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弒君

  「先不提了，陪我好好下回棋吧。」朱芸清不想敗了這情緒，開口。

  周士達，就是讓她快樂的源泉，有時候，她還真喜歡和這樣呆呆的而又睿智的人相處在一起。

  「我先。」她又開心起來，接過棋子，將注意力集中上去。

  ……………………………………

  -

  東廠-

  落水的人已經埋伏在此，望著那鬆懈的戒備，時刻準備出發。

  刀光劍影，不知道落水究竟投入了多少人，片刻間難分敵我。

  往裡而去，一些宦官們自知難守，開始燒毀相關的資料線索。

  「哼……」

  人群中的他們毫不猶豫，一擊即中，飄揚的宣紙有些散落近了爐火，被火焰灼燒的微焦了邊。

  那人一把握住帶著些火星的卷宗，拍打兩下，撣落香灰，翻看一番。

  「我們走。」他一聲令下，近處的，遠處的，窸窸窣窣穿出人行的聲音。

  「他們回去了……」衍栩下意識開口，卻忘記了伊盉不在身邊。

  東廠的行動，落水只是作為策劃者躲在玉笙樓，以防萬一，伊盉留在了樓里，衍栩一人來東廠勘查。

  他們的速度很快，如此迅速，就靠著地形圖，近乎摧垮東廠主力。如今東廠自顧不暇，怕是沒有多餘的念頭再來對付駱蕭揚。

  也不知道他們那裡狀況如何了。

  ………………………………

  -

  皇宮-

  他們已然發現駱蕭揚兵分兩路暫無消息的謀劃，為了以防萬一，楊曲離提前至皇宮中，隱藏在皇帝身邊。

  帶皇帝與眾內閣成員商議完畢，依舊是沒有等到任何蹤跡。

  要真是如此，那也是一件幸事。

  而在不知道多久後，他察覺到了異狀。

  侯爺來了。

  南祁應當是跟在駱蕭揚之後的，此番他感知到南祁的氣息，那麼必然，意味著駱蕭揚來了。

  而此刻皇帝地處偏僻，未見另有安排，也未見有大臣通報。

  楊曲離心中攥緊了，不再放鬆一眼。

  風生無影。

  只見一位公公叩門而入，手上端著一碗茶水。

  熟悉的橋段，另楊曲離不得不生疑。

  而隨著這公公的到來，房裡的溫度冷了幾分，南祁到氣息更加近了。

  那麼……就是眼下這個人……

  還未等他想好如何應對，缺見他靠近茶桌時，手中比著的袖中弓箭，猛然射出，似乎正中心口！！

  不只是皇帝本就命不該絕，還是楊曲離有了上次常汝的經驗，他示意侯爺先動手，那弓箭偏轉，只擦過了皇帝的肩頭。

  「砰—」

  「來人！！」皇帝手中茶碗落地，迅速起身。

  駱蕭揚也不推脫，只是愣了幾秒，立刻扔下弩箭，轉而決定親身而上，一定要謀殺君王。

  他的力量很大，一把抱住了皇帝，將兩隻手臂架在皇帝脖間，緊緊勒住，不留一點空餘。

  皇帝此刻說不上話來，難得的保持著統治者特殊的冷靜，只是已然有些力不從心。

  「救駕！！」南祁已然出去，向外通傳一句。

  「救駕！！！」遠處傳來呼應聲，不一會，一大幫侍衛到來，層層迭迭密不透風，為首正有兩位述職的年長錦衣衛成員與離開東廠進宮的幾位公公。

  駱蕭揚要挾著皇帝，他沒料到怎麼會有如此多的人。

  他以前調查過的，皇帝每隔一段日子，都會有一個如今日一般近乎一個人封閉的環境，外頭沒有人，那麼誰通傳了消息？？

  還有，方才那箭駑分明是就要擊中了，又是怎麼回事，那個力量反彈開了他的手……

  這一切都不對勁，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眼下這些人迫於皇帝，圍攻自己，無論是繼續要挾還是殘害皇命，對他而言，都是被群起而攻之的結局。

  況且，他喬裝打扮過了，但若是被眾人抓住，也隱瞞不了身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權衡利弊，想到落水那邊東廠的事情應當也處理過了，此時已然有所收穫。

  他還需要好好處理，這些消息是如何外泄的，這些人又是如何發掘的。

  就此，離開。

  他定下了心，步步後移，手上不放下警惕。

  他大致掃一眼在場，最後收起箭駑，準備飛身離開。

  繞開這些人，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哼。」他冷笑，下一秒迅速放開手，飛身殿沿而上。

  ……

  ……

  ……

  「駱蕭揚！！」

  ！！！

  糟糕。

  駱蕭揚聽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這正是楊曲離，是楊曲離添下的最後一把柴火。

  如此一來，就算皇上信不信駱蕭揚，都必然會著手調查一番。

  他不相信君主都是吃素的，皇家的威力，必然能夠發現駱蕭揚陰謀的蛛絲馬跡。

  這樣就夠了。

  ……

  ……

  ……

  「怎麼了？」落水看著進門的駱蕭揚，心中明朗。

  怎麼會失敗……

  「有人，似乎知道了我的全部計劃。」他不知道。

  究竟是什麼人，阻攔了他，還在那個時刻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聲音很熟悉，卻絲毫想不起來。

  眼下的狀況，有些迷離了。

  落水只是靜靜的聽著，再不發話。

  ………………………………

  一夜驚魂。

  幾人梳理了當下的局勢，一片大好。

  「接下來，就靠著周士達了。」

  前些日子，他們通過各種奇奇該怪的渠道，已經得到了錦衣衛中人收集外域消息的資料，如今依然全部交給周士達。

  要知道，論陰招，處於戰亂年代的衍栩與南祁，才應該是王者。

  周士達收到消息，此刻應當已經趕到皇宮中。

  ………………………………

  -

  皇宮-

  經歷了上次的時間，皇帝顯然怒氣未消。

  因為楊曲離那句駱蕭揚，皇帝也開始調查他一向信任的駱蕭揚，只是沒有收穫，這些日子裡，召見的次數也減了下去，倒是常喚周士達入宮。

  周士達正好，今日趁著皇帝宣召，帶著那些珍貴的資料，入宮，面聖。

  「皇上。」

  他跪在殿前。

  「平身。」皇帝揉了揉額頭。

  頭疼的很啊，說到底，還是不願意懷疑駱蕭揚是要刺殺自己的人。

  「今日你看起來不大相同。」皇帝望了眼周士達，見他今日肅穆的可怕。

  「回聖上，臣已搜集到刺客的消息，請聖上容臣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