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鴻溝
2023-12-16 02:34:36 作者: 紅小惜
一聲呼喚讓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住,可葉芸兒拒絕讓自己的頭顱轉向他們。
慕弈寒向她走過來,俊逸的臉龐上帶著些許無奈,「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這麼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她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他不清楚,不明白嗎?
想到他的心已經距離自己漸行漸遠,一點也沒有替自己考慮。
又想到他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他身邊有了另外一個女人,叫他魂不守舍,絲毫不關注了自己……她的心便愈發冷硬起來,也靠近他不得了。
「四王爺不是打算回京嗎?怎麼快要半個月過去了,也不見你們啟程呢?」葉芸兒不溫不火地問。
慕弈寒輕嘆一口氣,轉到她的面前,用那雙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正視著她,眸光中充斥的意味在她看來卻有些閃爍不明,「你不走,我又如何走得?」
葉芸兒的心驚跳了一下,似乎是閘門開了,一股暖流出其不意地就竄入了進來。
她這才隱隱覺得,他那眸光中閃爍著的,是對自己的關懷呀……
正當她的心在逐漸軟化的時候,一旁的慕青媛又走了過來,如同一隻小兔子般蹦跳到了慕弈寒的身邊,隨意地一伸手,便挽住了他的手臂,笑盈盈地對葉芸兒說道:「弈寒哥留在這兒還有另外更重要的事兒呢,那便是協助狄總督視察本地的經濟,幫他選拔和安置人才。這可是狄總督百般懇請,弈寒哥才答應下來的。想來葉姑娘把你的生意安置妥當後,我們的事兒也就做完了,正好可以搭伴回去。」
在對方「好心」的解釋下,葉芸兒心上的閘門又關閉了,且是徹徹底底的關閉,連已經滲入的暖流也倏然失去了溫度,變成冰凍三尺的冷意涔涔。
她將一份心痛隱匿,面上笑意盈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如此甚好。」
說完,她便拔步繼續朝裡面走去。
在她身後的慕弈寒見狀,隨手一揮,將胳膊由慕青媛的束縛下抽了出來,眸光泛冷,「媛妹說這些話是何意思?難道是在故意離間我與芸兒嗎?」
慕青媛想不到慕弈寒會如此質問自己,當即便有些慌神,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弈寒哥,只是我隨口一提,把實事說出來了而已……」
她鼓動著嘴唇,委屈得似要哭出來,絞著手帕的樣子無比得楚楚可憐,「弈寒哥,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若是我惹得葉姑娘不高興,我現下就可以去向她賠罪。」
見慕青媛如此有誠意,慕弈寒也不好繼續咄咄逼人,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起來。
同時以為,畢竟只是一句話而已,葉芸兒如此在意,且對他們這般冷漠,也未免有些太過小肚雞腸了……
葉芸兒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坐在鏡台前,越想越氣。
她不住地回想著慕弈寒同慕青媛親密的接觸,想到慕弈寒一點不在意她的感受,想到他已經很久沒有來同她故意套近乎了……只覺得這一切無不是在表明,慕弈寒在刻意地疏遠她,正打算移情別戀呢。
她的心如同撕裂了般,不停地滴著血。
晚飯她沒有出去同他們一起吃,一直待在屋裡,一邊規劃著名自己的生意藍圖,一邊努力克制著那些紛至沓來的胡思亂想……
直到有人敲響了房門。
葉芸兒抬眼看去,莫名地生出絲期盼。
「葉姑娘,王爺派屬下來給你送飯來了。另外,你是不是身上不舒服,才不肯出來用餐的?」
是冷侍衛的問詢。
葉芸兒見慕弈寒只是派人來探詢,並沒有親自前來,心又冷了半截。
她賭氣說道:「我沒有不舒服,只是不想出去而已。我不餓,這飯你還是拿回去吧。」
門外的冷侍衛尷尬地笑了笑,之後便傳來了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在逐漸恢復的一片寂靜中,葉芸兒隱隱聽聞到了慕青媛悅耳如銅鈴的笑聲。
一想到她現下正同慕弈寒相談甚歡,琴瑟和鳴的情形,她便覺得煩亂之極,很想捂住耳朵,落得個清淨。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吃過飯的慕弈寒便回去了自己的房裡,拒絕應慕青媛的請求出去談天。
慕青媛只是逗弄著院子裡養著的兩隻小狗,故意笑得大聲,笑得嬌媚,好氣一氣葉芸兒呢……
寒意侵襲,葉芸兒覺得有些瑟縮。
冷侍衛又及時送來了木炭,葉芸兒正在欣慰的時候,卻聽這木炭是慕弈寒讓送來的,又口不對心地給回絕了。
是以,這一夜她凍得早早地就上了床。
轉眼間,到了翌日天明。
早飯是慕青媛和她的侍女一同做的,為誰而做,不言而喻。
葉芸兒不懶得去做這個礙眼的人,又是連早飯也不吃,便要出門。
「芸兒。」
聽到這道聲音,葉芸兒腳步一頓,一顆心也隨著徘徊不定起來。
「有事?」她頭也不轉地,淡淡地問。
慕弈寒走到她的跟前,想將骨節分明、修長如玉的手拉住她的,可被葉芸兒下意識地躲避了開去。
他微嘆口氣,「我知你對我有些誤會,有些事情恐怕我們得仔細地聊聊。」
「有什麼可聊的?」葉芸兒賭氣地說著,用略帶些怨憤的目光看向他,「你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難道我還會相信你所說的嗎?」
慕弈寒微微蹙眉,面露無辜,「芸兒,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葉芸兒也不知哪裡來的小家子氣,也不聽他的辯解,徑直掠過了他,「若是你真心知道錯了,那麼就用行動來證明,而不是口說無憑。」
轉眼間,她便消失了蹤影。
「我錯了?」慕弈寒喃喃自語,似不明白葉芸兒究竟在說些什麼……
其實將連葉芸兒也不甚明了。
她只是一廂情願地盼著,慕弈寒能夠遠離那個女人,遠離有關於西南王的一切,萬萬不可以淪為他的傀儡。
只是這些,她若直言說了,他會聽進去嗎?
他會依照她的心意去做嗎?
她甚至不知道,是應該堅持自己的原則,還是依附於他的心意?
在她與他的中間,從來沒有橫亘過如此巨大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