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遇上她，很幸運

  「用帶血的手指按在那牌子的上方！」

  君滄瀾替君燁回答。

  「好！」

  她的指尖划過那槍的尖端，鮮血瞬間充斥著瑩白的手指。她看了眼君燁，眸中儘是擔憂不由一笑。旋即，將自己的拇指按在那空格之處。驚然發現另一邊也有一個，剛剛夠再放一個大指。

  正思及，君燁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然後，將自己的血液也按在另外一個空格之處。翡翠腰牌像是瞬間有了靈性，泛起翡翠原本有的光芒。一下子，包圍住兩人。好一陣子，才消失。

  君燁喜出外望的表情，將慕容芷凝抱著。緊緊的抱在懷裡，若絕世珍寶般的將她的手含在嘴裡。直到傷口漸漸癒合才再次將抱在懷裡。

  「凝兒，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真的可以離開了！」他的聲音很激動。

  而看到這一幕的君滄瀾和幕夜霜，卻是心中各有想法。尤其是幕夜霜，瞬間看向君滄瀾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眸光中帶著無數的不可思議。

  「滄瀾……」她低低呢喃。

  慕容芷凝亦然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言起。只是任憑君燁將她抱著轉身迫使她看著兩人，「凝兒，這是我的父王，母妃！」

  「母妃……」

  慕容芷凝的大腦恍然間像是抱炸開了，母妃，那個女人居然是君燁的母親。她想到哪裡去了？

  「是！」君燁點頭。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騙我！」

  雖然最後一刻她選擇相信君燁，但是，當知道這個答案的時候。她不得不激動，若那便是她和他的母親她根本不會計較。

  「這腰牌要用信任的血，才能產生靈性。從而打開定魂丹的束縛。」

  君滄瀾替君燁回答了，而君燁只是點點頭。

  慕容芷凝感覺自己幾乎要死了，直接閉眼靠在君燁的懷裡，「讓我消化一下這些消息，好難接受，真的好難接受！」

  「凝兒……」

  感覺自己懷裡被填滿，那種幸福的感覺讓他此刻很滿足。真的很滿足。恨不得將慕容芷凝揉進身體裡，因為這樣她便永遠不會再離開了。

  「父王，母妃！凝兒身體有些不舒服。燁兒先告退了！」

  他以一個完美的公主抱將慕容芷凝抱在懷裡，然後漸漸的恭敬的等待著君滄瀾的應答。

  「去吧！好好照顧凝兒。」

  君滄瀾可是很疼愛這個可愛的小丫頭的，曾經無數次幻想著自己的兒子若還在世。成家立業之後妻子是怎樣的。封建王朝統領下似乎對此也沒什麼大的期待，卻不想他兒子真會選擇。找了那麼個小丫頭。

  「燁兒告退！」

  君燁轉身，帶著慕容芷凝離開。

  幕夜霜看著兩人恩愛幸福離去的模樣，再次看向君滄瀾。不由想起曾經，也是在這個地方他們兩人發生的一切。以至於君滄瀾一直以來都被困在這裡。難道，她一直都誤會他了？

  「滄瀾……」

  她的聲音不由的加大，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君滄瀾轉身拂袖離去，似乎，那一刻他如她往常那般。沒有留念。冰冷無情如此！

  「滄瀾！」

  幕夜霜無所顧忌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十幾年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無所顧忌的追上去，只是那黑色的影子卻沒有為他停留片刻！

  慕容芷凝摟著他的脖頸，貼在他懷裡，「燁……」

  「恩！」

  君燁點頭，無可否置的認為她是他心目中的至寶。尤其是她今日的表現，兩人之間似乎從此完全無間隔。那種相互信賴，真的讓他很滿足很開心。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慕容芷凝道。

  「我記得你剛才還腿軟呢。」君燁柔聲。

  「現在不……」

  「不軟了我也不放！」

  君燁霸道的抱著，似乎覺得這樣才滿足。即便是此刻五六里路的路程讓他的手有些酸，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覺得很滿足。若是可以，他想永遠這樣抱著她。一直走著，即便是手軟了，也不放開。

  他的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無論什麼時候看。都是如此的魅惑人心，慕容芷凝靜靜的躺在他懷裡。一面嗅著他的體香一面沉醉於他絕世之容。

  「我想永遠躺在你的懷裡！」

  她將頭埋得更深，即便那句話說得很輕。他依舊聽得清清楚楚。一個想永遠這樣抱著對方，一個想永遠被對方抱著。兩人的心就好像瞬間連在一起，那種密合感，讓人很踏實。即便為對方做盡一切粉身碎骨，都不會有任何後悔。

  就像剛才，她即便什麼都不知道。仍然願意相信他！即便是那次她刀劍相逼，他依舊能坦然面對毫無責備。

  君燁命人傳膳，然後，將慕容芷凝放在腿上夾起她最喜歡吃的飯菜。就那樣像對待孩子般的將飯菜送入她嘴邊。

  「我能自己吃吧！」慕容芷凝有些尷尬，雖然這種感覺很享受但是畢竟那麼多人看著。感覺她好像很嬌柔的樣子！

  「你的手剛才出血了，還是我餵你。」

  他的聲音幾乎柔出水，那般溫柔的聲音在君燁的世界裡。似乎只為慕容芷凝獨自存在。因為在世人眼中，凌卿王冷血無情，邪魅無雙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修羅般的心。

  當然世人更不知，多年後。慕容芷凝會將這冰冷無情的男人，變成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

  「凝兒，慢點吃。別急！」

  他細心的提醒，為她將魚刺挑盡。然後將一盤鮮肉放在她面前一點點的餵。身邊的侍女看在眼裡羨慕得直接不忍直視。

  吃完飯，他將慕容芷凝放在床上。而那手一直不停的為她取暖，即便他的手也有些冰涼但那觸感慕容芷凝並無反對。這個男人是真的疼她入骨的！

  「燁，我要看著你。免得你又離開了！」

  君燁無奈的搖頭，手拂過她的面頰，「凝兒，我今天真的很感動！」

  他俯下身，親吻著她的額頭，親吻著她的紅唇。那種激烈的吻鋪天蓋地的落在她身上，一個個都帶著至深的情感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烙印。

  「你今天才感動啊」她不滿的撅嘴，「太無情了，我對你可是很好很好的。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這麼好過。」

  君燁驀然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連忙解釋，「我知道，只是今天特別感動而已。」

  她不由笑出聲，「解釋那麼多幹嘛？」

  君燁一愣，稍後反應過來頓時釋然，「凝兒不要我解釋那麼多，恩，我知道凝兒希望來實際行動！」

  「額……」

  慕容芷凝臉色頓時一片霞紅，她真的有那個意思嗎？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正不知所措，他已經欺身而上。慕容芷凝從來沒發現原來這傢伙脫下衣物的速度這麼快，擦！大開眼界了有木有。

  「不要！」

  她低低呢喃。

  手拂過每一寸地方，慕容芷凝瞬間變得誠實起來。一切化作嬌嫩如水的低低哼吟，他好像越來越厲害了。真的！

  「真的不要？」他嘴角划過一抹邪魅的笑，戲謔的看著慕容芷凝。

  羞紅一片的慕容芷凝狠狠的在他身上揍了一拳，「君燁，你太壞！」

  男子低低的笑著，將懷中的女子揉進自己的懷裡。將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胸膛，足有六尺寬的榻上床幔飄動。風吹過，牆上倒映著此起彼伏的身影。

  香汗淋漓,雲雨一室……

  月明如水，望著懷中的女子累得倒在他懷裡。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本欲躺在她身邊而那該死的心痛，再一次襲上。君燁順勢點了她的睡穴，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燁……」

  女子夢囈的聲音讓君燁頓時回頭，他捂住胸膛儘量使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就那樣走出去！記得比起昨夜，他胸前的疼痛好像提前了半個時辰。為何會這樣？

  *

  書房內，君滄瀾挑燈夜戰。望著身邊已經一直侍墨的幕夜霜，依舊是那冷漠。

  「霜兒該回去繼續參透佛經了！」他的言語及其諷刺，直戳他的心頭骨。

  「滄瀾，十七年前。我和你因為重傷跌下山谷之後，你那次說為了別的女人舍我之命。莫非也只是一場考驗？」

  她站在他身邊很久了，卻也只是為了親口問出那句話。十七年來她一直含恨以為他背叛她，一直以為君滄瀾曾經的所有都是虛假。然而十七年來她雖然一直冷漠，但內心卻一直壓制著對他的情。

  「霜兒的無情我見識到了！」他輕笑，站起身來走出書房，「我等了十七年，你從來沒想過原諒我。從來沒有信任過我！」驟然間他累了，遍體鱗傷再不堪回首。他曾經為她做過的一切，在十七年前那一次考驗中化為泡影。都說感情可以淡化一切，而他們之間曾經如此恩愛竟然最後還不如凝兒和緣兒兩人。

  「咱們還不如兩個小輩！」

  他無奈的搖頭，一襲黑影獨自朝自己的宮殿走去。

  「滄瀾，我陪你回去！」

  「這條路一個人走了十七年，不會迷路！」他笑，拂袖離去。幕夜霜瞬間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夜，如霜。斜灑在大地上，醉芳源的後山有一片瀑布，每逢春夜所流下的水總是在月光的折射下冒著紫霧。君滄瀾望著這漫天的紫霧，眼底有一片朦朧。

  曾經他無數次想說明十七年前的那次，不過是考驗。但對於幕夜霜的不信任他選擇一次次的回絕，對一個從來不懂得信任對方的女人解釋過多他覺得累。可為何，在心裡無數次吶喊。他希望幕夜霜又遭一日能回頭。可是，回頭了他才發現。心裡空空的，像是瞬間什麼都不想了。

  「父王……」

  君滄瀾轉身，在那紫霧下站著一個紅衣少年。俊朗如此，這孩子什麼都比他強，什麼都比他好。

  「燁兒！為何不陪著凝兒。」君滄瀾緩緩走過來，顫抖的雙手放在他的肩上。記憶中那個當初只過他膝蓋的男孩，如今很高。高得他都得仰視。

  「孩兒怕打擾凝兒休息……」

  饒是鐵錚錚的漢子在父親面前，也不覺的軟弱下來。感情走得很辛苦卻又甜蜜，幾經不舍他終是敗在凝兒手上。只是奈何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感覺和她在一起什麼的都是奢侈。

  奈何，直到如今。他愛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慕容芷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麼回事？」他蹙眉，擔憂的問道。

  「孩兒感覺最近幾日，一到半夜便心痛難耐。而且，每夜都會提早一個時辰。孩兒擔心以後……」

  他不想讓凝兒擔憂，真的不想。那個被他當做至寶寵在手心的女子，就算是皺一下眉頭他都會心痛。

  「定魂丹能解你身上的毒，並沒什麼大的危害。」他思量著，忽然想起什麼，「其實父王覺得很奇怪，你有天地真經護體，怎會中毒？」

  君燁又片刻遲疑，而面對君滄瀾的逼問，卻又不得不答。

  「當年父王被疑為亂臣賊子，孩兒當時差點連命都丟了。幸好師父救孩兒，在黎山下認識凝兒……」他回憶著當時的情形，一字不納的將他這麼多年的經歷告訴君滄瀾，「那日為了救身中寒毒的孩子，暫時失去了很多功力。體弱到等死而後被人暗算中毒跌落懸崖！幸得父王出手相救。」

  君滄瀾一瞬間不知該說什麼，他的兒子，果然跟他一樣是個痴情種。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的燁兒拂袖間半個河山為他傾倒。在斂南國多年看似一直被曾經的南帝踩在腳下，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那萬里河山的主人。

  英雄兒郎，在沒遇上心愛的人之前。任何事物都不曾在他眼中停留片刻，那時的燁兒是百戰百勝的。而當遇上心愛之人後，那個致命的弱點一次次的暴露在別人面前。成為致命的傷疤，讓那個曾經戰無不勝的人瞬間變得羸弱。

  「定魂丹是解毒奇藥，但不是一般的體質能承受的。父王當時冰沒想到你的體質會虛弱成那樣……」他無奈的搖頭，一字一句的告知，「那雖是解藥，能夠救你一命。卻也是毒藥。乃是攻心的毒藥！每夜提前半個時辰，直到……整日的痛！」

  君滄瀾說話的語氣不由顫動著，似乎，比自己中毒更加痛苦。若是這樣短暫的見面，還不如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孩子。

  「能在見到凝兒，孩兒已經很滿意了！」

  他笑，嘴角漾起滿意的笑。從十一歲那年離開她之後，他便再不奢望能夠見到她。直到後來……他們再次相知相識相愛相信。還有了孩子！一切，他已經很滿足了。人生便要知足常樂！

  「燁兒，父王這一生事業失敗感情失敗。你比父王強！」他欣慰的笑了。

  「孩兒不過是遇上了凝兒這樣的女子，很幸運！」

  在君燁看來，慕容芷凝的一切缺點是優點，一切優點是優點。

  「以後準備怎麼辦？」他語重心長的問。

  「不知道……」

  他嘴上如此回答，而腦海中忽然閃出那次劍刺入她體內時。凝兒哭得肝腸寸斷，看著她的眼淚君燁覺得劍刺的地方不痛。痛的是心！所以，決不能讓凝兒知道，決不能讓她擔心。

  「你想離開她？」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這話從君滄瀾口中出來君燁並沒有反對。他是有這種想法。

  「捨不得！」他閉目，無奈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