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對峙

  眾人心中暗叫不好。

  青鳥的身影卻是已然遁入蒼茫之中，只剩著點點彌散的光亮還帶著池沼靈氣。

  「我們追。」楊曲離片刻不猶豫，縱身追擊。

  時機大好，不可錯過。

  ——

  人界-

  帝俊親現。

  凡人們少有認得帝俊的，卻都認得那帝俊身邊的千萬神明。

  「封爻！」帝俊俯望眾生，萬民之中，封爻絲毫不曾懼怕，直面上他的目光。

  凡人跪拜，向諸天上的神明。

  叩首間，朝拜聲此起彼伏。

  「封爻，你可受降！」帝俊無視群人，眼光只對向封爻，話語中帶上天帝的威壓。

  「不知何罪！」封爻不退縮，正迎上帝俊的話語。

  「你與妖邪相戀！觸怒天地動盪！不伏天界制裁！罪不可恕！」帝俊有些生氣了，他不知曉青鳥將詔令篡改之事，只知且確確實實明白封爻因不從天界命令而有些許暴動，並引得人間災難更甚之事。

  所以，封爻，必須誅殺，用其他神明代替。

  ……

  凡人們沸騰了。

  他們可是一字一句都聽在了耳中的。

  「封爻娘娘與妖邪相戀？？」

  「可是那傳說中的翊？？」

  「可這又怎麼了……」

  「別瞎說！神明怎可以妖邪相戀！」

  ……

  「為何那天神說我們的災難是封爻娘娘引起的……」

  「原來都是因為封爻娘娘？」

  「她不是人界的護神嗎？」

  他們都是從災禍中倖存的余民，尤其是那些才經歷過前次災難的凡人們，顯的尤為暴躁。

  「天神！你所言可真！」

  「封爻娘娘！！您給我們個說法！！」

  「究竟是怎麼回事！！！」

  人群的爭論聲擾的心煩。

  封爻遠遠望見夏翊，在群眾中隱著，給自己鼓勵的表情。

  有些事情，她不願意欺騙眾人的。

  ……

  「是，人界災禍因我而起，我很抱歉……」她呼了口氣，壓低聲音，對向百姓。

  她此刻失去法力，如同常人，似從神壇中跌落。

  「什麼！！！」

  「為何是因為你！！！」

  「你不是人間的保護神嗎！！」

  「為什麼！！為什麼！！！」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一些人掩面痛哭，一些人疑惑不驚，一些人難以相信，一些人投以指責。

  「封爻！！你給我們個說法！！」

  「道歉有什麼用！！！你不是神嗎！！你不是神嗎！！」

  「你還我們的命啊！！！！」

  一人指責而出，千萬人言語便至。

  鋪天蓋地的責問與哀嚎，衝擊向封爻。

  「我……我不知……」她第一次如此無助，望著那些視她為信仰的百姓一個個激動的想要衝上來，想要與自己理論。

  「封爻，你看，只要你今日伏誅，這人間疾苦，便不復存在。」帝俊拾起耐心，再奉勸她。

  她望到了人群中的夏翊。

  他似乎面色陰沉，像在隱忍，隱忍那些怒氣。

  「誅！誅！誅！誅！」一些人開始起鬨吶喊，往神座上丟擲石頭與長矛，表示自己的熱烈心情。

  可笑。

  ……

  ……

  「就為了這天下蒼生？」

  「可笑。」

  ……

  ……

  封爻站起身，傲視於下，眼中收起對凡人的悲憫溫柔，只剩下不屑一顧的鄙夷。

  「伏誅？我倒要看看，誰誅我。」

  ……

  「封爻！莫要執迷不悟！」帝俊對答。

  「夏朝的臣民，吾天界天帝帝俊，今日特賜爾等權力，親自誅殺人界混亂主謀女神封爻！」帝俊不願自己動手，他的耐心夠了，剩下的就交給那些人類。

  封爻的傲慢，即便是臨死之前，也是要挫一挫的。

  人群沉默了，停下了一切舉動。

  「誅！」帝俊用了三分念力，壓迫向人類。

  嘶吼聲壓迫而來。

  夏翊擋在封爻身前，終於現身。

  ……

  「哼，原來是你。」帝俊不屑一顧於眼前的人。

  那惡狼深邃的眼眸，暗藏玄機煞氣。

  這妖將……來歷可不簡單啊……

  又如何呢？

  他站出來，那今日，就與封爻一同死在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