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示弱

  圍觀的一些百姓，看到夜琉璃那額頭上的血跡時不時的發出驚呼。尤其是看著她病態的模樣，多少有了一些心疼和同情。

  「瞧瞧這榮王府的大小姐，可憐人呢……」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的說道。

  「唉……在姨娘手下生活，大小姐這日子苦的！」又有人忍不住的落淚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夏雪和臨冬瞧瞧的看著夜琉璃，卻發現她目光清澈，眼眸中又似有幾分的怯弱讓人忍不住的心疼起來。

  孟憲一聽守衛的說夜琉璃來了，那是一雙老腿跑的嗖嗖快啊。昨個回來對老王爺一番回稟後，老王爺只是哼哼兩聲再無別的話來。不過卻也能明白，老王爺對大小姐的做法是十分的歡喜呢！

  「大小姐……」孟憲一看門外的夜琉璃蒼白的模樣，尤其是額頭上那觸目驚心的血跡時驚的走上前：「大小姐怎麼不好好聽太醫的囑咐躺在床上休養？」

  「孟叔我沒事，只是頭傷了又不是手腳不能動！我只是想看望爺爺，不知他老人家願意見我嗎？」夜琉璃對著孟憲虛弱的一笑，那恰如其分的柔弱讓孟憲心咯噔一下。就好像被針戳在心尖上，疼的厲害。忙說：「老王爺已經起身了，大小姐隨我來吧……」

  「好……」夜琉璃虛弱的一笑，隨後讓夏雪和臨冬扶著自己走了進去。

  走在前面引路的孟憲不時的偷偷打量身後的夜琉璃，心中總覺得疑問。昨個那是大小姐嗎？血糊了一臉還能面不改色的打殺惡奴，那眼神都是兇惡的連他都有些膽寒。可此刻，這小模樣柔弱的恨不得讓人捧在手心裡……

  夏雪和臨冬快要被大小姐的演技給深深折服了。若不是剛才在馬車上看到大小姐生龍活虎的模樣，還真以為大小姐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呢！看著管家一臉心疼的模樣，心中偷笑。

  「如玉，老王爺醒了嗎？大小姐來了……」孟憲來到老王爺的院落，看到如玉候在門外問道。如玉一聽，看了一眼孟憲身後的夜琉璃，然後點了點頭。

  夜琉璃讓夏雪和臨冬扶著自己走進院子，如玉對著她福了福身：「大小姐，老王爺正在更衣還請稍等一會……」

  夜琉璃不語，然後推開夏雪和臨冬對著房門外就是撲通跪下，全然不顧膝蓋下鋪的可是鵝卵石。別說是跪了，就是踩著都有點生疼，一看夜琉璃就這樣生生的跪了下去。院子裡的人全都驚的瞪大眼睛……

  「大小姐……」夏雪和臨冬兩人驚呼，上前就要去扶著她。卻被夜琉璃拒絕，對著房門虛弱的說道：「不肖孫女琉璃前來跪見爺爺……」

  如玉和孟憲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望了望房門內，卻毫無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過了一個時辰房門這才打開。一打開，老王爺看著跪在地上頭上纏著厚厚紗布，滿臉冷汗的模樣立刻怒瞪：「你不是不認我這個爺爺了嗎？如今還來做什麼？你以為你這樣，老子就服軟了嗎？」一頓的吹鬍子瞪眼。

  夜琉璃聽後，抿嘴虛弱一笑：「孫女以前說的混帳話，爺爺就如此當真了嗎？」

  「哼……」老王爺冷哼，雙手抱胸十分傲嬌的抬起頭不去看她。不過眼睛卻時不時的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夜琉璃。

  「爺爺，之前是孫女年少不更事說了讓你心寒的話。孫女也知道爺爺是打心裡疼孫女的，可孫女自小娘親過世的早，有個爹卻像沒爹似的。孫女自然是示弱一些……」

  「老子不是給你說了，老子是你的靠山……」老王爺聽了夜琉璃的話後，口氣還是那麼火爆。不過卻能聽出他已經軟化下來的態度……

  夜琉璃聽了，淒楚的一笑抬起頭，一雙剪秋似的眼眸帶著水霧望著老王爺，惹的老王爺心中一顫：「爺爺，孫女知曉你會幫孫女做主。可孫女年紀尚幼，爺爺你又能護得了幾時？」

  老王爺語塞。

  「孫女感恩爺爺那份心，可孫女十分不願讓爺爺攙和這樣的事情中。爺爺年輕時候征戰沙場，威武霸氣又怎麼能讓爺爺插手後院的事情，平白讓人亂說呢？」夜琉璃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有些事情需要孫女自己去看明白，想清楚才是……」

  「說的好聽，你現在看得明白，想得清楚了嗎？」老王爺哼哼。

  「嗯……」夜琉璃點頭：「孫女從前只覺得不去招惹別人，便不會惹惱他人。可這嫡女的身份，註定無法在榮王府太平。就算孫女想躲個安寧，可依舊有人不放過孫女。既如此，孫女又何必繼續示弱下去？」

  「這麼說，你是準備跟府里那些人對著幹了？」老王爺嘴角的鬍子動了動，隱隱的似乎還有幾分的笑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弄死便好……」夜琉璃帶著堅定眼神，狠戾的說出這樣的話語。

  老王爺一聽，總算摸著鬍子呵呵笑了起來：「這話老子愛聽……」

  夜琉璃一聽這話，對著老王爺虛弱的笑了笑隨後雙眼一黑倒在地上。突發的狀況，讓老王爺驚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到夜琉璃的身邊便把她抱起來，這一抱才發現這個可憐的孩子身上根本沒幾兩肉。渾身都是骨頭，輕的幾乎還沒有他一把彎月刀重。

  「還傻站著什麼？傳太醫……」老王爺怒吼。

  孟憲等人回過神來，忙去傳太醫。

  老王爺隨後把夜琉璃抱到自己的屋內，輕柔的放在床上。看著她平淡無奇，卻又讓人忍不住心疼的臉。臉上的肌肉抽了抽，這個孩子……

  夏雪和臨冬兩人驚嚇的跟著進來，沒想到大小姐突然昏了過去。不過昨個大小姐受了那麼重的傷，本就元氣大傷剛才又跪了那麼久難免會受不了……

  「哼……三皇子是不是覺得榮王府沒人了？竟敢如此放肆，欺負老子的孫女當真是膽兒大了！」老王爺冷哼出聲，隨後站起身又對如玉說：「不行，宮裡的太醫老子信不過。你去忠王府把容世子請來，就說是老子叫的！」

  「是……」如玉聽命，福了身便退了下去。

  安排完一切後，老王爺坐不住了。越看夜琉璃的慘狀，越覺得胸口有上萬頭草泥馬從胸口奔涌而過。騰的從位子上站起身，來回的踱步。

  「你們兩個在這裡留下伺候大小姐，老子這就去宮裡討說法去！若是世子來了，就說老子進宮了……」老王爺是坐不住的人，又是極為護短的人。這次，他不讓三皇子脫層皮也得傷點筋骨。

  「是……」夏雪和臨冬福了福身，應道。隨後就看到老王爺一陣風的離開，手裡還拿著他的彎月刀。不禁額頭冒著冷汗，老王爺這是要準備鬧大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