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細節
2023-12-15 13:32:44 作者: 米庫庫
衛子卿笑了,「人死的不明不白就算不涉及到其他的事情也應該查清楚吧,不知道劉大人身為父母官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這扣帽子倒是她在行,祁燼不動聲色的睨了劉琴一眼。
劉琴趕緊說:「這自然不是,自打大理寺卿祁大人上任之後我們做父母官的誰不敢好好審案啊,這不生怕出什麼事兒?我還說這案子直接按照卷宗送上去審核就是了,沒想到還要大人親自跑一趟。」
聽劉琴這話大家都知道,這分明是在探底,這老狐狸倒是挺會的,先看清楚是不是皇上要查,這才決定說不說實話?
「這案子既然是我管,那我在這裡也是查,回京城也是一樣,你只需要交代清楚就行。」
祁燼這話說完,那劉琴才像是收了了心思一般認真思考起來。
只是嗯嗯啊啊了好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來,衛子卿聽的實在是氣惱得很,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皮笑肉不笑。
「我說大人是貴人多忘事呢,還是年紀大了記不住,你與其在這裡想半天,不是寫了卷宗嗎?你把卷宗直接拿上來就是了,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
旁邊的煙枘也幫腔,「是啊,看你這副樣子,不知道的以為這案子跟你有關呢,不過我聽說這個冕禹似乎跟你是好朋友,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你了,劉大人老實交代吧,這樣子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
兩個人好像一唱一和,倒是把劉琴弄的臉色青紅.
看了看祁燼,對他們倆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忍不住問:「是下官眼拙了,只是其他人不知二位是?」
這話是衝著祁燼說的,像是在等一個官方回答,可惜了,偏偏遇著他們倆。
煙枘開了摺扇,「你竟然問我們的身份,看他做甚?我呢,實不相瞞是這凌煙閣一頂一的高手。」
祁燼警告的看他一眼,煙枘收到眼神閉嘴了。
「倒是本官疏忽了,這位是我大理寺的衛主簿,這位是宮廷畫師煙公子,皇上眼前的紅人,他嘴裡沒個把門的,你別介意。」
祁燼這麼客客氣氣的倒是讓劉琴也不好再找茬,剛準備寒暄兩句,就聽祁燼單刀直入地說:「既然身份已經清楚了,那麼他們剛剛說的話也就代表本官的意思,不知道這案件是否跟你有關?」
「劉協,去拿卷宗。」
劉琴知道,此番若是再跟他兜圈子,只怕祁燼也必然不會答應,直接叫管家去拿卷宗,他頗有些歉疚的看著奇蹟。
「哎呦,怪我,大人昨日未通知也不知道大人是為此案來,若是的話我早就把卷宗翻出來了,實在是這淞水縣事情太多,卷宗壓得太厚只怕的翻上半天才行,幾位大人估計得等些時候了。」
祁燼沒說話,倒是閒閒地取了茶杯,悠悠地喝茶。
衛子卿倒也沒閒著,一雙眼睛仔細的打量了這庭院,倒是比他想像的還要氣派一點。
先不說這假山就造了好幾處,光是這一院子的鵝卵石,和好多自己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就已經彰顯是花費了不少的銀子在這上面。
不過衛子卿雖然不太懂得這庭院之美,但是卻發現了隔壁的亭子正中央似乎造了個籠子,裡面也不知道關了什麼,索性開口問他。
「不知道大人旁邊的那籠子是用來關什麼的?」
「你說那個啊?早年的時候有人送過來兩隻孔雀,我看他們太大了,沒其他地方可以養,就直接養在那亭子裡了,不過後來公孔雀死了之後,母孔雀也跟著死了,倒是有些可惜了,這籠子還是我專門請人打造的。」
衛子卿還以為有什麼特別之處的,聽完覺得有些沒意思,點頭就不再說話了,倒是祁燼似乎對這東西很有興趣,擱下了水杯看著他。
「之前聽皇上說這淞水縣倒是和京城一樣繁華,我今日來了才知道所言非虛,不過看這樣子,這兩隻孔雀只怕是有人獻給你的吧?」
衛子卿猛然想起來,祁燼還得負責查官員的底細,精神震了震,心想這兩隻鳥應該不能算是賄賂吧。
「大人說的沒錯,這兩隻鳥是當年隋將軍路過的時候順手送我的,其實說來也是我自己心中喜歡,厚著臉皮問人家要的。」
聽到熟悉的姓,衛子卿眨了眨眼睛,「劉大人所說的該不會是隋文若隋將軍吧?」
「看來衛主簿跟隋將軍也是熟識啊?」
衛子卿心想這個太熟了,這才分開多久啊。
不過她覺得可能二人之間有什麼問題,沉了臉色。
「也不算是特別熟,幾面之緣罷了,你看這話題扯遠了不是,我們來是調查這冕禹的案子的,說起來你和冕禹之間是什麼時候做朋友的?」
祁燼也看著他,有了衛子卿在,倒是能省不少心。
劉琴只是笑了笑,「這說來時間太長了,我們小時候一起求學的時候就是好朋友了,他家是南疆過來的,所以這名字實在是太少見了,他在學堂的時候又很出彩,所以自然而然我就跟他親近成了好朋友。」
真是毫無新意的故事和發展,衛子卿打了個哈欠的功夫就聽到祁燼問:「南疆?不知道是不是中原人?」
「哎喲,這說起來好像還真不是,好像當時考入秀才之後皇上就命他為使臣了,這後來就經常呆在西域不回來,我幾年才能見他一次。」
衛子卿看了看祁燼,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定然是清楚這事情的,只是確認這人有沒有說謊罷了。
「那那天他墜馬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說說清楚。」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事無巨細,劉琴仔仔細細的回憶起來,「我記得當時的時候我聽到衛令來叫我,慌慌張張的說出事兒了,我那時候手裡還在寫案子,什麼都沒有想就直接跟著去了。」
他說著臉色就難看起來,「我還記得那時候匆匆忙忙趕過去就看到他整個人躺在地上,身子歪七扭八,脖子都斷了,被扭到後背,像是頭裝反了一眼。」
幾人聽他講到了重點,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很認真,尤其衛子卿本身腦補能力又強,倒是已經在腦海中有了那墜馬而亡的畫面。
「地上倒是沒有多少血,只是馬兒在他身邊嘶鳴,仰著馬蹄,似乎是在說不是它乾的。」
說到這兒總覺得事情有些玄乎了,這時候是個人都會生氣畜生弄死了自己的好朋友,怎的劉琴倒是給畜生說起話來了。
劉琴倒是也沒有在意他們的臉色,「我實在是不忍心冕禹在那裡躺著所以把人帶著給他處理後事……」
後面的基本都和拉貢王爺說的一樣,幾人聽完之後衛子卿開口。
「你這故事講的倒是挺好,但是我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吧,聽起來怎麼都像是缺了一段,冕禹在淞水縣沒有親人嗎?怎麼處理後事要你來?」
劉琴笑了,「沒有了,自打冕禹開始不斷的出去之後,他的家人基本全都在外面了,回來這兒也是因為淞水縣確實好。」
這倒是說的合情合理,畢竟比起在京城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活動還不如在淞水縣愜意的活著。
「還有一個問題,」祁燼看向他,「當時在他的屍體發生異變之後周圍什麼人都沒有嗎?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嗎?」
他說完涼涼的笑了一下,「這麼詭異的事情你到最後就這麼草草結案,本官不得不懷疑你其實還知道什麼,只是不願意往下查了。」
說完之後目光就鎖在他身上,他眉眼壓的極低,衛子卿只覺得一股股的涼意四處逼來,讓她忍不住瑟縮起來。
果然祁燼凌厲起來兇巴巴的樣子自己真是受不住,她開始擔心之後她的生活了。
劉琴接下來的話倒是沒有讓她有功夫瞎想了。
「他死後白髮和突然從棺材跑到自己房間的事情確實詭異,但是我的大隊人馬都沒有什麼發現,後來結案是因為……」他頓了頓,眼神里的恐懼更加濃厚。
「我們在外面守到第七天的時候衛令大半夜的來找我,說是屍體不見了。」
煙枘聽的大氣不敢喘,這時候才說話,「不見了?你的意思是被人偷了?還是他……自己跑了?」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頭皮發麻,一個死了十幾天的人怎麼就能自己跑了?除非他沒死。
顯然這想法衛子卿也想到了,「有時候人會有假死的情況,你確定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死了嗎?」
衛子卿說完劉琴站起來了,神情激動的比劃了半天,「這脖子都這樣了,怎麼還能是活的?況且仵作都來了!」
祁燼聽完指節敲著桌面,似乎是在思考,好一會兒問:「好,今日就這樣,明天本官來的時候要見到衛令和這個仵作,劉大人,想必你知道本官向來不喜歡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