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痛不已

  他恨自己的軟弱，恨自己的心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所以從那之後，他就總是偷偷的把自己家裡的所有東西都變賣了，還總是悄悄地去處理那些他處理不好的案件。

  有很多次老百姓根本不滿縣令大人的評判，來到府衙來鬧事兒，馬師爺都替他扛了下來。甚至還有好幾次自己被打的好幾天都下不了床，可是他依然死性不改。

  馬師爺無奈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妻子身患重病，他可能還在替縣令大人擦屁股。

  「馬師爺，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舉報上去呢？我看出來你對這些事情很不恥。但你為什麼不讓皇上知道呢？」

  蕭北澤明白他不想舉報自己的好友，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他覺得馬師爺應該是知道的。

  「蕭大人，我年紀大了，不想再出這個頭了。我一直都在顧及他，其實也不全然是因為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我不忍心。」

  馬師爺低著頭，抿著嘴，似乎有些話沒辦法說出來。

  「難道他威脅你了嗎？」

  蕭北澤從來不想以最壞的人心去揣度別人，但是能讓馬師爺這樣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人忍受這麼多年的原因也就只有這一個了。

  「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孩子，跟我妻子相依為命滴這麼多年，我最在乎的人也就只有她一個。他悄悄派人給我妻子下了藥，如果沒有他的解藥，我妻子可能早就死了。」

  什麼？蕭北澤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

  馬師爺顧及他們是多年的好友一直在給他留顏面，可是他卻能卑鄙至此。

  「他下的是慢性毒藥？需要經常給你解藥嗎？」

  蕭北澤問，聲音情不自禁的輕柔了起來。剛剛他看到馬師爺的妻子這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難道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嗎？

  「是的，他說那種毒藥一旦服下之後，就要不定期的服下解藥，不然說不定哪天就會死。」

  說到此處，馬師爺流下的淚水。這就是他從最信任的好朋友對他做的事情，如此的狠毒，如此的不留餘地。只為了他自己能逍遙快活，只為了他能繼續的危害人間。

  「馬師爺，如果我把你帶到皇上面前，你願意把這件事情再說一遍嗎？」

  蕭北澤感覺自己一刻都忍不了了，他沒辦法在聽馬師爺說下去了。如此的草菅人命，如此的貪污受賄，如此的強搶民女，他還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有何顏面做官？

  「蕭大人，我敢說出這些話。其實我總覺得他背後有人，這件事情根本沒有這麼簡單。」

  馬師爺做了這麼多年的師爺，這點敏感力他應該還是有的。

  「那您知道他幕後的人是誰嗎？」

  爆料越來越多，蕭北澤覺得自己快要負荷不了了。本家就是查個風花雪月的事情，一下子竟然牽扯了這麼多。

  馬師爺搖搖頭，他並不知道縣令背後到底有沒有人，更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只是感覺而已。

  「馬師爺，你跟我去見皇上好嗎？我們把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說出來。雖然你知道這件事情沒有上報給皇上，但是你卻一直都在替他處理後事，很得民心。而且如果你把這件事情向皇上舉報了的話，皇上肯定不會處罰你的，我可以保證。如果您擔心尊夫人的安危的話，我可以派人把他接到我家去。到時候給你們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會把尊夫人的病給治好。」

  蕭北澤嚮往馬師爺跟夫人的恩愛，也羨慕馬師爺可以一輩子都為人清廉，剛正不阿。

  「蕭大人，謝謝，謝謝你。你幫我做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想做的事情，還幫我治療我的夫人，我真的太感謝你了。」

  馬師爺沒有想到好事從天而降，他這麼多年整日都在提心弔膽的過日子，心裡的愧疚是與日俱增。

  如果不是蕭北澤，他可能會把縣令大人這麼多年所做下的一切錯事帶進棺材裡。

  就這樣，蕭北澤讓家裡的夥計把馬師爺的夫人接到了珍饈別莊，還派人好生的照顧著。

  夏如錦雖然不認識，但卻相信蕭北澤，還親自請了好幾個大夫過來給馬夫人診病。

  蕭北澤把馬師爺帶到了皇上面前，一五一十的把張大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向皇上說個清楚明白。

  聽到這樣的事情，皇上大怒，他我又想到自己幫鄭這麼多年，竟然有如此膽大包天，惡劣之人。

  「此人現在在哪，不殺不足以泄憤！」

  皇上實在是被氣急了，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生過這樣的氣了。就算是年輕的時候，他也都是喜怒不為人知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實在太過分了，皇上也不至於生氣到要馬上就殺人。

  「陛下，據馬師爺所說，恐怕張大人背後還有其他貪贓枉法的官員，只是這些人到底是誰我們不得而知。如果現在就把他殺了，可能就少了條最重要的線索。」

  蕭北澤及時的補充，這樣的人肯定不在少數，殺了他雖然可以一時泄憤。但是沒辦法查出幕後黑手，屬於做事情做了一半，有頭無尾。

  皇上也覺得蕭北澤的話十分有道理，就立馬命人把張大人給抓了起來，關進大牢。

  「馬師爺，聽蕭北澤說你為人醇厚，可以做個好官。朕讓你做新任的縣令，怎麼樣？」

  雖然有錯，但是好在不嚴重，皇上也並非濫殺無辜之人，也明白他自有自己的苦衷。

  「陛下，微臣感謝皇上的大恩大德和賞識。只是微臣年事已高，況且微臣的妻子現在病入膏肓，需要人照顧。微臣實在是分身乏術，請皇上另謀高人吧！」

  馬師爺雖然現在過得很清貧，但是卻再也不想過以前的日子了。他就想這樣照顧著妻子，平時隨便賺些零花錢，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

  皇上也沒有辦法勉強別人，只能答應他，而且還派了個太醫給馬師爺的夫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