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回府途中

  「所有東西都檢查過嗎？就只有這幾個柜子少了東西嗎？」沈雅菲的目光從藥店裡掃過。

  「是啊。」掌柜嘆息一聲，苦悶地說道，「專挑我們最貴重的藥品偷。」

  沈雅菲見他眼底一片青色，知道他是心疼這些藥物好幾天沒休息好了。他臉上散不開的愁容讓沈雅菲都覺得有些難受，她說：「我們停業幾天，好好調查一下這件事情吧。」

  掌柜頓了一下，說：「這恐怕不太好。自從上次京城戰亂以來，京城裡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是來我們藥店買藥的。我們要是把點關了，他們想來買藥了怎麼辦？還有那些病人又要怎麼辦？」

  這個掌柜是知言在戰亂之後聘請的，掌柜曾經是一個江湖上的赤腳大夫，在戰亂後來到京城給傷員義診。在他義診這段時間裡一直都是跟沈雅菲和大銀這些人一起的，見識過了沈雅菲身邊人醫術的厲害和藥品的效果驚人，所以在義診結束後賴上了沈雅菲，因此，沈雅菲讓知言安排了他到一家藥店裡當掌柜，同時兼任坐診大夫。

  京城戰亂結束後，沈雅菲的藥店新增了好幾家。京城裡的百姓自從知道戰亂後爆發的疫情都是沈雅菲治好的，在疫情過後，大部分都選擇了在沈雅菲名下的藥店去採購藥材和看病，並且沈雅菲的藥店價錢一般都比別家的要低三分之一或者是一般，因此，平時，藥店裡都是擠滿人的。

  這個掌柜又是一個心底柔軟的人，見不得他人受苦，所以關店之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在店裡看病的病人和一直在這兒拿藥的病人。

  「平時你們就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的人嗎？所有的藥物就只有最好的被人給偷走了，顯然這個人對我們店裡的情況非常了解。」煦世子接上，說。

  「沒有。」掌柜搖搖頭，萬二也是一臉的茫然。

  沈雅菲明白這個店裡除了掌柜，就只有萬二一個人，他的工作平時也只是幫忙抓抓藥材，經常還要出去進藥材，這個店鋪基本上算是掌柜一個人在撐著的。這個店鋪光靠這兩個人是完全忙不過來的，所以，兩人沒有發現有異常的人進店也是情有可原的。

  於是，沈雅菲便轉頭跟知言說：「你再多安排些人手到店裡。」

  這個點是戰亂之後新開的，也是開在一個比較幽深的小巷裡，就是為了住在這個落後巷子裡的百姓看病方便一些，便宜一些。所以，知言原本以為這裡不會有太多人的，就沒有安排太多的人手。可是誰知道外面的百姓知道這裡有個藥店便宜，大夫厲害，藥材效果還特別好，紛紛都涌了過來。

  「好的。」

  「藥店必須關門兩天。」沈雅菲不容置疑地決定，「你們在這兩天裡必須將你們能夠想到的，曾經來過我們店裡的人全部都列舉出來，最好是能夠將他們來自哪個地方也列清楚了。一定要找出他！」

  「是。」萬二馬上回答，掌柜的張了張嘴巴，馬上也回應了。

  沈雅菲和煦世子將店裡里里外外都觀察過好幾遍後，沒有新發現，就坐馬車開始回府。

  馬車到達南街，這時候已經是趕集的時刻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將堵住道路，馬車沒辦法暢通地奔騰，只能像蝸牛一樣緩緩地前進。街道上叫賣聲清晰地傳入耳簾，沈雅菲禁不住撩起帘子，往外探去。

  左側街道上有一個賣包子的攤位，一個客人過來：「我要一個包子。」

  「好咧！」攤主吆喝一聲，輕盈地將蓋子打開，餡料和麵粉的香味竄了出來。

  「咕嚕」，沈雅菲望著籠子上熱氣騰騰的包裝舔了舔嘴唇。

  煦世子敲了敲車門，成方的聲音傳了進來：「屬下在。」

  「去買一籠包子。」煦世子往車門外扔了一個鼓鼓的荷包。

  「是！」

  沈雅菲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知道煦世子已經讓人下去買包子了，瞬間逐笑顏開，將車廂都暖化了。不一會兒，成方拿著一個荷葉包遞進車廂里。

  包子的熱氣和香氣透過荷葉，還帶著荷葉的香氣，那味道更加誘人。沈雅菲迫不及待地接過來，但是荷葉包還是很燙。沈雅菲連忙甩甩手，荷葉包忽地一下飛到一側去。

  一隻強有力的大掌將荷葉包穩穩地接住。煦世子將荷葉打開，拿起包子，親手餵到沈雅菲的嘴邊。

  沈雅菲低頭輕輕地咬一口，餡料跟包子皮融合在一起，在舌頭上形成了鮮美的味道樂場。那是沁人心鼻的味道，久久難以忘記。沈雅菲都有些捨不得將它吞下，因為它留在舌尖上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味了。沈雅菲吃完一口還陶醉地舔舔嘴唇上遺留的湯汁。

  瞬間，這包子在煦世子眼中也產生了抗拒不了的誘惑，他收回了手，在沈雅菲咬過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哇，真好吃。」煦世子毫不吝嗇地點頭稱讚。

  「之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地方呢？」對於之前錯過了整個美食這麼多年，煦世子感到有些疑惑。

  「世子您以前從來都不來這個地方，又怎麼會知道這裡有這麼好吃的包子呢？」成方坐在車門前聽到煦世子的感嘆，笑著回應道。

  「嗯，也是。」煦世子低嘆一聲。

  「你以前不是京城小霸王嗎？怎麼還能有你不到的地方？」沈雅菲取笑道。

  煦世子不好意思地虛咳一聲，接著說：「我之前只是在熱鬧的兩三個區域活動。再說了，我怎麼就能說是惡霸，我從來都沒有欺負過老百姓。我那叫見義勇為的好青年。」

  「是，可是別人一提到你的名字就瑟瑟發抖。好青年的威望有些過剩呀！」沈雅菲忍不住噗嗤一笑。

  煦世子埋怨地朝沈雅菲睨一眼，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吃包子正吃得歡呢。煦世子苦悶地搖搖頭，又拿起一個包子，往嘴裡塞了兩下，一整個都放進了嘴巴里。

  沈雅菲掩嘴笑了笑，然後從荷葉包里拿起一隻包子，遞到煦世子的嘴邊。煦世子頓住，看了她一眼，之間沈雅菲笑吟吟地望著自己，便在不知不覺間張開了嘴巴，沈雅菲乘機將包子放到煦世子的嘴巴里。

  煦世子的眉眼瞬間展開了，嘴角高高地往上揚。

  吃完包子了，馬車才經過了兩個攤位。這個速度實在是太慢了，而且馬車外頭還傳來嘈雜的叫賣聲、討論聲，顯得車廂更加狹小了。沈雅菲感覺到空間有些悶，呼吸不太舒服。

  煦世子時刻都注意著沈雅菲的一舉一動，所以，她表情的變化，煦世子看在了眼裡。於是，他掀開車窗的帘子，往窗外掃了好幾眼。然後，放下窗簾，跟坐在車頭的成方吩咐：「到前面的茶樓停下來。」

  「是。」

  過了好一會兒，車子才停了下來。煦世子先下車，然後才將沈雅菲扶下去。剛下馬車，就能看見前面那外面明顯比四周小店環境要好的鋪面。進去後，裡面的環境跟店鋪門口一樣令人驚訝。

  小二見進來的兩人穿著華麗，身上散發著貴氣，趕緊哈腰過來問候：「兩位貴客是想要喝點什麼？」

  煦世子掃了一眼擁擠的打探，眉心擰住了。

  眼尖的小二馬上說：「我們二樓也有位置，兩位不如隨小的往這邊走。」

  煦世子點頭。

  「二樓空間比較大，每個桌子之間有屏風隔起來，要安靜很多，而且，在二樓上往下看一樓台上的表演會更清楚。」小二一邊解釋一邊引著沈雅菲和煦世子往樓梯的方向走。

  這個時候還算早，所以二樓還是很空，小二專門給他們跳了一個既不會被被人打攪到，視野又十分好的位置。坐下後，小二詢問了煦世子和沈雅菲要點的東西，就下去了。

  樓下的女子演奏完二胡，退了下去。接下來是一個老者上台，老者一上來，一樓大堂一片譁然。

  「今日，老朽要將一個才子佳人的一段佳話。」老者一邊敲著手中的扇子，一邊搖晃著腦袋，還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沈雅菲和煦世子清楚地看到老者的這個表情，失笑搖頭。故弄弦虛！

  可是大堂里的人好像並不是這麼想的，他們紛紛坐直了身子，將手中把玩的東西放下，翹首以望。可是，這老者好像並不著急，他將桌子上摞起來的杯子和茶渣碗放開，並用茶水將茶杯仔仔細細地洗漱。

  最後一遍洗完茶杯後，老者用鑷子將茶杯夾起來，想要將茶杯里最後一滴水給瀝出來。半刻鐘後，老者才將茶杯放下來。

  沈雅菲和煦世子臉上都露出了厭煩的神情。可是，他們見樓下大堂里的人都還是一臉仰慕地望著台上的老者，沈雅菲和煦世子不由又覺得好笑。這個故弄玄虛的老傢伙有什麼值得仰慕的，要是他們的店面，早就這個老傢伙給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