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鎮殺土匪
2023-12-17 00:44:58 作者: 白狸
又轉過一個山彎,離前方的一個小村莊還有一段距離。沈涼州因為腿傷不便,又加上曲妙顏囑咐,端坐於馬車之中,閉目養神。這馬車離村子越來越近,突然,沈涼州睜開了眼睛,眉頭微擰,略粗糙的指腹在佩劍上摩挲了一下。
他掀開帘子,側頭對一個老兵道:「派人去前方打探一下。」這老兵跟了沈涼州多年,對沈涼州的命令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執行。轉身與一個小兵耳語一番,那小兵便向前跑去。許是沈涼州下達了命令,加之行軍不快,整支隊伍滯緩了。
不到片刻,那小兵急促地大步跑來,對老兵說:「不好了,那村子裡有惡匪!」老兵轉頭欲向沈涼州稟報,但車內已無沈涼州身影。他騎馬絕塵而去。
不過一會兒,軍隊衝進了村莊。
原本純樸自然的村子滿目瘡痍。入目之中,熊熊燃燒的火光、婦女無措的尖叫、男人暴怒的嘶吼……本分的百姓蒙受人禍,沈涼州身為一軍將領自然不會不管,他手一揮憤怒的士兵們便沖了進去。
「沈大將軍來救我們了!大家不用怕了!」人群中,一個小男孩大喊著,他父親在門外抵禦這土匪,母親緊緊的環抱這他。隨著這一聲稚嫩的大叫,許多還在奮力抵抗的布衣咧開了嘴,手下動作更加用力。
本來凶神惡煞的土匪如冷水澆頭,氣焰消了下去。此番與沈涼州同去之人大都身經百戰,小小土匪自然不在話下。片刻,村子平靜下來了。
曲妙顏混跡在隊伍之中,她未曾經歷過戰爭,又是初次碰到這般血腥場面。懵懵地差點被土匪傷到。起初,她看到那些惡匪行徑很是憤怒,抽刀想要殺人。但那麼多年的社會主義教育又讓她下不去手,只能一味防禦。加之男女力量懸殊,她就險些被傷到。同行的人幫她用刀擋下,斬殺,繼續戰鬥。她眼神堅定下來了,喃喃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毫不猶豫地揮動大刀。雖然還是不適,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幸虧她和那一小群新兵一起,倒也沒有引起沈涼州的注意。她起初是不太適應,又是第一次接觸人命,開始的慌張失措是在所難免的。後來漸漸平靜下來,倒也斬殺了一兩個土匪。
一隻手拍了拍曲妙顏肩膀,「小兄弟,第一次吧?我說你這小身板,怕是不行啊!」這是剛剛在曲妙顏發懵時,替曲妙顏擋開了一個土匪的士兵。算得上是救了曲妙顏一命。此時被他調侃,曲妙顏也只能無言苦笑,和那人打著哈哈:「是啊,第一次就有點慌,你可別再嘲笑我了。」
另一個士兵看她瘦瘦小小的,有點疑惑:「你這麼瘦小,這麼入伍的啊?」曲妙顏有點心虛,思緒一轉,張口就道:「我家境貧寒,母親一人講我和妹妹帶大,不得已,又仰慕沈將軍威名……」
這一提到沈將軍,旁的小兵都像打了雞血一般,興致勃勃地談論起來,言語之間皆是濃濃的敬佩。可見沈涼州深入人心。那個小兵還是有些不解,又發問:「可你為什麼那麼白?可不像是貧苦出生。」
曲妙顏繼續解釋道:「我從小有些缺血,而且現在又是晚上,自然是有些白的。其實我也不想像個白臉書生的。我可是以沈將軍為目標的!」說道最後一句時,她提高了音量,像是有些激動。
曲妙顏言盡於此,那士兵心底的疑慮打消了。眾人嘻嘻鬧鬧地,打成一片,隨後就收到了繼續行軍的命令。
同時,馬車內的沈涼州打了個寒磣,目光盯著窗簾,莫名響起了那個小女人。
曲妙顏邊趕路便思索著先前發生的事,這一想,又有些不太舒服。她強壓胸悶的感覺。剛剛那個小兵擋下那土匪,揮刀便斬殺了。鮮血濺了一地,曲妙顏差點嚇得把手中的刀扔出去,反應過來胃裡一陣翻滾。雖然後來也殺了幾個人,但她現在還覺著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這種陰影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但曲妙顏也知道若是要繼續跟在隊伍之中,必須要儘快適應,這種事,以後還多著呢。
另一邊,沈涼州在聽手下人的匯報,對曲妙顏此時難言的心情絲毫不知。
「土匪共一百三十一人,其中活捉二十七人。拷問下已招供,是附近山頭的土匪。平日裡作惡多端,今日是準備大肆屠殺一番然後另尋別處。」一個士兵恭敬稟報導。
沈涼州揮揮手,讓他下去,吩咐了一句:「活捉的收押,其餘埋了。安撫一下百姓。」
那人聞聲退下。
軍隊一番修整後,又繼續前進。天色漸晚,落日的餘暉灑在大道上,馬匹揚起的灰塵在光線下格外細膩。晚霞刺目的紅像是人血般,讓曲妙顏有些不適。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前方一匹快馬飛奔而至,「報——」。馬匹在隊伍前急停,那士兵下馬,在沈涼州馬車前高聲:「前線有急報,求見將軍。」車內沈涼州臉色未變,只手指彎曲輕敲桌面。
「進。」
此人滿面塵土,髮絲凌亂,衣擺上滿是褶縐。想必是日夜兼程,奔波而來。他很著急,語速飛快道:「將軍,前線士兵皆患疾病,恐是疫病,又無醫術精湛之人,於是向您稟報,請速派大夫隨我至前線。」許是病情危急,他言語中帶著些許不敬。
沈涼州知此事事關重大,並無責備,於是對他說:「迅速回京城向陛下稟明情況,並請派御醫。先去換一匹馬。」隨後派人找來快馬,將他那累極的馬換下。那人抱拳謝恩後,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軍隊中曲妙顏雙眼微眯,露出探究的神色。很快又低下頭,快速思索著。這一番小舉動並未引起注意。
濃郁的夜色籠罩下,頭頂星光閃爍,隊伍還在前行,尋找著適合紮營暫住的地方。
前線情況不明,此去又是許多麻煩。馬車內沈涼州不斷思索著,漆黑的眸子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