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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救他

2023-12-16 19:15:37 作者: 本宮無恥
  傳言若是兩名相愛的男女服下毒蠱不會有什麼痛苦,兩人能同歡共苦;反之,若是叫不相愛的兩人服了,越是不愛的那方毒發時會越痛,若是另一方深愛著對方便能將自己的命分給對方,毒發時受的苦會少些。但是若其中一方死去,二人體內的蠱也會死去,繼而同心蠱的寄主也會喪命。

  同心,長歌與高衍,前者心裡沒有一點對後者的旖旎,自然噬心之痛痛不欲生,後者用情至深,體內的蠱與情蠱無異,毒發時自然受得苦少一些。

  長歌醒來時只覺渾身無力,揉著額頭撐起身子,瞧了眼外頭的天色,才發現還沒有天明,應該三更天不到。

  她看了眼又朝指尖的方向移動了的紅線,腦海中一瞬有些空白,她記得毒發之時……

  ——「長歌,長歌!鬆口,別咬!」

  ——「長歌!」

  ——「長歌,沒事了……安心睡吧,醒來就不疼了……」

  長歌捂著頭,腦海里一下子浮現黎湛一聲又一聲溫柔的低語。

  他看到了毒發的自己。黎湛看到了,他用真氣救了自己……

  「誰?」這時窗戶前一個黑影閃過,長歌披上衣服腳上笈了鞋子,飛身出去。

  院中一片冷清,長歌望著眼前的黑衣人眸色一緊後認出這是許久不見的莫言。

  莫言是暗衛也是護衛,夜裡一身黑衣是為了躲在暗處保護黎湛,他此刻一臉冷凝和慌張,但是隱隱透露著對長歌的敵意,叫長歌眸色一冷。

  「莫言,你來作甚?」長歌蠱毒已經過去了,氣力恢復了六分,面色還有些虛白,但已經無恙。

  莫言見她這般,心中更是有氣,面上一黑,「娘娘您是已經無恙了,可是皇上現在危在旦夕!」他想到這會兒還躺在床上氣息薄弱的黎湛,心中就難受,他的主子可是九五之尊,強大到不需要同情心疼的帝王,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搞得如此狼狽虛弱!

  危在旦夕!

  長歌眼神一晃,脫口而出問,「他怎麼了!」難不成是替自己抑制蠱毒出了事?!

  見她神色雖然依舊清冷漠然,但是眼中帶了焦急和擔憂,莫言也就不再置氣,眼下他的功力不夠醫術更是不通,只能來請她。

  便拱手答,「皇上強行給你輸內力抑制你的毒,被真氣反噬,傷了心脈,真氣渙散,昏迷不醒……他不讓屬下找太醫更不讓屬下告訴您,一個人渾渾噩噩地忍著。上回他為了給您抑制毒發就耗費了五年內力,心脈早就受損,這回更是雪上加霜,兩次的反噬終於傷了心脈——若不及時救治,只怕會武功全失,危及性命!」

  莫言說著就單膝跪下,黝黑木然的臉上帶了懇求之意,「求娘娘去幫幫皇上!」

  長歌震驚不已,身子不穩險些踉蹌幾步,她張了張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兩次?武功全失!不行,快帶我去!」

  兩次,她面色一白,像是明白了,黎湛上回來咸福宮正值她毒發,然後丁丁說他只進去坐了會就走了面色不大好看,她當時並未放在心上,這時再想起,他當時定是碰上她毒發,強行用自己的內力幫她抑制蠱毒,減輕她毒發時的痛苦……

  黎湛,你是瘋了嗎!即使你有你已故師父傳給你的三十年內力,也經不起你這樣的揮霍啊!你竟然逆行而為將真氣和內力輸給我——真氣反噬傷及心脈,對一個習武之人來說,武功全失無疑是要了命,何況你還反噬兩次……

  她心中五味雜陳,跟著莫言躲過看守的宮人,進了龍延宮內殿,走到黎湛窗前。

  此刻,黎湛俊美的臉血色全無,唇更是發白,整個人像是透明一般。他閉著眼皺著眉昏迷中也難受得緊,一直在細微地戰慄,長歌立即伸出手替他把脈,卻看到他手臂上結了血痂的牙印,她一下子就想起他叫自己別咬唇,卻將手臂默默遞給她……

  痛苦地閉了閉眼,長歌狠狠心不去看那傷口,仔細替他把脈,感受他體內真氣逆走,心脈受了嚴重的反噬,體內的真氣渙散所剩無幾……

  「拿著我的令牌去八海茶館找撫音,讓她帶弄月進宮,快——弄月的毒術和醫術都了得,立即去晚了就遲了!」她眼下什麼都顧不得,逕自掀開黎湛的被子,將黎湛扶起坐好,然後自己坐到他背後,雙手凝聚內力貼上他的背,開始傳送自己的內力替他療傷。

  她扔給莫言鳳凰令,說完就專心致志給黎湛療傷,莫言只關心黎湛的安危,便不管其他,他知道弄月的厲害,便接了令牌,「外頭會有人護法,娘娘安心給皇上療傷,屬下立即前去!」他的聲音從風中傳來,用的內力傳音,因而只有長歌一人聽得到。

  長歌雙手一個反轉,而後再次貼上黎湛的背,更多的真氣輸進他的體內,將逆走的真氣引回原道。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黎湛的真氣漸漸回到體內,長歌逐漸有些體力不支,但黎湛除了面上恢復了一點血色以外,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長歌有些急了,「黎湛,你快醒醒,你不要睡!你給我醒來!」

  沒有回應。

  長歌眼一眨,一滴淚就奪眶而出,滴落在明黃錦被上,暈開一朵透明的花,而後不見……

  約莫近半個多時辰,莫言回來了,身後跟著一身紅衣的弄月。

  「弄月,快!」長歌聽到空氣中衣袂聲,就知道有人來了,而後知道是莫言和弄月,果見二人來了,不由一喜,眼睛一亮,忙道。

  弄月來的路上就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結果,這會兒見長歌一直強撐著用內力給黎湛續命,不由呵斥道,「主子,快收手,你想力竭而亡嗎!」

  長歌沒有收手,而是倔強地繼續輸真氣內力,弄月心思飛快一轉就明白了,然後從袖中拿出銀針包,五指幾根銀針同時迸發,直直插進黎湛頭上幾個穴位,這手法讓莫言險些拔刀了,還是弄月一句「我封住了他幾個大穴,真氣穩住,氣息也不亂了,主子你可以收手了。」讓他如釋重負地將手從刀鞘上挪開。

  「你以為本姑娘要害你的皇上不成?」哪知弄月一邊在袖中找藥瓶,一邊似笑非笑地對莫言道。

  莫言自知理虧,抱拳,「莫言失禮了,弄月姑娘,皇上就拜託你了!」

  弄月尋到自己要的藥,面上帶了胸有成竹的笑,直接無視莫言,走到黎湛床邊,先是給他餵了一顆藥丸,然後伸手在黎湛心口幾處飛快地點了幾下。

  長歌此時已經收了內力,坐在房內的桌旁閉眼運功調息。她面色虛白,莫言進來之時聽弄月那聲呵斥也明白了她在不顧性命地救皇上。雖然他還是不能理解她為什麼對皇上這般冷酷無情,但她又確確實實擔心皇上的安危,他不懂,只覺感情這事實在複雜,還好自己沒有深陷。

  默默給長歌倒了茶,隨後莫言就抱著刀像一尊門神一樣在門口守著。

  長歌調息好了後,先是訝異地看了眼面前的茶,而後看了眼門口的莫言,沒有說話。只是見弄月在黎湛身上扎了許多針,手中極細的紅線套著銀針,五指一握,就將銀針盡數拔了出來。只見黎湛閉著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軟了下去躺回床上。

  「弄月,他怎麼樣了?」長歌見狀立即站起來,問。莫言聞聲也是走進來,一臉緊張地看著弄月。

  弄月將銀針收好,扔給莫言一個黑色的藥瓶,然後恭敬卻又古怪地回答長歌道,「自然是無事了。不過是反噬造成心脈受損,我用銀針疏通了奇經八脈。心脈已經無事,這個藥一日三次一次一顆服下,十天半個月就痊癒了。」

  她是毒醫,對救死扶傷沒有半點成就感,但跟了長歌后她的毒倒是不如醫術派的上用場了,這總是研究救人的藥和法子,她還算什麼令人聞風喪膽的毒醫?

  長歌聞言面上喜色一閃而過,

  她這話在莫言聽來是大逆不道,但是聽她說皇上已經無事他便不好發作,只是僵著臉抱拳道謝,「有勞姑娘了。」

  弄月冷哼一聲,而後伸手就搭上長歌的手腕,不贊同地看了眼長歌,「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走吧。」

  長歌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來,她的身體她再清楚不過,已無大礙。

  而後她點頭,面上再無先前的焦急,竟是不再看一眼,就抬步出了門。

  她告誡自己,救他,出於還情,不關乎其他。

  給讀者的話:

  我就不信大家還不喜歡我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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