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一場精彩的戲2
2023-12-16 16:53:35 作者: 潘潘瑪麗
此時月色很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榕樹極細的樹幹上,糾纏絞結著一根根藤蘿,細葉藤蘿密仄仄地纏繞而上。突然的,夏依蘇想起在二十一世紀,有一句很著名的話:不要為一棵樹木,而放棄整個森林。
這話,落到古代,並不適用。
碧雲望向那些纏絞結著一根根藤蘿,忽然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像是很感慨似的說:「我們作為女子的,就像藤蘿那樣,沒有生存本領,只有聽天由命的份。嫁了男人,男人就是棵樹木,而自己是根藤蘿,藤蘿離開了賴以生存的大樹,就無法存活。」——她這話,像是有言外之意。
夏依蘇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女人,也不全是藤蘿。藤蘿的種子,是因為經過鳥類無意中播撒在樹上,再經過生長發育後,便會緊緊纏繞樹賴以生存。這樣的結果,往往會導致到大樹生命的衰竭——其實,藤蘿是一種『忘恩負義』的東西。」
碧雲這個時候站在一塊大石旁,手中的帕子不小心落到地上,她彎腰去撿。一聽到夏依蘇這話,身子冷不防的就一震,臉色有點煞白。隨即,碧雲站直了身子,彈了彈帕子上的灰塵。
她臉上擠出了笑容道:「王妃不說,我還不知道,原來,藤蘿是『忘恩負義』的東西。」過了半晌後,她又再嘆了一口氣,喃喃;「可是藤蘿,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是這樣,它無法生存。」
碧雲的言行舉止,怪怪的。
但哪裡怪了,夏依蘇又說不出所然來。不過此時夏依蘇也沒瑕顧及碧雲,她的心給攪得一團糟,悶悶的說:「我想起了一首歌。」
碧雲笑著問:「王妃想起了什麼歌?」
夏依蘇輕輕的,哼了起來:「……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什麼叫情什麼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已騙自己。什麼叫痴什麼叫迷?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
碧雲問:「王妃,那是什麼意思?」
夏依蘇說:「這歌,不外是告訴世人,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凡事,都不要太認真,如果太認真了,只能自己傷害自己。」
碧雲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麼:「王妃——」
夏依蘇問:「怎麼啦?」
碧雲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可又說不出口,欲言又止:「王妃,我……我……」
夏依蘇奇怪:「你怎麼啦?」
碧雲嘆了一口氣,把目光移開了去,望著不遠處:「沒……沒什麼。」
夏依蘇瞅瞅她,莫明其妙:「碧雲,到底你想要說些什麼?吞吞吐吐的。」她自作聰明地猜測著:「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帥哥——呃,看上哪位公子哥兒,不好意思去表白,想讓我給你做媒?」
碧雲張大嘴巴:「王妃,我……」
夏依蘇頓時忘記了自己的煩惱,很八婆的說:「碧雲,你是不是有自己喜歡的人?這也正常啊,要不怎麼說誰個少女不懷春?對吧?碧雲,你雖然是王爺的姬妾,可到底是有名無實,如果你真的有了喜歡的人,想嫁的話,我給你作主,讓王爺給你賜婚。就像以前的伊夫人,她當初也不是太后賜給王爺的?後來王爺給她找了一門好親事,如今日子過得挺好。」
碧雲的眼眶紅了,小聲說:「王妃,我……我沒有喜歡的人。」
夏依蘇失望:「沒有喜歡的人?哎,害得我白為你高興。」
紫煙這個時候道:「主子,我們出來也有好一會兒了,回去吧。要不出來久了,王爺回到帳蓬里找不到,又要擔心了。」
夏依蘇:「嗯。」
碧雲很是羨慕:「王爺待王妃真好。」
紫煙說:「當然了,主子跟王爺……」紫煙本想說,「王妃和王爺經歷了那麼多,好不容易能夠在一起,王爺能不待王妃好麼」,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趕緊住了嘴——這些話,自己心知肚明就好,是不能亂說的。
碧雲很是惆悵。
原來以為,元峻宇跟夏依蘇相處的時間久了,情意會漸漸轉淡,終有一天,他眼裡可以看到除了夏依蘇之外的女子,終有一天,他心思終會有一天放到其他女子身上——像太子元峻武,當年不就是愛周姬,愛得死去活來嗎?後來周姬死了,來了一個趙姬,元峻武把對周姬的愛轉移到趙姬身上,也寵愛得不得了,但寵愛歸寵愛,元峻武身邊還是有很多年齡美貌的女子,也不曾冷落她們。
但,事實證明,碧雲的願望是落空了。
到底,元峻宇不是元峻武。
碧雲心中酸楚。她覺得,她就是一根忘恩負義的藤蘿,可是,她身不由己,碧雲低頭,眼眶不覺紅了起來,她偷偷的擦了一下眼淚。
到了自己的帳蓬,碧雲低聲說:「王妃,我先進去了。」
夏依蘇點點頭:「嗯,你進去吧。」
夏依蘇和紫煙剛剛走近自己的帳篷,遠遠就看到元峻宇大踏步走了過來。待走近了,他問:「剛剛去了哪兒?」
夏依蘇說:「我悶,所以附近走了一下,散散心。」
元峻宇臉色如常,也沒有看到絲毫的不快,他笑著說:「天天趕路,別說你悶,我也悶。還好,還有一天我們就到達都州了。」
紫煙侍候夏依蘇洗臉嗽口後,也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休息睡覺去。
夏依蘇打了個呵欠。
元峻宇卻精神抖擻,坐在那兒,優哉閒哉的喝茶,他問:「依蘇,困了?」
連續好幾日馬不停蹄的趕路,早上天剛亮就起來,傍晚太陽快要下山去了,才能安營紮寨,說不累,那是假的。夏依蘇說:「嗯。」
元峻宇仰起頭,將杯中的茶一喝而盡。隨後,他興致勃勃的提起茶壺,倒了滿滿的一杯茶,接著,取過另外一個空杯子,也倒了滿滿的一杯茶,他興致勃勃的說:「來,依蘇,陪我喝一杯,以茶當酒。」
夏依蘇看了他一眼,又再打了個呵欠:「不喝,我困了,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