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伏誅

  ……

  那點溫柔，還殘餘在空氣中的點染芬芳，消失殆盡。

  「夏翊！！！」青鳥與封爻的嘶喊聲傳入天地之間。

  「青鳥！退下！」帝俊攔下失了儀態的青鳥。

  卻見封爻跪地不起，掌心間原本攙著夏翊的地方，點點流光指尖流逝，飄散在風中。

  人群的嘈雜安靜下來，眾神警惕望下。

  「夏翊……夏翊……」

  任憑封爻如何呼喚，如何摸索，眼前人卻一直只是笑笑，沒有再多的表情。

  「夏翊……」

  婆娑上熟悉的面龐，血污斑駁，卻是觸感冰涼。

  封爻聚氣，卻形同凡人，周身沒有一絲靈力流動，十三神的封印鑽心壓制。

  再聚氣，夏翊最後的生機。

  只要能夠恢復神力，她還能再逆轉夏翊命運輪迴的……

  「翊……你堅持住……我可以救你的……」封爻試圖再次施力，卻不敢將手離開夏翊的身體，怕是這一鬆手，便是永遠。

  「封爻……」夏翊似乎動彈了一下。

  「封爻……」

  他口中細弱呼喚。

  「我在我在……你等我……」

  封爻連忙向他靠近。

  「封爻……」

  ……

  從此天地，斷絕生息。

  ——

  封爻絕望的眼神傳上天界。

  夏翊飛散軀體的流光之下，封爻仿佛依舊是那個初生玲瓏的女神，在天地萬物間，秉持著自己的高潔。

  那眼神中的絕望與肅殺，冷漠與決絕，楊曲離再熟悉不過。

  「我們先避一避，封爻不會就那麼輕易放過天界的。」楊曲離明白這個眼神的含義，曾幾何時，他對常汝亦是如此。

  他只是遺憾與悔恨，現在的封爻有能力為夏翊報仇，而曾經的楊曲離，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常汝的面。

  這麼上看，他還是很羨慕封爻。

  ——

  封爻確實怒了。

  神明，神明，救天下，卻不能救一個自己的同類。

  並非她自私，若是在以前，天界因人界大亂要求自己伏誅，她定然是會犧牲的。

  可夏翊出現了，教會了自己那些神明也擁有的東西，那叫愛情的滋味。

  她恨命運的不公，更恨叫夏翊為自己受襲而去的那些神明。

  十三神、帝俊，還有青鳥，她一個都不放過。

  ——

  「帝俊……為何殺他。」封爻的語氣很平靜，平靜里透著狠辣。

  「封爻，你與夏翊，觸怒天地，當誅！如今便輪到你了！」

  帝俊對夏翊的死似乎不以為然，身為天帝，孰生孰死又何妨，他要的是穩定，要的是安寧，要的是剷出異己。

  即便是他看重與看好的封爻，惹怒了自己，也應該葬命。

  ……

  「憑什麼！！！」封爻的情緒似乎是失控了。

  觸手再不可及夏翊的溫暖，她身旁空空如也，連那帶血的長矛上的血跡也消散了，只剩下夏翊的長槍孤零零躺在地上，在封爻所不能觸碰的邊緣。

  「你是神！我也是神！我們的位份是一樣的！」

  「為什麼我就不能擁有情感！而你們卻心安理得！！」

  她起身，身上十三神的十三道封印禁制隱隱浮現，黑氣傍身，一時間失了女神的模樣。

  「封爻！」帝俊見她心思混亂，恐怕再拖下去，人界再生事端。

  「眾神聽命！封爻，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