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
2023-12-16 02:34:36 作者: 紅小惜
葉芸兒也微微有些怔愣。
慕弈寒從前不是對葉舒華愛理不理的,看起來十分不喜歡她嗎?怎麼今天,反倒對她好起來了?
忍不住的,她心裡也泛起了莫名的感覺,讓她頗有些坐如針氈。
葉舒華以為慕弈寒對自己有了好感,又笑容可掬,迫不及待地道出今天來的另外一個目的,「小慕大人,今天來,我也是帶了爹娘的意思。他們想讓你過去吃頓晚飯,已經在忙活著準備上了。」
說著,她又嫌棄地掃視了周圍一眼,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小慕大人,您可是貴客,在這個土不拉幾的地方過年多不合適呀?我們那裡雖說不如你們京城,可好歹也是本村的大戶人家,可比這裡亮堂多了,您還是過去我們那邊吧?」
葉芸兒微微蹙眉,敢情她是在嫌棄自己的家呀?
她正要懟回去,一旁的葉成林也想到了什麼,看向了葉芸兒,「芸兒,不如你也一起跟著過去吧?我爹爹可是捕撈了不少的魚,今晚的飯菜絕對會飽你的口福!」
葉芸兒懶洋洋地冷聲回應,「我就不用了吧,畢竟我們這裡雖然簡陋,可也是一家人和和睦睦過日子的地兒,讓我覺得比皇帝老兒的皇宮都要好呢。你們卻還要請一些貴客過去做陪襯,我怕我這個卑賤的平民去了,倒叫你們的蓬蓽生不起輝來了。」
聽葉芸兒這是在夾槍帶棒地譏諷他們呢,葉舒華頓時來了氣,沖她不客氣地道:「芸兒表妹,你以為我們稀罕請你過去啊?你說的還真不錯,你的確是個撐不起台面來的平民,我們請你去了,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啊?」
「說得跟你們是多貴氣的財主似的。」葉芸兒嗤笑著,立時回了一句,倒叫葉舒華啞口無言起來。
他們的確不是什麼財主,只是恰好房子比這裡寬敞些罷了。
「妹妹,你就少說兩句吧!」見葉舒華這麼擠兌葉芸兒,葉成林有些微惱,打斷了她。
葉舒華也不屑理會葉芸兒,便把目光再次移向了慕弈寒,瞬間轉成一副討好巴結的樣子,聲音嬌嗲得令人起雞皮疙瘩,「小慕大人,你就過去嘛!」
慕弈寒神情冷若冰霜,淡淡回了一句,「我就不去了,只想在這裡歇一歇。」
見慕弈寒對自己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葉舒華實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過她還是執意要請慕弈寒過去,絲毫不管慕弈寒有多厭煩。
見慕弈寒起身要走,葉舒華到底鬆了口,轉而說道:「要不,我和我哥都留在這兒,陪小慕大人您過一個熱鬧年,好不好?」
慕弈寒還沒作答,葉芸兒首先便不樂意了,當即起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們這土不拉幾的地兒,容不下你們這些貴客呢!」
葉舒華見葉芸兒這麼不待見自己,簡直又氣又惱,只好自顧自地走向外頭,企圖說服李翠雙他們答應自己。
李翠雙不好拒絕,正要答應,葉芸兒又走了出來,嘲弄地道:「表姐,你若想在這兒吃飯,得先把你們家的好吃食都帶來才行,不然的話,我們家這點子東西可不敢浪費在旁人身上。」
葉舒華咬牙切齒了一會兒,知道他們樂意自己父母還不樂意呢,到底跺了跺腳,「你們留著自己吃吧!」
她最後看一眼背對著她的慕弈寒,便惱羞成怒地轉身走了出去。
葉芸兒冷笑著,回頭見葉成林還杵在那兒,有些心煩意亂地問:「表哥還有事?」
葉成林痴痴地笑著,「閒來無事,就想過來陪你聊聊天。」
「可是我還得幫我娘摘菜呢,不如改天?」葉芸兒婉轉趕人,一邊轉身入了廚房。
葉成林當著這麼許多人的面,也不好做得太過分,只好也跟著灰溜溜地走人了。
用飯時,慕弈寒有意把那扇子展開,佯裝一副十分痴迷欣賞的模樣。
葉芸兒見了,胸口的異樣更甚,忍不住「啪」一聲把筷子放下,壓下胸口起伏的一口氣,對他冷冷地道:「我說小慕大人,既然你覺得人家送你的這把扇子這麼賞心悅目,為什麼還要拒絕人家邀請你的好意呢?」
慕弈寒見葉芸兒果然受了刺激,心裡生出些異樣的喜悅來,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觀摩著扇子,「扇子是一回事,受邀去吃飯又是一回事,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呢?」
葉芸兒看他這麼愛不釋手的樣子,心頭煩亂得連胃口也沒了,又忍不住撇嘴,低聲嘀咕了一句,「明明是對人家有意思,裝什麼清高?」
慕弈寒見她面色十分不好看,好笑地問:「我對人家有意思沒意思,這對芸兒姑娘你很重要嗎?」
葉芸兒登時起了心慌,連忙故作鎮定地作答,「當然沒有!」
說著,她便用力將一塊油菜塞進了嘴裡,使勁地咀嚼著!
「芸兒姑娘有人追求,心裡歡喜得緊,自然對旁人的兒女私情不甚在意了。」慕弈寒頗有些酸意地嘲諷了一句。
葉芸兒知道他所說的是葉成林,雖然很想辯解,可是為了刺激一下慕弈寒,仍舊口不對心地反問,「我有沒有人追求,歡喜不歡喜,對小慕大人來說也很重要嗎?」
見葉芸兒不予反駁,顯然是默認自己歡喜了,慕弈寒的心裡愈發氣悶。
「當然沒有!」他雙眉高挑,也顯出一副從容淡定,絲毫不在意的樣子,極其溫雅地,將一塊兔子肉含在了唇間。
兩人又不約而同地,朝著同一塊蘿蔔下去了手。
可是誰也不肯鬆手,似乎那蘿蔔就是一錠救命的金子,叫他們眼饞得緊,誓死捍衛……
飯桌上的葉長川和李翠雙眼睜睜看著兩人在做著沒有硝煙的對峙,詫異之餘,隱隱察覺出了什麼。
他們面面相覷,不敢置信,又有些微微的竊喜。
而兩個當事人,深處這瀰漫的硝煙之中,卻儼然並不清楚自己的感覺究竟生發於何處,只是任性地隨性而為罷了。
這一夜,兩人隔著一面厚厚的牆,各懷心思,許久才入睡。
年後不久,接連傳來了幾個好消息。
通往外界的路,終於疏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