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衍家

  「擇日，我會為你安排拜師典禮，你就算是正式成為我的徒弟了。」

  才不過十八九歲的楊曲離，此刻有著常人難有的滄桑。

  「是！」三信鄭重站起。

  「謝謝師父！！」他深深鞠躬，面上漲的通紅。

  「坐下吧坐下吧，一起吃飯吧。」伊盉很是滿意現在的結果，替楊曲離換了飲料，也幫三信倒上。

  希望這個少年，能夠真正，讓曲離兒走出那些傷懷，讓它們成為沉默永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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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過年時候，那栗子，是你送的嗎？」

  楊曲離忽然想起，那寫著「贈楊曲離前輩」的字條，還被他壓在餐桌上。

  栗子甘甜，他與衍栩吃了許久。

  「栗子？」三信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你的嗎？」楊曲離撿起那張紙條。

  「實不相瞞……那段時間，我一直在照顧母親，還沒有空來師父這……」他又紅了臉。

  楊曲離卻沒有心思想這些。

  不是三信……

  那又是誰？？

  這背後，還有什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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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出發吧。」

  衍栩打點好了一切。

  他在家裡旁敲側擊了一番，效果並不是很好。

  千金墜，若它是珠寶，倒也好說，可它是一把鐧，這讓衍栩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家裡一些長輩，也聯繫不到。

  「這次，直接去找我爺爺，他德高望重，歲數比較大，要是有千金墜的線索，應該也只有他知道了。」

  衍栩爺爺，是他這些天唯一沒有聯繫到的家族成員。

  爺爺隱居於香山小苑，位於山林之中，已經許久沒有過問衍家的事務。

  城市裡難有這一片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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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輛駛入香山小苑，驚起一地赤色。

  「少爺……」守門望見衍栩，讓開了前面的路。

  「我爺爺在嗎。」他詢問。

  「老爺子在的，您進去吧，剛睡醒。」他恭恭敬敬。

  「好。」衍栩理了下衣服，「進去吧。」

  他領著二人，進入這戒備森嚴的院落。

  林蔭道上，不知怎麼莫名的有些緊張。

  ……

  「楊曲離，你讓三信呆在楊宅了？」衍栩忽然開口，似乎是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嗯，我讓他自己看看書，打坐修行。」楊曲離回復。

  「相信他？」衍栩追問。

  「我在他身上設了法，做了不該做的事，可以監視到。」

  伊盉不得不佩服楊曲離如今的心思。

  三信最好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一旦發生任何事故，他們有南祁，可以立刻處理掉任何隱患，當然包括區區一個三信。

  三人各懷心事，往那台階上去。

  面前一扇雕花復古大門，雍容奢華，門後隱隱傳來假山流水聲。

  「爺爺。」衍栩呼喚。

  「嗯？阿栩？」裡頭傳來蒼老卻健壯的聲音。

  「是我。」衍栩回應。

  「進來吧。」

  隨著那聲，衍栩推開房門，邁步而入。

  中式復古的建築布局，裡面假山於中，後布蒲團薰香，衍栩爺爺坐在茶水桌前，青瓷映紅瓦，布棋局，觀望棋譜。

  身著布衣，點點白髮，甚是年輕。

  不愧是珠寶世家的長輩，審美當真高雅。

  「阿栩啊，什麼事情讓你來見我啦？」

  爺爺最後留戀了下棋譜，依依不捨的放下，然後趕忙去尋衍栩的身影。

  「哦？還有客人吶。」爺爺驚了一下，看到身後的少年和女子，「坐吧坐吧。」

  他拂手掃了下面前的位置。

  衍栩毫不客氣的坐下，楊曲離與伊盉也分別入座。

  「爺爺，我是有些事情想要問您。」衍栩開門見山。

  「嗯？你說吧，一來就准沒好事。」爺爺白了衍栩一眼，目光轉到伊盉身上。

  「爺爺，你知不知道我們家，有接觸過一個像鐧一樣的物件？」衍栩不推諉，直接詢問。

  「鐧？」老爺子思索了下。

  「問這個幹什麼？」他自然明白，鐧是武器，還是殺傷力巨大的冷兵器。

  「她是做文物修復的，聽聞我們家與一把古鐧有所關聯，所以來這裡，想要探尋古鐧的下落。」衍栩說出原先準備好的台詞。

  「文物修復？」他盯著伊盉。

  「你……是不是伊教授的女兒……伊盉？」老爺子緩緩開口。

  「嗯？」伊盉一下精神起來，「是我。」

  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我記得你，我和你父親以前有過合作，那時候，他還是個年輕人啊……」老爺子說著說著帶起一絲笑容，顯然那段回憶，十分愉悅。

  「那還真是與您有緣，父親現在總是在現場勘查，連我也很少見到。」伊盉感嘆。

  看來古鐧信息有望啊！！三人心中竊喜。

  「爺爺？」衍栩將老爺子從回憶里拉出來。

  「嗯嗯。」老爺子抿了一口茶，眼神不離伊盉。

  「古鐧……我印象里，好像是有印象。」

  「那是一把漢代的古鐧，年代久遠，卻保存的十分完好。」他回憶。

  「那鐧，可有何特殊？」楊曲離忍不住開口。

  「特殊啊……那鐧，似乎是用人骨做的，所以不易腐蝕，但也不知為何，明明是鈣化的人骨，卻堅硬非凡，而且按照損傷來看，似乎使用了幾百甚至幾千年。」

  回想起這個，老爺子還是忍不住感嘆古時候工匠的精妙。

  三人交流眼神，確認那就是千金墜。

  「爺爺，那那把鐧呢？」衍栩追問。

  老爺子眯了眯眼，細細回憶：

  「發現那把鐧，是我為了追尋靈感，和一支考古隊下到了南北朝墓穴中，後來墓穴坍塌，我們沒來得及把它帶出來。」

  老爺子滿眼遺憾。

  南北朝墓穴……

  「是什麼墓穴？？？」

  「哎，亂葬墳地，在少數民族區域，就在西北方，現在的話，在甘肅那一塊吧，我們當初是順著那流傳的傳說尋到的地方，時間久了，也不記得了。」

  老爺子無奈的搖搖頭。

  那次經歷帶來的靈感，讓他幾乎忘我。

  西北……甘肅。

  他們心中萌生出一個想法。

  婁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