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打探
2023-12-16 13:45:43 作者: 引弓
只是施恩實在不是蔣門神的對手,勉強招架了一番,被蔣門神按在地上猛揍。施恩的兩個家人搶上去,要把主人救下來,可怎麼也拉不動蔣忠。
施恩這邊的囚徒見到主人落敗,也沒了鬥志,落荒而逃。
蔣忠把施恩打癱在地上,唾了一口。
施恩哭道:「大金兵沒來,你仗著宋兵欺負我,大金兵來了,你還欺負我。」
蔣忠哈哈大笑:「大金兵怎麼會要你這個廢物。」
施恩和蔣忠群毆之時,一群百姓在遠處圍觀。兩個家人架著施恩離開,百姓們都散了,只有兩個壯漢悄悄地跟著後面。一直跟著,眼見施恩進了安平寨,這才離去。
施恩回到府里,待郎中醫治過之後,急喚武松來。
「哥哥,小弟本想,蔣忠的靠山被哥哥一棍打死,只消嚇他一下,便能奪回快活林。哪知蔣門神著實兇狠,小弟又是兩月起不來床了。」
「俺就為恩公報仇去,將那蔣忠打死了,金國官吏,管不到大宋的囚犯,吾便殺出城去也。」武松說完便要起身。
施恩叫道:「兄長且住,蔣門神這樣兇狠,只怕背後還有人與他撐腰。」
兩人正說話間,一個僕人進來:「老爺說,金國元帥要調集囚犯打造船隻,無暇來看望主人了。」
施恩待僕人出去後,又和武松計較了一番,武松先去快活林探查,再作打算。
武松出了牢城營,走了幾步,被兩個人攔住。
武松問:「哪裡的廝鳥?」
其中一個文士打扮得人說道:「莫不是一棍打死人的好漢。」
武松把麵皮一擋:「認錯人了。」
另一個說道:「錯不了,這樣高的身形,哪裡會錯。」
武松聽了這話,知道躲不過,便道:「不要命了?我不用棍子,一拳一個打死你倆。」
「好漢勇是勇了,但打死金國元帥的親信,不知道金國元帥肯不肯干休?」
「爺爺打的,就是投靠韃子的奸賊,你們兩個不怕死的,敢去告密,爺爺先捏死你們。」武松作勢要動手,想嚇跑兩人。
「好漢且慢,好漢,你想不想把這孟州的奸賊都殺乾淨。」
「你倆好大的口氣。」
「好漢莫不是怕了?若是怕了,我等也不強求。」
「怕個鳥蛋。我武二就不知道怕是什麼意思。」
「好漢子,我朱武佩服你。」
原來這兩人,是朱武和史進。他們在孟州城外安頓好了部屬,便四處探查情況。當堂打死張河安是滿城皆知的大事,而快活林是消息靈通之地,朱武等人很快就找到了武松。
三人又閒話幾句,朱武還沒摸清武松的底細,也沒多說,只說到時再與武松聯絡。
武松去快活林探察了一番,回來告訴施恩:「不礙事,俺一個人,一雙拳頭,就能把快活林奪回來。」
施恩道:「打死了張河安,金國元帥好似不太高興,知府老爺,張堯佐也在查找誰人下的手。」
「可有牽連到恩公?」
「不礙的,起先大伙兒都說這殺威棒不好打,打輕了打重了都會得罪人,吾等便對衙役說,派一個死囚來打,打完了就把死囚殺掉,毀屍滅跡,誰也查不著。只要那幫衙役不願自惹麻煩,便供不出哥哥來。只是哥哥身形太過高大,近幾日便不要出去了。」
武松便躲在安平寨中,連著幾日,安平寨牢城營的囚犯都被帶出去,晚間才回來。原來金國元帥要囚犯去打造船隻。
武松在安平寨中悶了幾日,閏十一月二十日的晚上,武松已經睡下,突然有人輕輕敲門。武松打開門一看,見到史進和其餘兩人站在門口。他趕緊讓史進進門來。原來史進是跟著做工的囚犯一同混進來的。朱武等人已經決定擇機燒掉造船的木料,需要武松做內應。
「這等精細活兒,俺做不來。」武松道。
朱武道:「無妨,只消我帶著這兩個小兄弟在此,明早便隨犯人去船料廠了。」
武松答應了。
朱武在牢城營外,得了史進的暗號,知道一切順利,連夜趕路回去,偷偷從孟州城牆上縋下,回到了十字坡,三百餘宋軍就躲藏在此。
朱武進了一件客棧,問道:「那兩個賊廝鳥可老實?」
傅慈道:「哥哥放心,捆好了在廚房裡。」
原來史進等人過河之後,便帶了三個伴當四處探查,進了十字坡這家客棧。誰知這裡是一家黑店,老闆娘孫二娘最善用蒙汗藥把人麻暈,然後剁碎了把人肉檔牛肉賣。好在史進朱武都是跑慣了江湖的,當場識破,動起手來,把店主張青孫二娘夫婦捉住了。
朱武道:「把男的提出來,吾等明日動手之後,就要趁機過河撤退,問問這廝,可知道哪裡水淺?」
傅慈進到廚房裡去提人,卻不由得一聲驚呼:「這兩個廝鳥翻窗跑了。」
眾人急忙四下追趕,卻哪裡尋得著人。
朱武道:「且不管他,明日燒了船,就往身上老林里躲起來,去做山大王,總歸是餓不死的。」
且說張青孫二娘夫婦逃往孟州城,等了好幾個時辰,才等到城門打開,兩人進得城來,孫二娘埋怨道:「你說到城裡來報官,江湖上的事情,恁的報官。」
張青道:「女真人的官,也能叫官麼?」
於是兩人便往府衙去。誰知到知府老爺前幾日打死了張河安,不知道金國元帥如何處置自己,根本就無心理事。
兩人又奔孟州州衙,也碰了一鼻子灰,這時,兩人看到一張榜文,正在抓捕一棍打死張河安的人。孫二娘道:「榜文上一棍打死人的,身形像一堵牆一般,莫不是前段住店那個配軍?」
原來武松押解到孟州時,曾路過十字坡,也險些被孫二娘麻倒。武松識破後,張青孫二娘花言巧語矇混過關,還送了些銀錢給武松使用,因而孫二娘記憶深刻。
「既是這個配軍,那當是牢城營里出來的。」
於是張青孫二娘便去揭了榜文。
負責抓捕打死張河安的人,正是張堯佐,他聽孫二娘說完,便道:「既然是個配軍,那就是在牢城營里了。」
張青道:「良民還有一件事要稟報,小人的十字坡的客棧,被一夥宋軍強占了。請大老爺做主。」
張堯佐才懶得管張青的酒店呢。可他聽見張青喊道:「這伙宋軍是河對岸過來的奸細,他們要火燒船料場。」
張堯佐聽到這裡,大吃了一驚。宋兵都已經潛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下面跪的良民,你可知道宋兵何時要去燒船料場?」
「良民被關在廚房裡,聽不真切,好似就是今天。」
清早,牢城營的差撥點齊了兩百來犯人,結隊前往船料廠,史進、陳達、楊春三人瞅著空子,偷偷加到犯人的隊列里。犯人們行了半個時辰,就來到船料場。差撥分派任務:「你,你們,去隨工匠打造船隻,你們後邊的,把木料搬到河邊擺好。」
差撥說著,突然看見了一個一堵牆一樣的身影,不由得愣了一下,才喊道:「你們這幫該死的殺才,好好幹活,不要偷懶,不要嚼舌根子。要偷懶,擔心我的鞭子。」待眾囚犯散去,差撥暗自嘀咕:「這賊配軍,不在大院裡藏好,跑到這裡來坐甚?還是管營有甚麼謀劃。不管他,爺爺躲起來喝點小酒再說。」
史進與陳達、楊春跟著囚犯潛入到船料場,正在四下察看,突然見到武松,帶著一頂灰布帽子,遮住了上半邊臉。
史進暗暗好笑,你武二郎這麼大的身板,別人看身形也能認出你來,擋住臉有啥用?他慢慢靠近武松,武松正在扛木頭,史進與他合力扛起一根巨木,一邊走,史進一邊問:「武二爺,你來做甚?」
武松道:「你們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俺來給你們幫忙。」
「別說話,到時看我手勢。」
史進又在船料場裡觀察了一番,這個船料場只是在河邊用柵欄圈了一片空地,從四鄉采來的樹木堆放在一處,正在打造的船隻沿著河灘一字排開。想是金兵徵發的速度很快,木料堆積如山,若是都打造成船隻,只怕能造上千艘。
船料場的看守非常鬆懈,只有幾十個衙役盯著囚犯,看有沒人犯懶。一圈軍漢站在外圍,無精打采的。天氣冷,軍漢們都抱著胳膊,跺著腳,時不時呵一呵手。
「原來這麼鬆懈,早知道都不用潛進來,直接殺進來不是更省事?」史進心想。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混時間,等著朱武帶人到達,然后里應外合。
果然不一會兒,史進就聽見了竹哨子的聲音。朱武、傅慈帶領大隊人馬殺到。傅慈沖在最前,一叉就砸倒了一個軍漢,其餘的軍漢立刻逃散了。傅慈用鋼叉挑翻了柵欄,300宋兵從缺口衝進船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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