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夢
2023-12-16 19:15:37 作者: 本宮無恥
「父王,母妃呢……我要母妃……」
男子醒來看到她愣了下,而後看到她沒穿鞋的小腳,立即將她塞進自幾被褥中,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淚珠,愛憐地摸摸她的腦袋,「長歌兒又做噩夢了?」男子長得丰神俊逸,眉目間英氣軒昂,眼中卻是醉人的溫情,聲音溫醇輕和。
女孩聞言哭得更委屈,抱著男子的腰,「長歌要母妃……唔啊啊啊……」
男子無奈地拍拍女孩的背,輕聲細語地安慰道,「長歌兒不哭,父王在,父王在呢。」
畫面戛然而止。
還是那個小女孩,卻比之前還要小些,約莫兩三歲年紀,只是她穿的衣裳與之前的有些不同,不似黎國的廣袖寬擺,一身大紅小夾襖,梳著兩個荷包頭,睜著一雙大眼,好像看到什麼人來了,一霎滿臉笑容,張開雙手朝著人影奔去——
「父君,父君……」清脆的童音像是天籟。
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從外型上辨出是一名男子,月白色長袍,腰間別了一枚墨綠孔雀玉佩,他伸出一雙比女子還要白皙漂亮的手彎腰抱起小女孩。
「囡囡真乖……」那聲音真真是九天弦音,溫潤純淨,讓人聞之心喜。
畫面陡然切換——
斷崖上,還是那個辨不清容貌的月白長袍男子,他抱著懷中不哭不鬧的女孩,單手持劍同一群兇殘的殺手對抗。
殺手好多……小女孩抓著男子的衣襟,雙眼帶著不安,「父君,父君……我怕……」
「乖,不怕,父君不會讓你有事。」男子即使月白長袍染了血聲音卻依舊溫潤清雅,對懷中的女孩極盡溫柔。
「月鐸,去死吧!」為首的一個殺手蒙著面,只是那雙眼好生熟悉,他看向月白男子的眼神帶著殺意和恨意,那是一種想要將之毀滅的瘋狂……只見他伸手凌厲的一掌揮來,喚作月鐸的男子躲過,然而蒙面男子卻是掌心一偏,向著男子懷中的女孩……
「唔——」月白男子似乎是沒想到蒙面人會這般,閃避不及,便護著女孩生生替她挨了一掌!血……好多血……
蒙面男子帶著得逞的笑意再次一掌揮來,「去死吧——」
月白長袍衣袂翩翩從山崖跌落,始終保持抱著懷中女孩的動作,即使看不清面容,他那份即使面臨死亡都不會變色的溫潤清雅也不難感受得到。
畫面一片血紅,混沌一片。血,好多血……
斷崖,蒙面男子,月白男子,女孩。
「囡囡,醒醒——囡囡,不要睡……」誰?誰誰說話……囡囡?囡囡是誰?
——
「啊——」馥笙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她坐起,渾身酸麻,那是每次痛過後的症狀,無力虛弱。
外頭聽見她的驚呼聲,有了響動,珠簾清脆聲微響,絮兒和丁丁進來看到的便是馥笙長怕披散,抱著膝雙眼無神,臉色蒼白虛弱,額上有虛汗。
丁丁取過木架上的錦帕繳了水,擰乾,俯身替馥笙擦了擦臉上的虛汗,動作十分溫柔。馥笙依舊雙眼出神地望著前方,僵硬地任由丁丁給她擦拭。
絮兒看她臉色實在不好,忍不住關懷道,「娘娘是不是身子不適,要不要奴婢請個太醫來……」
「不必。」良久馥笙放開雙膝,雙腿伸直靠坐著,斂眉不看她們,輕輕地出了聲,只是她之前蠱毒發作痛起來花了不少氣力,而後又做了那般漫長的一個夢,聲音一出,就沙啞暗沉的不像樣子。怎麼看都是像大病了一場……
丁丁給馥笙擦完雙手,回頭見絮兒擔憂的神色,她面上雖沒什麼,但是也和絮兒一樣擔心馥笙的身子,開口道,「娘娘可是做噩夢了?」
——「長歌兒又做噩夢了?」——
馥笙身子一震,父王溫柔寵溺的聲音猶在耳,她猛地一個冷顫,夢中那女孩分明是自己小時候,第二幕那女孩的模樣也沒多大變化,為何……
月鐸,月鐸,月鐸。
她怔愣著在心底喚著這個名字,他是誰?好生奇怪,這名字聽起來竟是那般熟悉,她卻完全不記得記憶中有這麼一個人……頭好痛,她閉了閉眼,一想,頭就炸裂開來的疼痛。
她捂著頭閉眼的樣子很是痛苦,丁丁和絮兒不由驚呼,「娘娘!這是怎麼了?」今日娘娘好奇怪,從書房回來後就一直睡著,起來氣色差的厲害,莫不是生了病?
馥笙輕輕搖頭,揮去腦海中的畫面。待雙眼恢復清明,她抬眼看著二人,輕聲,「本宮沒事。我……睡了多久了?」她記得自己服下弄月給的藥丸後沒一會兒又發作起來,鋪天蓋地的疼痛讓她暈厥過去。
「回娘娘,兩個時辰了。」丁丁答。
馥笙頷首,又想起好像自己昏厥前有人進來了?再看絮兒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本宮睡下的時辰內,可有人進來了?」馥笙問。
絮兒見她問,便抿唇答道,「娘娘睡下沒多久皇上就來了,不過聽聞娘娘睡下他就進來看了會娘娘就走了。皇上說娘娘睡得熟,叫不要叫醒您……」絮兒還奇怪,皇上說是看會兒娘娘,結果就在裡間待了一炷香時辰才面色不大好地走出來。她看皇上面露倦色,還以為娘娘醒了說了什麼話衝撞了皇上,現在看娘娘這樣子,看來是睡得太熟壓根就不知道皇上的到來。心下石頭落地,還好不是衝撞了。
馥笙聞言眉心微蹙,暗道自己竟然暈了過去,不知黎湛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皇上出去的時候……有什麼反常嗎?」想了想馥笙還是問道。
丁丁垂首一旁立著,絮兒皺了下眉,而後答,「也沒有啊,只是面色有些不好看,大約是累了。皇上近日很忙,好不容易抽空看望娘娘,娘娘倒好——睡過去了!」
馥笙不答,既然沒被發現,她就放心了。而後她言有些餓,便打發了絮兒去做吃食,因著那個夢境心緒有些恍惚,便又睡了會兒。傍晚才恢復體力。
夜深人靜,她換上一襲夜行衣,從密室的地道出了宮。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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