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疑竇(上)
2023-12-16 19:15:37 作者: 本宮無恥
「皇上,大事不好了!」莫言鮮有這麼慌張的時候,黎湛見一貫鎮靜淡定的莫言露出這樣的神色,心道看來是出大事了。
按了按眉心,黎湛聲音有些疲憊的沙啞,「說。」
莫言抿禁唇,劍眉擰起,單膝跪下,「昨日玉峰山下了場大雨,皇陵有一處塌陷,剛好砸了皇后……娘娘的棺木……」看著黎湛陡然變得陰冷的神色,莫言咬著牙將剩下更為讓黎湛震驚的消息說了出來,「棺木損壞,有將士不小心看了眼棺木……卻發現,棺木里是空的!只有一件鳳袍,皇后娘娘的鳳體……不見了!」
「什麼!」黎湛身子一個不穩,扶著圓木桌堪堪穩住身形,眼裡都是震驚和怒氣,「怎麼會不見的!朕明明派了那麼多人看守皇陵!是誰……是誰膽敢盜走皇后的鳳體?!」
長歌的屍體竟會不見,若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他是不是歸天后都不知道……「周軼?還是高衍?!」
莫言沉思,「皇上,周將軍回京後除了圍剿五蓮山,並沒有出過遠門,而且屬下的人一直都有監視將軍府。周將軍除了偶爾喝悶酒或者和將士切磋武藝以外,沒有任何動作……至於滄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始終是平陽王……高定邦和高衍兩父子規矩本分得很……」
黎湛頹然地順著椅子坐下,腦海中一片亂,突然他雙眼一睜……等等!他總覺得哪裡不對……是!他記得母后說過長歌的棺木是用特殊紫檀木製作的,不受蟲子啃咬,而且他當時想要開棺,是母后攔著自己,說是棺木已經被釘死了,打開是對長歌的冒犯,他才罷了的。那照這樣說來……
「棺木可有被動的痕跡?」黎湛抓住重點,問。
莫言的面色一下子難看了,「屬下也是想到這點,便問了傳消息之人,那人說……再三查看確認了棺木在此之前並沒有被打開的痕跡……」
這事著實詭異了,棺木若是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那皇后娘娘的鳳體又怎會不見?莫言一路飛奔回宮,這才這般慌張,實在是因為事情過於嚴重。
黎湛感覺自己的手在抖,他此刻卻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設想……是否一開始,長歌就沒有下葬……長歌,會不會沒死?!
不,自己不是看過嗎?她渾身冰冷,脈搏不再跳動,分明是已死……
「那些人……處置了沒有。」黎湛無力地捏了捏額角,有些力不從心,「這事秘密查,不能走漏一點風聲。」
莫言抿了抿嘴唇,眉峰帶著肅殺,「皇上放心,知道的人並不多,屬下已經讓暗衛將他們看起來,聽候皇上發落。」心知肚明,皇上的意思是滅口。畢竟事關皇陵,若是走漏了風聲,謠言四起可就不好了。
黎湛「嗯」了聲,臉色十分難看,薄唇抿了抿,最後還是吩咐道,「還有……滄州,朕不放心,總覺得這事與高氏父子脫不了干係。你還是親自走一趟滄州,確認下。」
他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事透著陰謀,長歌的屍體是母后親自看著下殮的,他並沒有目睹過程……所以很有可能在那個時候,就有人盯上了屍體……母后不會對他撒謊,總不可能是母后在騙他……
「是!」莫言抱拳,朗聲道,「屬下這就去辦!」
「去吧……」黎湛擺了下手,眼裡是疲倦困惑之色。
等莫言走了,他喚了小宇子進來,對他吩咐道,「備龍輦,擺駕去慈寧宮!」
他還有些疑惑,得去母后那尋求答案。
將軍府。
周軼坐在院裡喝酒,手裡拿著長歌給他的傳信,煩躁地抓了下頭,劍眉星目的男子做出這番困惑鬱悶的動作,有些滑稽。
「臭丫頭這麼多心機!」揉了揉手裡的信,周軼煩躁地灌了口悶酒,想到自己跟傻瓜似的跟著長歌設想的劇情走,白擔心憂心一場,那丫頭原來什麼懷孕、小產、出宮,都是設計好的!
一想到自己被她耍個團團轉。周軼心裡就窩火,偏偏他沒理由也不捨得怪她。她只是想查出一切真相,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不過……義父和阿衍……真的沒死?他起初接到這消息怎麼都不敢相信的,是長歌親筆書信才讓他信服。可是他還是不能接受,義父與阿衍不僅沒死,阿衍還是那個他一直要剷除的斷魂堂的堂主——那個作惡多端與朝廷為敵的斷魂堂堂主!
他覺得這次回京給他的震驚越來越多,先是長歌沒死,再是他出生入死的義父和兄弟竟然是叛國謀反之人,到現在——他們不但沒死,還不死心地在想著捲土重來!他不知道以往相信的那些是不是都顛覆了,他只知道只是短短半年,京城、皇宮發生了這許多事……一件比一件錯綜複雜。
「怎麼有種這一切都是某個人設計的陰謀的感覺……」周軼搖了搖空了的酒壺,目光狀似有些迷離,其實還很清醒地呢喃著。
慈寧宮。
黎湛沒有讓人通報就進了內殿,殿裡熏著靜心寧神的安神香,黎湛並不喜歡這個味道,下意識地皺了下鼻子,然後大步走進去。
內殿很亮堂,忽聞幾聲「咕咕」聲,黎湛望向窗邊,兩隻雪白的鴿子立在窗前吃著放在那的小盞子裡的穀粒。
冷眸一眯,黎湛看了眼鴿子的腳,心裡存了思慮,這時太后從內室走出來,喚了聲「皇兒」。黎湛別過頭,看向端莊慈目的太后。
「母后萬安。」黎湛先是規矩地請安,然後落座,狀似不經意地環顧周圍的陳設,端起茶盞不急不忙地喝了口。
太后王氏手中照常是一串佛珠,此時安靜溫吞地看著黎湛,眼裡是為人慈母的溫柔,她靜待黎湛說出來此目的,並不急。
「母后當初是親眼看著長歌入殮的嗎?」黎湛放下茶盞,揮退左右,殿內只剩母子二人,他才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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