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交鋒

  衛子卿眼看著鬼青把頭低更低了，覺得有些好笑，他坐在祁燼的對面，雖說這人面色不怎麼變化，但那眉毛一蹙就顯得分外凌厲，尤其是聲音冷沉到給人壓迫感十足。

  此時衛子卿看著看著就有些跑神，心想他這樣子真是帥呀。

  「把你們叫過來是商量正事的，我不想聽到與案子無關的事情。」祁燼手指點了點桌面。

  這幫人這才集中精神聽祁燼說話。

  「首先就是關于冕禹的案子，是現在我們必須要趕緊處理的，之前所有的案件細節我已經講過了，現在祁烈的那幫人已經去找這個管家的下落了，至於另外一個突破點就是這縣令，劉琴，明天的時候子卿、我、煙枘一同去會會，其他人留在客棧按兵不動，若是有什麼奇怪的人都給我攔下來，還有，鬼青，務必要保證青姬的安全。」

  鬼青一邊點頭一邊發問：「小青姑娘身邊不是有個武林盟主嗎？這一頂一的高手都在，還需要我？」

  說完又生怕祁燼找他麻煩，趕緊補充了一句，「我這問的可是有關案子的事情。」

  衛子卿看他這幅怕的要死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替祁燼說話，「雖說這豐夜雪目前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到時候真的出什麼問題你當如何？」

  鬼青立馬腦補了一下自己跟豐夜雪動手的場面，那估計都過不了兩招，直接自己就下地獄了。

  他覺得豐夜雪一定是好人，一定。

  「目前就這麼安排，明日落水潯給青姬醫治，到時候你要全程在場。」

  這話是對著秦五爺說的，要論這裡面誰最精通黃岐之術，那必然是他的，所以這事也不用為自己操心了，她倒是鬆了口氣。

  「小水從小就在你府里長大，你還用擔心她？」

  秦五爺說完祁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衛子卿，這才回答：「我有多少年沒回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他是我父親的人，並不是我的。」

  衛子卿覺得他剛剛看自己的一眼中包含的意思有點多，但也沒多想。

  只是他繼而說完這話以後，桌上的人幾乎全都有意無意的拿眼神瞄她，那裡面的情緒可太多了，即便是自己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她擰了擰眉心，這落水潯什麼來頭？

  這問題直到他們這場散了之後衛子卿才問，祁燼說屋裡悶非要拉她出來在外面走走。

  索性客棧外面有個小橋流水，儘管冬日已經結冰了，但是因為周圍做買賣的人不少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了幾分熱鬧。

  二人站在橋的這邊看那邊來來往往。

  「我說這個養在你家的小水到底是什麼人啊？看起來應該是個比我師傅都厲害的大夫，年紀很小嗎？」

  二人剛站定衛子卿就開問，祁燼知道今晚定然要交代清楚，畢竟來了再說難免讓自己看起來有些不清白。

  「是我舅舅帶回來的養女，他去世了之後就一直放在護國公府上養著，我爹很喜歡她，她從小學醫所以醫術很好。」

  祁燼聲音波瀾無驚，「我那時候被世外高人去了火蟲之後身體一直很差，是她一直給我調理才好起來的。」

  「哦。」

  他說完之後衛子卿只是答了這一個長長的字，頗有幾分意猶未盡的樣子，眼睛掃了他幾眼。

  「那這麼說來你現在身體這麼好還要拜她所賜了？」

  祁燼眨了眨眼睛，總覺得這話有幾分不對勁，但是說的也確實是事實所以沒什麼猶豫的點點頭。

  「時候不早了，我困了，我們休息吧。」

  對面的人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就往裡走，祁燼看她這樣子也跟上去。

  看她笑眯眯的打完招呼進去把門利落的一關，自己才後知後覺的覺得她今日困的也太早了。

  而衛子卿在床上欺負小仙，小仙一身毛髮被她揉得亂七八糟倒也不生氣只是蹭著她叫，兩個可是膩歪了好一會兒。

  衛子卿對著它說：「我還以為凝婉公主就是個厲害的角兒呢，沒想到這真正的在後面啊！」

  小仙只是回應她一長串的叫聲。

  她翻身躺在床上，有些疲倦的打了哈欠，心想明天倒是要看看這個祁燼的青梅竹馬長什麼樣子。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天微微亮就起來了，剛抬腳出門就看到了祁燼。

  他收拾妥帖，發冠都帶好了，自己還是一副剛滾了草堆的樣子。

  「收拾收拾，去縣衙。」

  他聲音溫潤，看衛子卿逃也似的離開情不自禁的笑了，心道他們之前再狼狽的樣子彼此都見過，這兒倒是在乎了。

  事實證明衛子卿不是一般的在乎，而是非常在乎，以致於在此下樓的時候祁燼都愣了好久。

  「呦，我們衛主簿終於開竅想做個女子了？這一身打扮，嘖嘖，著實不錯。」

  煙枘上前打趣，圍著她里里外外轉了兩圈這才把眼睛移開，要是再看只怕祁燼就要跟自己動手了。

  衛子卿平日實在是懶得打扮，今天好不容易穿一件煙粉色的羅裙，外面罩了天青色的大氅，髮髻多挽了兩個這才算是滿意下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心道起碼不能叫這小青梅小瞧了不是。

  「走吧，時候不早了。」

  祁燼倒是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是出去的步子放慢了不少，算是等著她。

  客棧離衙門不遠，過兩條街就是了，雖然時辰早，但是街上陸陸續續的多了不少人。

  好幾個年紀大的女子路過的時候都嘰里咕嚕的討論，幾句跟著寒風鑽到了耳朵里。

  「誰家姑娘這麼好看啊？真想許給我兒子。」

  「是啊，這般好看可是比那羅生樓的狐媚子們都好看，看著溫溫柔柔的，娶回家定然省心。」

  「要不你上前問問？」

  兩個老婆子在街上推推搡搡，衛子卿聽別人夸自己立馬挺起脊背做人，卻不想祁燼的手直接拉住她加快了步子。

  「目的達到了？」

  他沉沉的發問，衛子卿茫然，祁燼嘆口氣，「往日你不是一直圖省事兒穿男裝嗎？怎麼今日花枝招展就是為了聽這麼一句贊？」

  煙枘湊上來，「你就是不懂女兒心，人家打扮看心情的，聽了好話自然是好的，不聽也不要緊，是不是？」

  說完就一副他們才是好朋友的樣子摟住了衛子卿，只是手上去沒兩秒就被祁燼一把拍掉了。

  「到了，進去別亂說話，知道各自的任務就好。」

  祁燼懶得和他在這裡爭辯，推門進去，門口的捕快看樣子是認識祁燼，畢恭畢敬的帶路，一路上帶著人直奔後院炎亭。

  「你們劉大人呢？」

  祁燼不想浪費時間，問完話之後，來了個管家模樣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請罪，「大人須得等等，大人還在處理一件急事兒。」

  祁燼沒說話，來的時候他們提前過了前堂，冷清的很，根本沒有什麼案子，這麼看來就是劉琴故意冷著他們了。

  衛子卿剛要開口質問就看煙枘直接摔了他端上來的茶杯。

  他本就長的痞氣，加上故意的壓低氣場，那管家直接跪下了。

  「老奴燙著大人了，老奴有罪。」

  他只是冷笑，「你是有罪，劉琴更有罪，知道這是誰嗎？堂堂的大理寺卿，當今皇上都要擱下手裡的筆墨聽她說話，劉琴倒是好，晾著是嗎？」

  其實本來客人等主人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祁燼的身份確實特殊。

  而且明明沒事卻在這裡讓管家通知他們有事處理，很顯然的要擺架子，衛子卿剛剛一聽就要發火，這樣看不起祁燼當他是誰呢！

  不過還好帶了煙枘，倒也不用自己出頭了。

  那管家額上的冷汗瞬間就出來了，他常年在這裡伺候劉琴，沒見過更大的官，這三位在自己面前壓迫感十足。

  「老奴馬上就請大人過來。」

  他去了沒一會兒就看帶著劉琴風風火火的過來了，二人那副著急的樣子，衛子卿可生怕他們腳下打結。

  「哎喲，這倒是不知道大人這麼早過來，我夫人那邊娘家有點事情非要讓我處理，我這才耽誤了時間還請大人恕罪。」

  劉琴倒是一過來就連連點頭哈腰，緊接著就給祁燼他們倒水。

  倒是一個都不拉下，各個客氣，可衛子卿卻看不出來他的眼睛裡有多少真心的成分。

  「是我沒有通知清楚，不過本官本來也就是過來問一些事情，沒一會兒就走了。」

  祁燼繃著臉，衛子卿發覺他若是跟這些官場人打交道，那臉上必然是沒有什麼表情的。

  「大人們到這兒來是查案子的是吧？要是有什麼我能配合的大人儘管說，就是我一定極力配合！」

  衛子卿挑眉，態度倒是好，祁燼輕咳一聲提醒她。

  她也端了架子，「去年的時候有一位使臣冕禹，聽說是墜馬而亡，這個案子雖然撲朔迷離，但是劉大人最後卻給了它審核結案，我們此番來正是來問這個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