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是我沒用,我沒能幫到你
2023-12-16 12:48:43 作者: 樓楠
看得出來,這個時候的申淼,心情還不錯。
「什麼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我這樣詳細記錄,有備無患,有利於進一步找到病因。」林逸雪不理申淼,繼續認真的記錄脈案。
到了巳時末的時候,林逸雪又取了次脈。
這次的脈,已經有點急了,林逸雪隱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不時跳動,擾亂些心脈,但是整體情況還算好。
因為,還不知道病因,所以林逸雪自然不敢冒然行事,做什麼應對措施,依舊只是認真的記錄脈案。
午時末的時候,林逸雪再取脈時,申淼的脈像就開始有些亂了,但是人還好,只是稍微有些頭暈,不適。
看著林逸雪、清水、秀水一圈子人緊盯著自己,還笑著稱,自己瞬間身價倍增,變成國寶大熊貓了。
到了五點多、六點的時候,申淼的脈像已經大亂,肚子也已經開始疼了,但是貌似還能忍受。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可還能忍受?」林逸雪看申淼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緊張的問道。
「還行,肚子一抽一抽,一陣陣的疼,好像以前痛經的感覺。但還好,你們不用這麼緊張,我還能扛得住。」申淼勉強笑了下,反過來安慰大家道。
雖然,申淼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林逸雪從她緊抿的雙唇,攥緊的拳頭,可以看出申淼,已經在盡力忍耐了,恐怕已經快到極限了。
接下來,申淼越來越痛,每一次發作,似乎都快要了她的命。
林逸雪想著,恐怕孕婦分娩時的痛苦也不過如此吧。
「林公子,怎麼樣?你想到辦法了嗎?你快說呀,你有辦法了嗎?可否能減輕我們寨主的痛苦。」
看申淼貌似越來越痛苦,旁邊的清水急了,一直連聲的催促林逸雪。
「清水,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不要催林公子,讓林公子慢慢的思考對策……」秀水看清水行為有些過激,拉住清水,輕聲勸說道。
「唉呀,秀水姐姐,你沒有看到寨主已經很痛苦了嗎?他這個時候都還想不到辦法,你說留他何用。」清水一急,一下甩開秀水,口不擇言衝著林逸雪罵道。
「清水!」旁邊一直忍受痛苦的申淼,見此情景,立即朝著清水,厲聲喝斥道。
「是寨主,奴……奴婢,說錯話了,請林公子原諒。」清水看申淼不高興了,立即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其實,在清水的心裡,因為對林逸雪的特殊心思,所以她已經把林逸雪當成了自己這方的人了,覺得林逸雪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沒能為寨主效力,所以才口不擇言,百般嫌棄。
「秀水,你帶清水先出去吧。」申淼重又閉上眼睛,輕聲命令道。
「可是寨主,我們還要照顧你,待會你要是再發作的話……」秀水一看要趕她出去,擔憂的說道。
「沒事,這裡有林逸就行了,你們都出去吧。」申淼皺著眉頭,揮了揮手,趕她們出去。
此時她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嘴唇因為疼痛,已經幾乎沒有血色了。
「我錯了,寨主,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不要走,我要在這裡陪著你……」清水聽說要趕她們出去,撲通跪下,哭著央求道。
「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申淼本來半躺在床上,忽然坐起身,厲聲問道。
看到申淼真的生氣了,清水什麼也不敢說了,但是也不願意出去,直接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清水,我們快走吧,寨主身子不好,我們不能惹她生氣。」
秀水看了看申淼,又看了看林逸雪,懂事的拉著清水出去了。
她知道寨主將林逸雪留下,並不是真的生清水的氣,恐怕是有話要和林逸雪說。
不過,臨出門的時候,秀水也是含淚,一再的叮囑林逸雪,
「林公子,這裡就拜託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們寨主。」
「我會的,你們放心吧!」林逸雪拍了拍秀水的肩膀,安撫她道。
送走了二人,林逸雪趕緊又回到床旁,拿起帕子,替申淼不停的拭額頭的冷汗。
「剛才清水的話,你別在意,她就是個孩子,有口無心……」
正好是疼痛發作的間隙,申淼輕輕的握住林逸雪的手,有氣無力的說道。
「不是清水的錯,是我沒用,看著你這樣痛苦,我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不是一個好醫生……」林逸雪拼命忍著淚水,內疚的說道。
本來,昨天,林逸雪還想著,如果申淼痛的厲害,她還可以嘗試,用針灸的方法,幫助申淼減輕疼痛呢,結果證明,她想錯了,這個方法根本不管用。
申淼因為疼痛,整個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肌肉緊張的縮在一起,根本沒有辦法下針。
一針下去,如果找不到穴位,反倒加重了病人的危險。
還有,她準備的一些麻醉散之類的東西,此時也根本沒有派上用場,因為申淼喝過後,疼痛該來還是來,根本沒有減輕,反而是越來越嚴重。
從知道自己擁有這身醫術開始,林逸雪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這樣無能,此時的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申淼忍受痛苦,根本無能為力。
她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為什麼要失憶,關鍵時刻幫不了自己的朋友。
「雪兒,你不要自責,我這樣又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申淼裂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反過來,輕撫林逸雪的頭,輕聲安慰她道。
「對不起,對不起,三滴水,是我沒用,是我沒用。」
面對申淼的大度,林逸雪再也崩不住了,豆大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哭著一個勁的向申淼道歉。
「好了,乖,別哭了,趁這會,還有點時間,我有些話和你說,日後希望你幫我去做。」申淼看著林逸雪輕聲說道。
此時的申淼,像一個人生命垂危的病人,在安排自己的身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