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聚散

  老道士的精神很好，看來是這洞天福地養人，孕育出了如此的人來。

  他也懂得很，楊曲離是來找自己的，那他身後那些人，自然是他的親信，自己無需過問。

  「道長，你可還記得，那日酒店裡的怨靈？」楊曲離急著尋常汝，也不客套。

  「那怨靈……貧道自然記得的，那日你破散怨靈，剩下的魂魄被貧道收斂了，可惜事務繁忙，還未來得及超度。」

  他搖搖頭，還是生不如少年的天資慨嘆。

  「那怨靈可還在？？」楊曲離趕忙追問。

  還沒被超度就好……一切都還好。

  「在的，小師傅可是要？待貧道取來。」

  老道士起身，進了裡屋，一番翻找，取出了一個紅布包裹的銅鏡。

  「怨靈被封印在此，摔碎銅鏡就可放出。」他說著，將銅鏡遞給楊曲離。

  楊曲離接下，只覺銅鏡分外寒涼，沉甸甸的。

  「此物我有要用，可不可以把它給我……結束之後，我會送它往生。」楊曲離答到。

  他生怕老道士不同意，怕老道士覺得自己放出怨靈，對大局不利。

  「無妨無妨……貧道相信小師傅……」老道士卻是如同解決心腹之患一般的舒暢，欣然允諾。

  說到底，這怨靈也是當初楊曲離降服的。

  「如此甚好，晚輩不多打攪。」

  收了銅鏡，楊曲離分外清楚下一步應當做什麼，一切都要抓緊，趕在常汝復原之前，把握住南祁給的這次機會。

  「好……好……」老道士清楚，楊曲離定然是忙的、不便多問。

  少年身上，似乎背負著許多，倒也讓他憐憫了。

  ……………………………

  ……………………………

  方出了道觀。

  楊曲離覺心口一抽，差些跌倒，下意識俯身扶了下膝。

  「師父……」

  「曲離兒……」

  幾人發覺楊曲離這副模樣，不知道他怎麼了。

  楊曲離拒絕了眾人攙扶他。

  他神色慌忙，從胸口處掏出羅盤來，對著天空仰望，手中掐算著不明的指法。

  ……

  「糟糕了……」他額上淌下一滴汗珠。

  「怎麼了。」衍栩上前來，對著一言不發的楊曲離。

  「侯爺的魂魄出現了，眼下著急趕過去。」

  他心上一收，分明是演算過的，下一次魂魄出現還有很長的日子。

  怎麼就忽然提前了，如今常汝未尋，怎麼捨得人手……

  「不能再等等嗎？」伊盉也上前詢問。

  楊曲離搖搖頭。

  「魂魄快齊了，這個魂魄很重要，似乎只差幾個。」他說道。

  眼下兩邊事態緊急，他目光徘徊，心中掂量著。

  ……

  ……

  「伊盉姐，你與三信一同去吧，我和衍栩留在這裡，等到結束了，我們一同前去。」楊曲離回道。

  這是眼下最好的安排了。

  常汝近在咫尺，不可錯過。

  南祁也很重要，不能放下。

  ……

  「好，你們多多小心，我會帶好三信的。」伊盉細想過後，終於是應下。

  「那我們先回宅子，送你們過去。」楊曲離重新站起。

  「這次我看不到在哪裡，你們過去之後，千萬小心。」

  …………………………

  楊宅，意識朦朧。

  三信第一次經歷這些，竟然是有些害怕的拽著伊盉的衣角。

  「不要怕，到時候找到我就好，看我手腕的符印。」伊盉提示他。

  自此，符印大軍又多一員。

  「嗯。」三信乖乖應下。

  沒有多談，意識便沉淪下來。

  脖間似乎閃過一道亮光。

  ………………………………

  ………………………………

  只剩下了楊曲離與衍栩。

  「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衍栩詢問，二人已經離開了安置著沉睡二人的房間。

  楊曲離施加好封印，沒有先回答問題。

  ……

  「我們來談談我們的事。」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問了。

  「你真的是高銘的轉生嗎。」他開口。

  衍栩笑出聲來。

  「我有高銘的記憶，高銘的情感，是你師父親自認證的。」他話語那麼自信，十足的把握。

  楊曲離也對這點信任。

  但是他不明白，那種焦慮的感覺從何而來。

  衍栩絕對是值得信任的，但總是少了一絲感覺。

  「你為什麼開始失去記憶了。」他又問。

  很早很早之前，楊曲離就注意到了，衍栩在失去高銘的記憶。

  衍栩也是愣了一下。

  他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輕聲而言。

  「你越來越不像你了。」楊曲離終於找到抒發自己想法的話語。

  衍栩越來越改變，越來越不似從前。

  「是被這裡影響了嗎，還是你的力量要支撐不住了。」楊曲離給出兩個假設，用來解釋。

  衍栩依舊是搖搖頭。

  「什麼都沒變，就是記憶，記不清了。」

  上次回到北朝，他竟然連那些將士的名字都不記得。

  連和伊盉那些共同的記憶，也流逝開來。

  他不明白，也沒有敢說出口。

  ……

  ……

  ……

  道不明的感覺。

  「算了。」楊曲離自知自己又莽撞了。

  「我們去那酒店大廈吧，趕快解決，去與他們匯合。」

  這是楊曲離的下一步計劃。

  將怨靈放回原處，在怨靈極度虧損的狀況下，就會向主人的方向回去，這種回程是突破空間限制的，無視任何結界防護。

  順藤摸瓜，追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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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大廈-

  先前爆破的毀壞已經修復，大廈經過強有力的宣傳，已然恢復從前客流滿目的模樣。

  楊曲離知道沒有辦法輕易說動他們放出怨靈，依舊是甩出了老方法。

  「怨靈暫時退居，若是等她恢復，實力怕是要大幅增加……」

  「那時候怕是我也鎮不住它……後患無窮……」

  「我也是瞧見這裡不對勁……才過來看看的。」

  「你看……那位客人……」

  衍栩事先入住這裡，順著楊曲離的思路，去前台說自己見到了靈異的怪物。

  那前台才經歷過之前的事情，立馬便將事務報告上去。

  順理成章，楊曲離又進入了大廈頂樓的位置，同行的還有一定要跟著大師的衍栩，和酒店的部門經理。

  「你退下，我要借這位先生，引它出來，徹底擊敗它。」

  楊曲離驅散經理。

  那人詢問四周，得到同意，也不願久留，即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