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揭秘

  「臣已經查明，錦衣衛中，有人私通外邦，欲意謀反！」周士達跪拜。

  他們沒有找到直接證明駱蕭揚謀反的證據，但若是皇帝追查，發現真相也只是時間問題。

  「還有，臣查明，東廠一案，與行刺為同一人主謀！」他雙手捧上，托著那些卷宗。

  「拿上來！」皇帝難以等待，命令下面的公公，取來周士達的證據。

  宣紙入手，輕飄飄一份，紙中包裹著一枚錦衣衛腰牌。

  不會有錯了，確實是錦衣衛。

  他想起行刺那日憑空而出的名字，攥緊了那塊腰牌。

  駱蕭揚……駱蕭揚……

  那可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矜矜業業為大明朝付出的臣子。

  這麼多年來，他一向聽話，給下的任務向來完成的快准狠。

  皇帝甚至有將小公主託付給他的意向了……怎麼會……不可能……

  憑藉皇帝對駱蕭揚的認識，他依舊難以相信，駱蕭揚會是那密謀造反的人。

  「朕知曉了，且容朕安排……」

  他心中清楚，此時就算不與駱蕭揚有直接關係，也必然有駱蕭揚的參與。

  他寧願相信，駱蕭揚只是不知情的被錦衣衛里的其他人利用了。

  「臣還有一事相奏。」周士達沒有退下。

  「何事？」皇帝只覺頭疼，扶額嘆氣，慶幸當下四周沒有其他人，只有這書生看到自己這副疲態。

  「臣近日拜見公主，見公主手上傷口未好，臣家鄉有傷藥，多為女子使用，效果甚好，只是君臣男女有別，還望皇上容臣獻禮。」他說著，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瓷瓶。

  他真的準備給公主的。

  「你有心了……」皇帝倒是非常感動，「朕會令人轉交公主的，收下吧。」他命令公公。

  瓷瓶精緻，周士達當真是有心了。

  朱芸清為駱蕭揚學習的繡工，怎料關心她的卻是這書生……

  皇帝心中生出些許不滿，卻是很想找藉口替朱芸清出一口氣。

  若是駱蕭揚當真……他是萬萬不能將朱芸清交付的……

  他還是相信駱蕭揚不會做出這種事，卻也不能白白傷了朱芸清的心。

  「你退下吧。」皇帝心中有數。

  「臣，告退。」周士達步步後退，明白，皇帝不會輕易撒手的。

  江山社稷面前，再多的寵愛，又算什麼？

  天子守江山，更古不變的道理。

  ……………………………………

  皇帝諭旨，暫拘錦衣衛駱蕭揚，親自問審。

  楊曲離等人，還在加緊收集駱蕭揚通敵的直接證據。

  只要駱蕭揚被皇帝收押，他們就少了一層頑強的抵抗，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搜尋證據，替他定罪。

  落水他們也知曉這個道理，敵在暗處，局勢險峻。

  ……………………………………

  -

  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

  人影自房檐上悄然而入，直接向里出熟悉的地方而去。

  駱蕭揚這幾日閉門未出。

  「誰！」他聽到窗前有詭異的聲響。

  繡春刀未著手，窗已然打開。

  「噓—」

  落水半身而入，掃視周圍一眼，冷眼閉上，雙手扶牆，翻身而入。

  「跟我走。」她不猶豫，直接到桌前，抓住駱蕭揚的手腕。

  「發生何事？」駱蕭揚不明所以。

  「快些。」落水十分焦急，用了些力。

  駱蕭揚自然是信任落水的，沒有強求她解釋什麼，任由她牽著，跟著她往窗外翻去。

  ……

  ……

  「皇帝派人拘你了。」房檐之上，落水終於開口。

  她的眼放不下四周，仍舊警惕的四望。

  遠遠的，似乎有人舉著火把，匆匆而整齊的往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而去。

  「他知道了？」駱蕭揚心下一慌。

  這些日子事務繁重，他無暇顧及太多，這皇帝怎麼發覺自己的？？」

  「我不清楚。」落水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是知道駱蕭揚這幾日斷絕對外，定然是在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里的，怕是還不知道消息。

  「先同我回玉笙樓。」她目標明確的很，玉笙樓，錦衣衛，她知道的人，都不能出事。

  那阿一她也一直派人盯著的，這些日子都沒有異動。

  究竟是什麼人……哪裡來的消息傳遞給皇帝？？

  她實在是不清楚。

  眼下，還是自保來的重要。

  二人心照不宣，匆匆向樓檯燈火而去。

  殊不知，後會如何。

  ………………………………

  -

  玉笙樓-

  「如何了？」伊盉前來詢問狀況。

  「消息還要些日子，皇帝派人拘駱蕭揚了。」這邊也是忙碌不停。

  ……

  「落水帶著駱蕭揚來這裡了。」南祁回復。

  「不知道那邊如何了……」

  此刻，周士達在追蹤駱蕭揚的隊伍中。

  ……

  ……

  ……

  -

  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

  「駱大人……」

  任憑如何叩門，都沒有回應。

  「砰—」

  只見一人一腳踹開房門，屋內卻是空空如也。

  全敞開的窗，倒是吹來蕭瑟的風。

  「這……」駱蕭揚竟然不在。

  他們四處搜尋，最終把目光投向周士達。

  「不在……」周士達沉思片刻。

  駱蕭揚……駱蕭揚……

  不在宮中，不在錦衣衛中……

  他想到一個地方，他們提過的。

  玉笙樓。

  那玉笙樓，與錦衣衛，有所私通。

  也好，一網打盡。

  「走，去玉笙樓。」

  他領著眾人，匆匆行去。

  ……

  ……

  ……

  -

  玉笙樓-

  落水回來後，依舊是沉默的模樣。

  駱蕭揚拿了紙筆，倉促寫信，為著聯絡其他人員。

  落水的眼神，總是時不時多往駱蕭揚身上望去。

  好多年前，她第一次遇見駱蕭揚，對他是反感的。

  濫用職守的錦衣衛，和她這個地下暗樁的老闆娘，就因為一點共同利益，合作了。

  這麼多年，他們一直發展的很順利，相互庇佑，相互幫扶。

  後來，她生出了對他的好感，即使知道他給不了責任與未來，還是義無反顧。

  落水精明一世，終究是敗下陣來。

  ……

  ……

  「落水媽媽……」有姑娘上來。

  「他們來了。」姑娘面色毫不慌亂。

  「好，我知道了。」落水隨之出門，似乎是有什麼東西交代。

  不過片刻，就回來。

  玉笙樓下，刀劍聲漸響。

  「來了。」

  ……

  ……

  四方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