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節 宮斗
2023-12-16 13:45:43 作者: 引弓
在趙諶到達錢塘江的時候,童穆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他已經脫離了車駕的隊伍,遠遠的在外圍觀望。以童穆的觀察,康王趙構斷沒有弒君的膽量,因此他並不擔心小皇帝的安危。但誰能料到小皇帝自己要跳江逃走呢?
在得到了消息後,童穆顧不得自己的棍傷還未全好,帶了些細軟就往河間來,一路風餐露宿,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到了河間,已經淪落得如同乞丐一般。幸好他隨身帶著宮中的令牌,讓保甲的巡丁不敢貿然拘禁他,而是送到安撫使司。
童穆的急切地要向呼延庚講述杭州發生的事,但呼延庚道:「不急在這一天。中貴人先去洗個澡,再吃頓飯,好生休息一下。」
呼延庚並不在乎皇帝落水的真相如何,但童穆到來,卻給了呼延庚一件重要的武器。通過張家兄弟的口,呼延庚知道童穆已經失寵於趙諶,但天下人知道嗎?如果童穆說出「真相」,天下人是相信趙諶最信任的「大伴」,還是相信自領攝政王的趙構呢?
他走向內宅,既然決定了儘快到汴梁去勸說朱鳳璉,就要在今晚安頓好內宅。自高鷺住進呼家後,內宅的氣氛就有些微妙。雖然張嬋和高鷺之間還保持著刻意的禮節,但瀰漫在空氣中的那種拘謹讓大大咧咧的呼延庚都感覺到了。
「可惜折月嵐還未嫁過來,不然可以把麻將發明出來,這樣大家就有事情做了。」呼延庚一面這麼想著,一面來到內宅的後堂。張嬋、高鷺、王彥淑等人都未睡下,黛絹也忙完了手中的活計,侍奉在張嬋身側。
「嬋妹,鷺妹,你們還未睡下?」
「有件大事要告訴官人,鷺妹有喜了。」張嬋大大方方的說道。
「這?剛才我就在內宅,怎不知道。」
「方才官人與張相公到前堂議事,鷺妹身體有些不適,妾身去請了大夫來拿脈,才知道這喜訊。」張嬋以內宅之主的口氣說:「從明日起,官人的鸞閣長史要換個人了。鷺妹須得在內宅靜養。」她實際比高鷺還小一些,但一口一個鷺妹叫得挺順溜。
呼延庚看了看高鷺,心下微微有些遺憾,高鷺自幼習武,身體欣長挺拔,正被呼延庚開發到愜意處,沒想到這麼被打斷了。但這淡淡的遺憾就被新添子嗣的喜悅沖走了,他走上前去,握住高鷺的雙手,說了幾句話。
高鷺把手抽了出來:「姐姐在呢。」
王彥淑在一旁笑道:「眼看呼家三……二公子就要到了,官人可為高夫人爭得什麼封賞?」呼延庚對高鷺「一個誥命」的許諾,在場諸人都知道,而大家族中,嫡庶之別一般取決於母親的地位。
終於來了,頭疼!呼延庚心想,自己然到不能教育幾個孩子人人平等?難道九龍奪嫡要發生在自己家嗎?尤其是汴梁還有個暫時姓趙的兒子。
九龍奪嫡?這個年頭提醒了呼延庚。《呼家將演義》的效果出奇的好,那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出一部《九龍奪嫡》教育下自己的家人呢?轉念有一想,幾房妻妾勾心鬥角,還是《甄嬛傳》最合適。
「看看官人,為了鷺妹的誥命,都發傻了。」張嬋掩嘴挪揄高鷺。
呼延庚咳嗽一聲,一邊整理自己思路,一面慢慢說道:「嬋妹,鷺妹,你們可知道,官家落水失蹤,有可能身亡了。」
喔?
出乎意料的是,張嬋、高鷺、王彥淑等人,雖然都很驚訝,卻沒有表現出驚惶。對她們來說,這個小皇帝是呼延庚在汴梁城外搶回來的,年幼繼位,全靠自家夫君支撐,全無天子的威嚴與神秘感。
尤其是王彥淑,親自主導了撮合呼延庚與朱鳳璉,朱鳳英姐妹,更不把趙諶看在眼裡。
張嬋畢竟出身士大夫之家,她問道:「官人會如何處置?官人要到汴梁去嗎?」
「正是,不過為夫在到汴梁之前,卻有件事要拜託夫人?」
「何事?照顧鷺妹嗎?官人儘管放心前去,家中一切有我。」
「除此之外,為夫想請夫人寫一部書,警告江表。」
「警告江表?官人何出此言?」
「據為夫探得消息,官家落水,皆因鄭太皇太后與康王勾結,獨攬朝政,康王跋扈所致,可恨現在金賊大敵當前,為夫不能親赴江南,質問鄭太皇太后與康王。故而只好退而求其次,請寫一部民間詞話,譏諷鄭太皇太后。」
「如何譏諷?鄭氏好歹是道君皇帝的皇后,總不能指名道姓吧。」
「當然需要假託,岳父大人治晉書,夫人當知愚後賈南風之事。」
賈南風(257年-300年),即惠賈皇后,小名峕,平陽襄陵(今山西襄汾東北)人。她是西晉時期晉惠帝司馬衷的皇后,賈充的女兒。貌丑而性妒,因惠帝懦弱而一度專權,是西晉時期「八王之亂」的始作俑者之一。後死於趙王司馬倫之手。
「官人是說,以賈南風隱射鄭氏?那康王又隱托為何人呢?」
「賈家有功於晉朝,被封國公,在惠帝朝治江南西路寧國府,寧國公第九子,名賈環,庶出,心如蛇蠍,位卑而多疑,與賈南風勾結,禍亂朝綱。」
庶出的第九子,已經足以讓人看出是影射康王了。
但呼延庚的還要起到教育妻妾的作用,於是說了說自己關於宮斗的淺薄知識,大意說導致賈南風覆滅晉朝的原因,就是長期宮斗,讓她性格扭曲,要以賈家的悲慘結局警示妻妾,讓她們和睦相處,而不要勾心鬥角。
呼延庚一開頭,王彥淑笑了起來,她在宮中見得更多,娓娓道來,引人入勝。
張嬋笑道:「彥淑見識廣博,不如你來執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