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逆轉

  「好咧。」大銀高興地應道。

  勺了一勺燕窩進嘴，香甜潤滑。真美味，沈雅菲眯起了眼睛，又添了一勺。

  霂王府將沈雅菲懷孕的信息封鎖了，所以外面並沒有人知道這個消息。

  袁大人身亡的消息傳到皇宮後，太后的憤怒上升到了極點。但是看到袁府來報信的人，悲傷之感說來就來。人走了之後，她又變回去。

  沒過多久，袁國舅也進宮見太后。太后低聲勸慰：「大哥節哀！」

  袁國舅悲傷地低著頭，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選著什麼也不說。

  太后輕嘆一口氣，接著問：「是意外，還是人為？」

  袁國舅也曾想過這種可能，但是在聽管家從車夫身上得來的消息，並且他派人查過馬車，沒有任何異常，起因應該是就是車夫說的自己的兒子因為身上疼痛難以忍受而衝出了馬車，才造成的意外。

  「意外。」袁國舅低聲回答。並且將事情的經過告訴太后。

  太后的目光閃了一下，嘴角一勾，說道：「這就算是意外，但是這件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為大哥兒身上中的毒。」

  一道厲光從袁國舅眼中閃過：「老夫一定要他們血債血償！」袁國舅心中的憤怒依然掩不住了，此刻都顧不上君臣之分，而用了老夫二字自稱。

  太后，唇角往上揚了揚，又落回原位，慰藉道：「大哥，你有任何需要就跟哀家說，哀家也要為自己的外甥盡一份力。」

  話語情深義重。袁國舅望向太后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有感情了，雖然他們是親兄妹，但是畢竟太后位高權重，享盡榮華富貴，她大可以袖手旁觀，無論最後朝堂變成什麼樣，她依舊還能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但是太后能這麼為他們袁家，已經是非常難得了。袁國舅也知道現在朝堂的這種局勢嚴峻，但是太后還是可以抽身而出的，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可是太后卻選著跟他們站在一條線上，這種情義十分難得。

  袁國舅回去後，讓管家又找了一批人手，讓人潛伏在了霂王府附近。可是，這些天來除了能夠見到霂王爺出門上早朝以外，連煦世子也沒見踏出過府門。

  袁大人的消息遞進了霂王府，結果人家在出殯那天就派了一個外面鋪面的掌柜代表霂王府過來弔唁。實在是欺人太甚了。這個霂王府就個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一樣，幾個月下來，連只蒼蠅也沒飛進去過，更別說打探沈雅菲和煦世子的消息了。

  袁國舅和太后越來越心急，可是，不過有多少邀請函送進去，不管是換哪戶人家把邀請函送進去，最後都石沉大海。同樣的回覆：身體不便，不能出席貴府的宴席。現在就連太后的人也進不了霂王府。太后氣到不行，讓人在霂王爺下朝的地方等候，硬生生地將霂王爺拉到福壽宮去。

  「最近工作可還好？」太后將霂王爺招到面前，也沒給他賜座，直接來一場噓寒問暖。

  「一切順利。」霂王爺快速地掃了一眼旁邊的椅子，垂頭回應。

  「順利好。」太后十分欣慰地說。

  霂王爺等垂著頭，沉默。

  不悅的神色在太后的眼眸中一閃而過，很快就做出一副關切的模樣：「最近，你府上怎麼回事？怎麼閉門謝客了？」

  「哦，他們身體不不太方便。所以，擔心他們出去影響了別人的宴會，所以，乾脆就別去給別人添麻煩了。」霂王爺沉聲說道。

  「哦，是嗎？」太后很自然就說出這句話，看著霂王爺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蛋，太后不悅地眯起了眼睛，「可是，怎麼連哀家派過去給你們賞賜的人都不讓進門？你是不是對哀家有什麼意見？」

  太后的話語中責備的意味非常濃，霂王爺還是那一副表情，說出來的話也是不帶任何感情的：「那肯定是門口的侍衛認錯人了。也是本王的錯，本王不應該下令謝絕所有的來客的。本王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們。」

  原本應該氣憤填膺的話，卻被霂王爺說得死氣沉沉的。太后聽著心裡就不舒服，但是霂王爺的話又讓太后毫無反駁的空間：「哦，原來是這樣。那，不知道霂王妃和世子妃得的是什麼病？」

  你才生病，你全身都是病！霂王爺憤憤地想，好在霂王爺還能控制住，霂王爺還是那副表情，淡淡然地回話：「王妃沒什麼毛病，她這十幾年來都不愛出門的。世子妃之前受了傷，現在還在休養當中。」

  霂王爺一說完，馬上又在心裡補充道：「臭小子，你可不要罵父王，養胎也是休養！」

  太后僵硬地扯動了一下嘴角，竟敢拿這種話來搪塞她，太后臉色一沉再沉，冷聲道：「是嗎？」

  「那哀家讓太醫過去給世子妃瞧瞧，好讓她早日康復，不然這接下來的祭天大會，她可就沒法出席了。」太后繼續冷笑著說。

  祭天大會是一年一度的皇家大會，皇室中人必須每人都出席，若是不出席的，就代表著是祖宗不承認的。往常在這一天皇室在有人身體不適，也會讓太醫用藥讓他硬撐過那一天。也就是說，這一天是沈雅菲避免不了要出門的一天。霂王爺皺起了眉頭。

  太后將霂王爺的神情一覽無遺，顯然霂王爺說的沈雅菲因為受傷在家休養是騙人的。太后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了。

  霂王爺馬上想起要回話，他快速地回答道：「不必了，世子妃身邊有會醫術的人。只要像現在這個沒人打擾，好好調養，祭天大會那天，世子妃一定能夠出席的。」

  「不知世子妃身邊會醫術的人是誰？能否為哀家引薦一下？哀家最近身體也有些不舒服。」太后馬上抓住機會，見縫插針。

  「一個江湖上的游醫而已，本王也不知道她的具體名字。太后的請求本王無法完成，那位游醫性情大得很，本王根本說不動。若是太后見著她的時候，自己跟她提吧。」霂王爺想都不用想，一口回絕。

  太后的話被堵住了，見面，就連霂王府都進不去，怎麼見面。看來霂王是完全掙脫了她的掌控，就連這些年的母子之情都不顧了。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一會會兒，但是每次都被霂王爺用話堵回去了。太后完全沒有發揮到她皇太后的作用。最後，只能放霂王爺回去。

  「哼，敢跟哀家作對！一個個都不聽哀家的，來日有你們好看的！」霂王爺踏出福壽宮後，太后終於忍不住大發雷霆，一揮手將茶几上的東西掃落地。

  宮女們慌忙過來收拾，彎著腰在太后腳邊收拾的宮女是一個大眼小嘴的標準女子，太后見到她那張了，心裡的火氣更旺了，抬腳一踹，將宮女踹到了地上。茶杯的碎片插進了宮女的手掌心，但是她連喊都不敢喊，生生地忍住了。但是，精緻的美人，一顰一笑都是別有韻味的，那宮女只是痛苦地皺著眉頭，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就已經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太后臉色如狂風暴雨來襲一樣陰沉，惠嬤嬤剛才殿外進來，見到太后的模樣，心底大喊不好。她邁著小碎步過去，太后的剛往上動的時候，惠嬤嬤溫柔的聲音響起：「太后，奴婢給你打探到消息了。」

  太后的腳馬上松下來，宮女也感覺到自己好像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她趕緊將手邊的碎片收拾好，離開。

  太后希冀地望向惠嬤嬤：「嬤嬤，打聽到什麼消息了？可是霂王府里的消息？」

  「呃，奴婢剛才打聽到太子為了皇上的身體著想，想要將祭天大會提早，大臣們已經同意了。就在七天之後。」惠嬤嬤高興地說。

  「這是個好消息。」太后雖然瞧不上太子這個虛偽的說辭，但是他做的這個決定還會非常合她心意。

  七天很快就過去了，太后等著這一天，袁國舅也等著這一天。他們兩人早早就商量好了對策，也在心中演練過無數遍了。

  這一天，天色剛剛亮，煦世子就起來了。即使他們知道皇宮就是個龍潭虎穴，也得去呀。雖然，他也跟太子說過，需要太子加派暗衛守好皇宮各處，於是，太子將人手派出去了，一個地方也沒落下，有了完全的應對策略，可是他還是擔心萬一。

  「要不咱們都不去了吧？」煦世子在院子裡晃來晃去好幾圈了，在臨近出門的時候，他終於將自己心中的想法提出來了。

  霂王爺和霂王妃張了張嘴，最終都沒有說話。他們想到這一次可能要付出自己家人的生命，那祖宗的承認也就沒有那種重要了。

  大家都齊齊望著沈雅菲，等待著她的答覆。

  沈雅菲淡淡一笑，說：「那可不行，若是我今天不去，他們就沒有機會下手。他日他們還是會想出其他的辦法來對付我們的。我現在的身體已經好了，若是有什麼意外也能自行應付。」