺不可能捨棄的……

  「沒事的。」伊盉出乎意料的冷靜了許多。

  「讓我靜靜吧,我想要靜一下。」

  ……………………………

  ……………………………

  她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中的。

  「怎麼了。」

  南祁主動現身。

  「南祁………」

  他思緒幾番。

  「你與我說實話……」她坐在床沿上,正面對向他的面。

  「戰國的魂魄,是不是在衍栩身上。」

  她鼓足勇氣,開口詢問。

  南祁面上一愣。

  「你在說什麼痴話。」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伊盉一把抓住他溫熱的手。

  「我都知道了……在衍栩身上。」她定定的,質詢。

  南祁眸色垂下,放下了手。

  「你知道了……」他的聲音沉下來,不敢看她。

  「你打算怎麼辦,自己灰飛煙滅嗎。」她沒有放下南祁的手,繼續握住。

  「你又怎麼樣呢,難道真的要殺掉衍栩。」

  不可能的,他知道這個結果。

  在這個時代,只有自己是不應當出現的存在。

  「會有辦法的……不要一個人承受太多……我們會找到辦法的……」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找到更多的靈獸,不惜餘力的填補南祁靈魂的虧空。

  或許能夠有些效果。

  ……

  ……

  ……

  「你等下我……」

  伊盉忽然想到了什麼,下了床沿,小跑著出門,往客廳而去。

  ……

  約兩分鐘的樣子,她終於回到房裡。

  「這是……」

  那通體蒼白的物件,帶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與誘惑性。

  「千金墜……」

  他不理解。

  千金墜與他的力量重合,會被他的身體吞噬而如。

  「曲離兒說了……你可以靠它的力量,再撐一些日子的……」

  她將千金墜遞上,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千金墜如今已經摧毀常汝的肉身,不能流傳下去,似乎是一件遺憾。

  但眼前之人更加重要,更值得。

  ……

  ……

  ……

  南祁點頭。

  他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握住千金墜的把手。

  剎那之間,千金墜爆裂而散,點點白色螢光流螢而上,非往南祁的方向。

  包圍而出,星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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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將軍府何時還有姑娘了。」

  與高銘說話的感覺截然不同。

  輕佻又霸道,帶著一絲沉著與陰鬱,一個沉重的聲音傳過來。

  一渚轉過身去,清風襲來,花葉散落,風捲起落葉從那邊衣角飄散到一渚的衣角,那人身邊侍衛打著的燈籠照亮了眼前的影子。

  這是個與高銘差不多體格的男子,身著深藍色的裘衣,沒有高銘久經戰場的殺氣,卻帶著一種沉穩逼人的壓迫感,從他的瞳孔里,一渚能感到一種銳利的鋒芒與野心。

  「你是誰。」一渚從不怕人,站直了身子向那人問去。

  那人身旁的侍衛似乎對一渚的直白有些不滿,想上前叫囂,卻被那人攔了下來。

  那人輕笑了兩聲,看似輕狂,眼底卻是一成不變的冷漠。

  「在下南祁,姑娘呢?」

  ………………………………

  「阿渚……」

  南祁的氣息停留了一會。

  一渚感到身後的男人起了身,舒展了下醉酒後麻痹的四肢關節。

  她微微轉了下頭,咬緊牙關偷偷看向南祁,熱流攀上臉頰。

  南祁只見面前裹在被褥中的女子,面容嬌羞,艷麗嫵媚,躲閃自己的目光,輕笑出了聲。

  他俯身,一把橫抱起一渚。

  「南祁……你……你幹嘛……」一渚被橫腰抱起,有些慌了陣腳。

  失重感下,她下意識就將雙臂挽上南祁的脖頸。

  「噓……」南祁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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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渚那時正心不在焉的為前些日子的書畫填色,忽然感到背後空氣不暢,一雙手環上自己的腰。

  她的臉倏一下便紅了,偏頭,頭頂貼上了南祁的下巴。

  「我想過了……」

  南祁的唇貼向一渚的耳朵,壓低聲音。

  「我選個好日子,我們成婚吧。」

  「我娶你為妻。」

  耳畔的風有微醺,時光揉搓著二人心緒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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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哪頁的風,在這裡吹動著前塵的故事。

  白光帶著白矖的故事與力量,向南祁身上匯聚而去。

  他忽然睜眼,面上瀰漫著白銀的光。

  似乎是靈魂的力量得到補給,他精神了許多的樣子,在床沿之上,似乎是片片蓮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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