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封神

  「我乃鎮守人界之神，何回天界？」

  來者不善。

  ……

  「封爻，天界已經查明，人界異動之事與你有關，天帝命你，伏誅。」

  青鳥字字珠璣，刀刀致命，陰狠而望。

  「人界異動？與我何關？」她望見青鳥，不敢相信，她此刻竟然站在那群不明不白的神官身邊。

  青鳥無視那幾個神官的勸阻。

  「帝俊天帝已查明，因上位神明封爻一己私慾，貪戀妖邪，致使天地崩亂，特派我等捉拿誅殺！」

  帝俊從未說過要青鳥等人誅殺封爻。

  只是青鳥她難以等待了，她迫切希望一切都按照她心中的祈願順利發展。

  斬草除根，封爻必須死。

  封爻露出一絲鄙夷，似是看破了青鳥的心思。

  「貪戀妖邪……天帝何時所言，神明不得與妖邪相戀？」

  「有何證據？就如此肯定？」她道。

  與她相關？這多麼可笑。

  「天地主神，你動情了，你可還不懂？」青鳥自信而淡然開口。

  天地主神。

  這是如此威懾的名號，是封爻真真正正於天界的名號，是她無神敢叨擾，穩鎮人間的資本。

  如今，這句話，卻是真的讓她懷疑了。

  天地主神……

  自她認識夏翊後，她心動了，她記得的。

  也是自那時起，人間大亂。

  難道……真的與自己有關？？？

  封爻沒有理會青鳥，腦中有些懷疑自己，懷疑這一切的緣由。

  似乎……真的是因為自己？

  ……

  「封爻，伏誅。」青鳥化長劍於身，直對向發愣的封爻。

  那雙目空洞的封爻，是她未見過的，如此令人惡寒的模樣。

  她只想速戰速決，呵聲而上。

  這悲憫萬物的女神，此刻應當在愧疚自己害了世人，而準備受誅吧。

  青鳥心中猜想著，步伐加快。

  封爻抬眼，是萬年不變的冰寒。

  「閉嘴。」

  她拂袖之間，凌厲加上，直接震開青鳥。

  「噗—」青鳥擊落一旁，悶出一口精血。

  即刻分曉。

  ……

  好強……這才是封爻上位神明的實力……

  她望眼那十三位神明。

  封爻的目光冷眼而來。

  她開口，面向青鳥，面向十三神，也面向天界。

  「我，不能動情嗎？」

  她不明白。

  「女媧可以，帝俊也可以，我不行。」她面上冷笑，步步逼近青鳥。

  這太可笑了。

  命運選擇她使她誕生，她為何因此不能擁有本該擁有的？

  「你……」青鳥第一次感到恐懼，源自這和善著名的女神。

  「青鳥，我們的情分，就值得你如此待我，你當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嗎。」

  她只覺青鳥，可悲可嘆。

  她清楚，青鳥愛慕夏翊，但夏翊對青鳥既然毫無感情，為何青鳥還要苦苦相逼。

  她與夏翊兩情相悅，為何不能成全二人？

  何況，她封爻與夏翊，不知比青鳥與夏翊相識早了多少，不知比青鳥與夏翊相知深了多少。

  青鳥何苦，折磨自己，折磨他人。

  ……

  青鳥強撐著往後挪了一些，勉強站起來。

  「就因一個如此的猜想？天界怎有權定奪我？」

  高傲，她從未彰顯的無上地位。

  論出身，她只低於盤古，只低於天道，她何懼誰？

  這歲月里的低隱，怎就成了她隨隨便便被小神判處死刑的理由？

  「封爻……這是帝俊天帝的命令！」青鳥慌忙搬出帝俊之名。

  「呵，帝俊。」

  「你不必多言。」

  她是跟夏翊在戰場上拼搏過的神，夏翊教過她，不應因上權者的權威而忘卻真理本心。

  「我捉你回去，親自問問帝俊便是。」

  她步步沉重，壓迫青鳥。

  ……

  十三神見勢態有些不對，推讓著想要來制止。

  「封爻娘娘，還請與我們回到天界。」那些神官排做一排，護法於身前。

  「回去？殺我嗎？「她轉頭面向十三神。

  「封爻，這是帝俊的命令！」神官怒目而視。

  「我要帝俊親口說，他要我死！」封爻有些惱怒了。

  她為天界矜矜業業，如今天界，就如此敷衍，草草要了自己的性命嗎？

  她聚氣，準備若是十三神不放，便直接闖開這通天的路。

  「封爻！不得亂來！」神官面見封爻怒氣，足下人界大地，才平息的海嘯又泛濫而來，蒼天搖搖欲墜。

  幾位神官互相對望，交換眼神。

  「嗯。」他們似乎決定好了。

  兩位上位神明迎上封爻，硬碰硬接下封爻的靈氣，就纏住封爻的身子。

  剩餘的神明分布四處，布陣念咒。

  青鳥在一旁註視，有些許焦急。

  「直接殺了她！！殺了她！！」她嘶吼。

  而十三神卻有些吃力，無暇顧及青鳥的話語。

  殺了封爻之後，天地馬上會誕生新神接替她的位置，這個結果無疑是極好的，只是他們做不到。

  帝俊天帝給的最高命令是封禁封爻法力，僅僅是這道任務，就要耗費十三神幾乎全部的精力。

  即使他們其中有與封爻同一階位的上位神明，但出身與年代的差距太大了，封爻這般洪荒神明，不是一般人可以超越的。

  「速速！！」幾位神明呼喚。

  大抵是因天人方通，封爻實力未完全恢復的緣故，她有些吃力，面對十三神的攻勢，漸漸的力不從心。

  「封！！！！」

  那為首的神明大呵一聲，封爻只覺周身壓迫，似乎有一道符印從天而至，包裹住她的身子。

  僅僅幾秒時間，她便渾身無力，再施展不出法術。

  「封了我的法力……」她跌在原地，面上蒼白無力，滿是蒼愴。

  ……

  「封爻！」

  她望向一旁，是女媧。

  女媧還未回到府邸，就聽聞了帝俊派十三神與青鳥捉拿封爻的事，趕著尋來。

  「爾等退下！」她下令於四周。

  沒有人動彈，眾神圍向封爻。

  「青鳥！帶他們退下！我會親自去面見帝俊！」女媧有些怒了。

  青鳥不敢不聽從女媧的話，帶著十三神離去，先行向帝俊復命。

  ……

  「封爻……」女媧不知發生了什麼。

  「讓我靜靜。「封爻推開了女媧攙扶而來的手，一如既往的冷漠。

  「好好，我帶你回神殿……」女媧明白，此刻多說無益。

  封爻似乎被封了法力，渾身無力，癱軟在女媧身下。

  「替我轉告帝俊，除了他，誰來找我，都沒用。」封爻道，麻木而淒涼。

  「好好……」女媧應下，送封爻到了書房，那她常在的桌案旁。

  「你走吧，我想靜靜。」封爻毫不客氣。

  女媧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試圖留下。

  她飛身出去，回望封爻一眼。

  ……

  -

  王殿-

  王還在議事，作為護衛的夏翊戴著斗笠，居於王下位右側。

  ……

  「神跡！！女媧娘娘顯靈了！！！！」眾人望著大殿，與女媧神像一樣的神明居於上。

  「王。「女媧道。

  「女媧娘娘……您顯靈，所謂何事。」王恭敬行禮。

  群臣跪拜。

  「喚夏翊，前去封爻神殿，近日不得叨擾。「她道，神影慢慢隱去。

  「恭送女媧娘娘……」

  恭拜聲不絕。

  夏翊心中不平，未待王下令，直接隱身去往神殿。

  感覺不到封爻的神力了……？

  他加快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