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回溯
2023-12-16 04:20:54 作者： 浮步花生
陳-
「這……」伊盉四下張望而去，四周的景致都是那麼熟悉，讓她難以言喻。
她攀爬起身，屋外的人影即刻隨響動而來。
「你們究竟去哪了？衍栩和那個將士呢？」
昭如素？？
面前站著的，確確實實是昭如素，楚國貴女，將門之後，昭如素。
「怎麼回事……為什麼回來了……」她茫然的盯著周遭的一切，是楚國，為什麼又回到了戰國？？
景烈魂魄已取，除去白起，這裡還有人是任務目標嗎……
她匆忙起身，眼前的景致狀況，是楚國。
「你怎麼了？我外出談判，就瞧見你一個人倒在路邊，便把你先帶了回來。」昭如素解釋道。
鄢郢之戰尚未結束，她的朋友，也是景烈的下屬衍栩就與他身旁的女子不翼而飛，她記得那姑娘，與自己有些共情，才讓自己多關注了一些。
衍栩一失蹤，加之楚國大亂，她只能猜想是不是幾人遭遇了什麼不測。
她和衍栩是在自己離開景烈後認識的，也並不是很久，只是衍栩在景烈手下作為副將，才能突出，處世豁達，前途無量，頗讓她欣賞，才接觸的多了寫。
那麼多年，她也幾乎只與衍栩吐露對景烈的思緒。
如今這女子安然回來了，她也要替這個衰落的楚國，尋回能夠填補上景烈之責的才人。
「我不知道……」伊盉茫然的坐在床榻上。
如今楊曲離與衍栩都還在二十一世紀，三信不知所蹤，她有些混亂。
「如素姑娘……這是哪……」她詢問。
昭如素麵上多少失落，聲調低了許多。
「這是陳……」
陳。
鄢郢之戰後，楚襄王兵敗，向東北方潰敗至陳，被迫遷都於此自保。
白起戰功卓越，封為武安君。
「秦王步步逼近，如今春申君正在幫秦楚調和，試圖平息戰事。」昭如素補上。
這可是恥辱的經歷，是大楚的衰敗。
昭如素都可以預料到，日後楚國必將成為秦國的階下囚。
公元前277年，春申君調解之下，秦楚和解。
伊盉記得沒錯，第二年，楚國又將回攻秦國。
在這戰爭的年代，尋找一個將死之人，無疑滄海一粟。她第一次那麼茫然，失去了夥伴，不知所措。
難道真的是命中注定，要攪亂歷史，取走白起的性命嗎……
她搖搖頭。
這將是改變整個王朝的事。
可楊曲離也說，南祁魂魄只差一二……
每一個目標，都彌足珍貴。
「姑娘。」昭如素呼喚。
「姑娘？」
伊盉才反應過來昭如素在喚她。
面前的昭如素，比起從前來，更熟韻幾分，將門英資出，一身甲冑，顯然是重回戰場。
到底，她還是撿起了景烈的願望，接下了這殘破的願望。
「嗯……怎麼了……」她看出昭如素有話要說。
「我應當如何稱呼你？」昭如素問來。
「喚起伊盉便好。」伊盉回應，「昭姑娘，你發現我時，可有見到我身邊還有別人？」
她想起初次穿越的三信，應當先快些找到他。
昭如素搖搖頭。
「你呢，衍栩不是隨你們一同離開的嗎。」
昭如素問。
她的摯友不多，大半喪生了，唯有個衍栩，還能稱的上號。
「他……」伊盉不知道該如何向昭如素訴說這些事情。
「他自己走了……可能要晚些，我們走散了……」她糊弄著就這麼說過去。
她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回來的。
……
「不必擔心，我去尋那孩子。」
沒有多想，南祁的魂魄離開，在她耳邊低語。
「嗯。」她也輕聲回應。
還好，不是一個人。
強烈的壓迫感驟然消失，她鬆了口氣，重新對上昭如素。
「衍栩與我哥哥一起，很快便會回來的。」
她迅速回憶戰國的一切，腆著笑回應。
相信他們，很快的。
昭如素也似乎是有些釋然了。
「你在我這住下吧，晚些我替你與你兄長安排。」
楚國人才稀缺，她一個都不可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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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街之上。
人流並不攢動，卻還算安寧。
或許是對於春申君的期望，人們暫時忘卻了對於戰爭的恐懼。
南祁告訴伊盉來這裡的。
初來乍到的三信，在南祁口中，對這裡好奇的很，四下遊玩去了。
「三信……」
這倒是讓伊盉頭疼。
眼下還不安全，這孩子不先尋自己，卻是到處亂跑。
兵荒馬亂的年代，他改頭換面，怎麼叫人認得出來。
「三信……」
「不要著急……你的容貌變化不大，他可以找到的。」南祁一直伴在旁邊。
一個通報的時間，三信就失了蹤影。
南祁甚至沒能看清他的臉。
南祁換了身戰國時期的裝束，直接實體化在此，與伊盉一同尋找三信的蹤影。
「這孩子……」
如今防不勝防，不怕神鬼，就怕這裡的官府抓了他去，若是發生那樣的事，他們當真是沒有辦法。
人群之中，二人穿梭，南祁的個子高，突兀的極其顯眼。
伊盉也不見了蹤影。
……
……
「侯爺！！」
身後有個小人，一把抓住了南祁。
南祁回眸，神色驚到三信，一把撒開手。
「侯爺……我來了……」
眼前的人個頭小小，稚嫩的孩童模樣，膽怯的望著南祁不敢出聲。
「跟緊我，別亂來。」南祁抓住他的肩膀，死死將三信扣在身邊。
人潮穿梭，他望去，伊盉在那邊的街口，還在到處張望呼喚。
他邁開步子，向著她去，拖著三信也追隨而上。
伊盉遠遠的，也瞧見南祁帶這個孩子就過來了。
認得沒錯，那就是三信。
「你去哪了……怎麼亂跑呢……」三信尋常人家的衣服，怕也是近了早夭人家的身體裡。
伊盉神色才緩下來，彎腰，查看他手腕的符印。
完好。
「還好還好，這些日子你跟緊我，第一次穿越，好好熟悉。」她拍了拍三信的腦袋，才緩過神。
南祁的安全感，讓她終於能夠安下心來，鬆一口氣。
楊曲離他們若是過來，定能找到自己的，不必擔心。
算算日子，現代也要過去好些時間了。
不知道那邊順利與否。
「你隨我回昭家，等你師父。」
如今情勢迷茫，按兵不動，為上策。
……………………………
……………………………
……
……
早早的，喧囂一片。
「衍栩將軍回來了！！衍栩將軍回來了！！！」
戰役當中，楚國失蹤的景烈副將，衍栩。
回來了。
伊盉與昭如素一起，在同樣的時刻收到消息。
「昭姑娘，我也去……我哥哥……」伊盉藉口，要與前去探尋的昭如素同行。
「他們快到這了，我們也快些。」
收拾了桌面，他們約在會客廳見面。
同行的還有她失散多年的「弟弟」，三信。
……
……
「哥哥……」
伊盉的面上擠出眼淚，一把抱過楊曲離。
雖說這個身份是楊曲離的妹妹，但如今容貌變化，二人看起來，不似相同。
「師……哥哥……」三信也湊上來，好一副闔家團圓。
另一邊。
昭如素詢問著衍栩這些年在做什麼，為什麼不翼而飛無故失蹤，一句話也不留下。
衍栩搖頭，難以言喻。
「日後再談。」草草四字。
「那個姑娘，我要帶走了。」
他毫不猶豫，直接望向伊盉的方向，向昭如素點明。
昭如素此刻也算是心情愉悅。
舊友重歸，是她這些年來，唯一舒心的事了。
「你的府邸我一直派人收拾，你要帶走便帶走吧。」
那邊還在談論著兩邊發生的事，沒有注意到這裡。
「我先前以為，伊姑娘的哥哥是她的情郎，才那麼尋。」她還記得那日，伊盉在街上，嘶吼的樣子。
多少日月，她在是那樣嘶吼的。
戰場磨礪了她的心志，如今的她，不同了。
沒有了牽掛，才能在戰場上馳騁殺敵。
「原來，你才是她的情郎嗎。」
那眼神，昭如素不會看錯的。
即便是如今望著衍栩，她也能從衍栩眼中，看到那個被壓抑著，卻近乎炙熱與偏執的光。
那是渴望，是希望，是愛慕。
她熟悉不過了。
衍栩低了頭，避開昭如素的目光。
「沒有。」他虛心一言。
「你倒是變了許多。」
一年裡，昭如素明顯感覺，衍栩不一樣了。
從前的他，給自己的感覺是一種和煦，沒有如今那麼鋒芒與竣冷。
他經歷了什麼呢……
只知道，衍栩他還是衍栩，確確實實是從前的衍栩。
「罷了，你帶走吧，得空了我再來尋你。」昭如素也不再深問。
朋友之間，留下些孔隙與距離，才是最好的相處。
那邊的談論也幾乎停止，三信開始往這張望。
昭如素退下，繼續處理事務，場上只剩下他們幾人。
楊曲離轉身去尋衍栩。
側身見，伊盉望見衍栩。
……
……
瑪瑙扣忽然閃爍幾下。
伊盉停頓下身，呆呆的望著瑪瑙扣。
再抬眼，對上的是衍栩。
看錯了吧……
楊曲離才注意到異常。
伊盉調換心態，又是笑著前進。
閃爍，瑪瑙扣確確實實閃著光。
……
衍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